杨陌亦是莫名其妙,若她是一个人住,那连小婵怎么办,难不成要和杜彦一起住在外面?想到这她不由皱了皱眉:“孟姑娘,那我妹妹…”
“杨二姑娘自然是和我一起睡了。”少女亲亲热热挽上了连小婵的手,将她的脸定格在了哭笑不得的瞬间。
这孟姑娘一定是和她有仇。她很想学着林黛玉捧着心晕倒,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却只能一脸惊恐地望着这位一语惊人的孟小姐。
“杨小姐觉着呢?”连小婵再次低下了头。尽管看不见,但她完全可以想象,杨陌现在的脸色,会有多么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放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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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针锋相对
“主人有言,小女岂敢不从!”这话撂得恶狠狠的,饶是路人亦能听得杨陌气急,少女却仍笑嘻嘻的纳了,“那便谢过杨小姐了。”她转过身便直接来拉连小婵,她劲使得极巧。连小婵吃受不过便顺着她撞了过来,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连小婵主动迎了上去,杨陌面色更青,甩袖冲杜彦道:“还不快去搬东西!”
杜彦好似棉花做的,这一拳打下去也是软绵绵的。他只是默然应下,游魂似的又去取东西了。
连小婵焦心着杨陌态度,那少女却连拉带扯地将她拖着往外面走,一路上只问些有的没的,当真好似将连小婵放在火上烤,迫得她五内心焦。
不知不觉间,她已跟着那少女进了间小屋。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屋子算不上大,装饰也算不得华丽,但人一眼望去,便不由被骇住。因那屋子正中,摆着的正是张威风凛凛的虎皮。
虎是百兽之王。尽管千年后的现代,已经沦落成供人赏玩的物什,但在各方面落后的古代,那可是山林之长,万物之灵啊!更何况这打虎极难,纵然能从虎口脱身,甚或将虎致死,取得一张完好的虎皮,也太难太难了。可屋子里摆着的这张虎皮,分明是极完整极好的。油滑如水缎的虎皮,尖利如刀戟的爪子,浓俨如墨色的睛眸,连小婵的嗓子干得厉害…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种猫科动物好不好,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吱个声行不行,装神弄鬼的想吓死人啊!
“杨二小姐,坐。”那少女倒是坦然,爽爽利利拉了张凳子便坐,一只脚随随便便搭在个凳子上,大大咧咧一副江湖儿女样。倒是连小婵有点不好意思:“孟姑娘…我姓连。”
“哦,原来是连姑娘。”少女不甚在意的一挥手,“我姓孟,单名一个媛字,你随便怎么叫吧。”
这孟媛粗疏得紧,连小婵却不敢过分无礼,只客客气气道:“孟姑娘好。”
孟媛挑一挑眉,却是抱胸斜睨着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客气。我好不好全在姑娘,若是姑娘愿给我个面子,我自然是好。若是姑娘不肯嘛…”她蹬在凳子上的腿,蓦地收了回来,“那也莫要怪我不给姑娘面子。”
连小婵直觉不妙,做贼心虚地默默转开了眼,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底气:“孟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之前并不曾见过姑娘,也不曾与姑娘有什么过节…”
“还是把玉给我吧,连姑娘。”话从中被截断,好似骤然崩裂的丝弦。孟媛微眯起眼,样子懒懒的,话里的意思却是冷之又冷。连小婵白了脸,倒退三步,被揭穿了!!!
“这个…”连小婵干笑,心中窘迫无比,撒谎被人当场抓包了,饶是她脸皮够厚,此时也不由有几分辣意。可是她脑子一转,猛地反应过来,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有玉!”
她是帮着藏了项封没错,但项封给她的玉她可严严实实塞在衣服里了啊,难道说…连小婵的目光顿时x光般上上下下扫射着孟媛,默默考虑着她和项封勾结起来暗算她的可能性。
孟媛撇了撇嘴:“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跟项封没什么关系。”
连小婵不禁一震:“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孟媛忍不住又送了她一对大大的眼白:“你脸上清清楚楚全都写着呢好吧…而且,我要真是和项封勾连之前还何必追着他跑了五十里啊!”
“额,不好意思…”听着孟媛□裸地抱怨和鄙视,连小婵很羞涩,“我下回会注意的。”
“知道就好,”孟媛一副“很好很上道”的表情,接着道,“把玉给我吧。”
“那个…”连小婵表情很诚恳,“可以不给吗?”
“可以啊…”连小婵心中一喜,又听孟媛慢慢悠悠道,“只要你不怕被人追杀到只剩一条裤子。”
连小婵一个哆嗦,一股寒气直升上脑门,声音虚弱:“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你似乎完全不了解项封的本质啊,”孟媛怜悯地看着她,刺啦一声将凳子一拉,直直对准了连小婵,看着很是好心,“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谈谈他的生平事迹。”
连小婵感觉有点腿软。
“我替朋友照看着一个东西,他骗我说我手上拿的是假的,暗中掉了包,等我发现去追他,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连小婵抹了把汗,感觉这个天气,有点热,身上出了一层的汗。
“哦,还有当时我爹花了一年时间酿了壶灵芝仙露,他骗我说是蜂蜜,坑我偷了出来,然后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整整一壶都喝完了,一滴没剩,然后我被我爹抓着狠狠揍了三天。”
连小婵觉得天更热了,感觉嗓子有点干,说不出话了。
“对了,还有一次,他拿了本小说话本骗我说是武功秘籍,结果我都练了半年了,他才告诉我—那是一本修订版的春、宫、图!”
