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再站起身,唯有努力的呼吸。
花无暇冷眼看着她,淡淡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僧人,转身就要离去。
“你站住!”青鸾终于开口,咬牙看向他,“你究竟将不离姐姐怎么了?”
花无暇顿住脚步,片刻之后,忽然又转身向青鸾走来。
他缓缓在她面前蹲下,青鸾看见他月白色的袍子下摆湿了一片,似乎是被露水沾湿的。衣裳仍旧是昨日那件,说明他整夜没有回过房。然而此时此刻,青鸾却无心想那些,仍旧咬牙看着他:“不离姐姐在哪里?”
花无暇冷笑了一声:“她是父皇最宠爱的表侄女,像我这种为了皇位可以完全不折手段的人,哪里敢动她?我难道不怕激怒了父皇,再也没机会接近皇位吗?”
青鸾猛地凝眸,神情中依稀可辨一抹不可置信。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花无暇淡淡勾起了嘴角:“怎么?何需如此惊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青鸾移开了视线,冷笑了一声,艰难的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她索性一瘸一拐的,再度走回刚刚出来的那间房。
跨进门槛,刚要回身关上门,却蓦地被人抵住了。
她冷眸望向花无暇,只见他轻轻淡淡的笑起来,眼里依稀带了一丝邪气:“青鸾,知道吗,我很想你背上那只……凤凰……”
青鸾脸上最后一丝红晕也消失不见,良久,惨淡的笑起来:“我只当你利欲熏心,却从来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无耻的人。”
花无暇跨进房门来,一把将她拦腰搂住,在青鸾疼得脸色剧变之时,在她耳边低喃:“拜卿所赐,我还可以更无耻一点……”
话音刚落,他大手忽然在青鸾背后一扯,青鸾只听到衣衫猛然撕裂的声音,片刻之后,背上便袭来一阵凉意。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花无暇的手掌,缓缓抚上了她撞伤的位置,重重的揉起来。
青鸾疼得闷哼一声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许久之后,花无暇才终于将她放回到床榻上,从袖中取出化瘀的药膏,轻轻地在她受伤的部位揉开来。
青鸾在昏迷中似乎也能感觉到疼痛,眉头始终紧蹙。
“既然你执意……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又有何妨……”
朦胧间,谁的声音回响在耳际,反反复复,萦绕不散。
青鸾又梦到了菀妃。
梦里,她扑在菀妃怀中尽情的哭,醒来时,头下的软枕也湿了一片。
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听在青鸾耳中,却像极了哭声。
她缓缓拭去眼角挂着的泪珠,坐起身来时,却发觉自己的后腰处已经不疼了,手抚上脖子,摸到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床头摆着一套浅绿色的裙装,青鸾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中衣,兀自出了片刻神,终于起身来,换上了那套衣裙。
屋里有梳洗用的水,青鸾梳好头,尝试着拉了拉房门,竟然打开了。
门口也没有人守着,青鸾不顾还在下雨,径直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寺院并不小,她在雨里一路走一路寻找,却没有发现半点关于不离的迹象。
一直到再次到达大殿,青鸾开始怀疑不离究竟是不是被关在了这里。
大殿内,几个和尚正打坐念经,敲木鱼的声音,一声声回响在青鸾耳畔,敲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面前的雨帘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撑伞的身影,肯定是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青鸾,却只当未见一般,径直绕过大殿,往后面的禅房走去。
青鸾迟疑了片刻,走下大殿,跟在了他身后。
花无暇一路走到了寺院最深处的两间小禅房处,禅房外是自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汇成小溪,轻快的流过。旁边种着几株高大的芭蕉,仿若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优美。
他将伞放在屋外的走廊上,推门走了进去。
青鸾全身湿漉漉的,跟着他走进屋里时,便正好见到他脱下微微有些浸湿了的外袍。
青鸾并没有回避什么。
里间的屏风内,正袅袅的冒着热气,竟是不知几时备好的热水。花无暇继续若无其事的解着中衣,准备沐浴。
与他之间,原本便没有什么清白可言,如今,她受他所牵掣,更没有必要去在乎那些。
花无暇由始至终都没有看青鸾一眼,仿佛她是透明,甚至连敞开的房门也不管,径直便来到了屏风后,将自己泡入了热水中。
正文 祁安山(四)
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停了,空气中都是清新泥土的味道。屏风后的人安安静静,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声音。
青鸾脸上的水渍也都干了,在这样的安静中站立良久,她终于缓缓步入了屏风后。
花无暇静静地趴在桶沿上,露出精瘦的背部,而脸埋在手臂中,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桶外的矮凳上放着丝布和小木瓢,青鸾缓缓拿了起来,从桶中舀了热水,缓缓地冲淋他的背,再用丝巾轻轻地擦过。
她指尖一片冰凉,偶尔会不经意碰到他的背,每碰一次,他的背脊就僵硬一分。
青鸾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缓缓的用热水为他冲淋着,良久,终于低低的开口:“你让不离姐姐回去,行吗?”