“这块玉请你一定要收下!”连小婵蹭的一下蹿到了孟媛面前,将玉双手捧在掌心,满脸真挚。
“那我就不客气啦!”孟媛笑眯眯地接了过去,轻轻一抛,稳稳当当单手接住,往怀里一揣,伸了个懒腰,“卫昭,东西拿到了,出来吧。”
连小婵木木呆呆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二十左右的白衣男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那年轻男子生得颇好,分明有股飞扬洒脱之气。有的人生的极好,但这种好却是不容轻渎的,好似近了便是浊污,将上好的画卷渍了墨,于是只能远观。但有的人生得好,这种好却是惹人亲近的,周围的人都不由想要去与他相交,而这男子分明是后者。
但连小婵却很难生出什么亲近的愿望了,因为眼前这个人笑得无比纯良地向孟媛伸出了手:“玉可以给我了吗?”
连小婵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媛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把刚刚还在自己怀里的玉递给了这个卫昭,后者随手往袖子里一扔,朝她露出了一个无比正直的微笑,可是在连小婵眼中,很直接的被翻译成了这样一句话:阴谋得逞了,哦也!
你们这两个骗子!
古人都是这么奸诈的吗?连小婵突然觉得很心酸,未来的日子,也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艰辛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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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峰回路转
“姑娘?”那年轻男子颇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似在不解连小婵为何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连小婵心中不由狠狠地唾弃了他一把,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什么傻!
显然连小婵的怨气已经具现化成了大团大团的黑云,卫昭一个哆嗦,表情很是无辜地望向孟媛。
孟媛摊了摊手,叹了口气,转向连小婵:“小婵妹子,你呢,也别有什么埋怨,实话说了吧,这玉,你拿着也没什么用。”
连小婵意识到她这话中有话,马上整顿神色,认认真真望着她。
孟媛倒是没什么变化,只轻描淡写道:“他给你的这块玉,却是涂了东西的,但凡有些内力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带着这么个东西,你能走多远?”
连小婵信了七分,面上却只露出些怀疑的神色。孟媛只嗤笑一声,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全部疑虑:“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识破你的?”
连小婵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子醒悟过来,对啊,如果不是这样,孟媛怎么知道她帮着项封打掩护,怎么知道她手上有项封交托的信物?
连小婵不禁有些后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听得多了,只是没想到项封居然会借这个害她,想想也是自己太过轻信,哪有人开口就是“帮我一次,条件随你开”?金庸古龙害死人啊!什么满足你的三个愿望啊,就算人家是杨过,她也没有郭襄那个命啊。信这个,还不如祈祷自己能偶尔爆个人品,路上捡点钱呢。
不过本来以为自己被好运撞到了腰,结果居然是这么个结果,就好像过年时兴冲冲收到了一个大红包,结果回家打开一看,其实是亲戚孩子的草稿纸,不仅泄气,而且让人无比郁闷。
郁闷归郁闷,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连小婵再怎么不痛快,也是要跟人道个歉说声对不起的,斟酌了下字句,连小婵诚诚恳恳道:“孟姑娘,之前的事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婵年少无知,没什么见识,还请姑娘不要计较。”
“没事没事,”孟媛很大度地一挥手,冲着连小婵一歪头,“若是我们冒犯了,小婵你也不会计较吧?”
“啊?不会…”连小婵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刚下意识张了张嘴,就听孟媛一拍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连小婵姑娘,你已经被我们劫持了。”
什么?!连小婵有点懵。
卫昭的声音非常及时地将连小婵从惊吓中召唤了回来:“阿媛,什么劫持?”
连小婵满脸期冀的望着卫昭:之前是她看错了,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良心人士啊!
孟媛闻言却是很讶异地转头望他:“你不是等着要那把古意狂刀吗?”
“哦,这样啊。”卫昭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连小婵一脸瘫然:果然是她看错了,这人分明是个…天然呆。
在心底唏嘘一番,抱怨一下自己糟糕的运道,连小婵面上已经是一片云淡风轻:“孟姑娘是冲着我姐姐来的?”
孟媛微一挑眉,凤眼滴溜溜滑过,不动声色地在连小婵身上划了一圈:“不错,看来你心里是有主意了。”
主意自然是有了。连小婵心里笑得高深莫测,她的确是没什么反抗能力,可跟着来的又不只她一人,面前这二人虽然不知深浅,但他们既然选择来找她,想必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的,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先敷衍着,再偷偷支会杜彦。想到此处,连小婵顿生了几分底气,笑得眉眼飞扬:“只是不知,孟姑娘寻她又有什么缘故?”
孟媛神色莫名地打量着她,半响才带着笑意道:“小婵妹子,你这是在套我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