“那是不是要我把那个东璃二殿下也放回去?”花无暇声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青鸾怔了怔,道:“那与我无关。”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虽然仍旧没有抬头,声音却已经昭然了他的情绪:“你哥哥如今是我西越的死敌,东璃的良才,你却说你与东璃无关。”
青鸾握着木瓢的手微微顿了顿:“你可以拿我当人质要挟我哥哥。我想我的用处,会比不离姐姐大一些。”
“岂止。”他淡淡道,“你太看轻自己了。”
青鸾脸色瞬间又发白了,轻笑了一声:“是啊,我怎么忘了自己背上那只凤凰……所以,其实我根本用不着与你谈条件,是不是?”
说完青鸾就放下了手里的木瓢,转身走出了房间。
花无暇缓缓睁开眼来,眸色深凝。
青鸾其实并未离去。门外那条山溪实在清澈,她忍不住蹲下来,掬了一捧水拂到脸上,再度失了神。
以后,会怎样?一辈子被他囚在身边,然后看着他登上高位?哥哥会怎么样?不离又会怎样?
青鸾恍恍惚惚的想着,忽然之间一阵晕眩,径直跌进了那小溪之中。
再站起身来,原本已经半干的衣衫,又重新湿透。青鸾却顾不上这许多,伸手在怀里摸了一把,才想起自己已经换过了衣衫,可是那药盒呢?
青鸾再度走近了花无暇那间房中,花无暇刚刚换上中衣,仍旧对她视若无睹。
“我的药呢?”青鸾声音微微发颤。
花无暇淡淡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自己还要吃药。”
青鸾深深吸了口气:“还给我。”
“那药……如果不吃会怎样?”花无暇淡淡抬眸看向她。
“无病症,全身无力。”青鸾如实答道。
花无暇忽然转身走向她,一直到她面前停住,忽然伸手抚住她湿透的发,声音低沉邪魅:“全身无力么?那岂不是……正合我意?”
青鸾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猛地抵到墙边,青鸾的脸别到不能再别,却还是被他吻了下来。
房门被他抬脚关了起来,青鸾眼中一片迷蒙,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感觉着他缓缓解开了自己湿透的衣衫,更是无力阻止。
更何况她心中清楚的知道,他若是想要,她再怎样也阻止不了。
这个人,已经毫无保留的对她显露了所有的魔性。
青鸾脖子上缠着伤口的纱布也不知几时被他咬了下来,他在她受伤的位置,反复的吮吻舔弄,仿若嗜血的恶魔。
青鸾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无力承受着他绵密的亲吻,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为什么两个互相怨恨的人,却又要分享这样的亲密无间?
她明明不懂,却要被逼承受。
裸裎的身子被他圈在怀中,因为没有按时服下第四颗药丸,青鸾身上的力气正一点点的流失,当她正感觉自己就要倒下时,花无暇忽然抬高了她的身子。
青鸾大骇,猛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瞬,便忍不住痛楚的蹙起了眉头。
花无暇气息控制得极稳,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竟然淡淡笑了起来:“果然……柔若无骨……”
青鸾看着他,忽然扬起手来,朝他的脸挥去。
然而毕竟无力,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青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耻辱,恨不能就此死去。
可是死,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
他慢条斯理的折磨了她半晌,察觉到她的身体仍旧一片冰凉,终于将她放回了床榻之上,再度覆上她的身子。
青鸾终于忍不住发出声来,用手背掩了眼睛,低低的呜咽。
她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即便是从前那两次,亦总是忍不住求饶,更何况如今,身子虚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更是无力承受。
“三……”她若有似无的发出这样一个模糊声音,藏在呜咽声中,极其的不分明。
花无暇却缓缓顿住了,忽然一把拉开她挡住眼睛的手,与她四目相视:“难过吗?有多难过?”
青鸾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艰难的蹙眉。
“我也很难过……”他缓缓伏低了身子,含住她红肿的唇,呢喃,“我本来就是没有心的人,为什么……”
后面的话青鸾再也听不清,在他突然发狠带来的热浪中,她神思混乱得一塌糊涂,一声尖叫之后,终究还是失去了知觉。
花无暇缓缓翻转了她的身子,那原本如玉的背上,此刻,正有一只翱翔飞天的凤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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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在昏睡之中,仍然克制不住的抽噎着,偶尔会喃喃的唤一声:“菀姨……”
原本平躺在她身侧望着窗口的花无暇,淡淡转回了视线,投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看了良久。
青鸾抽噎得愈发厉害,带着哭腔唤了一声:“菀姨——”
又是半晌的凝视过后,花无暇终于缓缓将她拥入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轻轻的摩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