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烧烤,两人举止亲密,关系好像不一般。
    易丞早就觉察到谢向东对自己有意见,所以十分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措词。“同学们很有活力,我仿佛回到自己的学生时代。”
    “也对,易教授这个年纪,本来就应该还在念博士。”言下之意就是,你当副教授还太早了,应该再当几年学生。
    易丞佯装迟钝,故意没有接话。
    “不知道是不是易教授年轻的缘故,特别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谢向东小小的眼睛浮现一丝精光,“居然能和学生一起吃路边摊……唉,像我们这么大年纪了,学生连问个问题都不愿意。”
    易丞的双眼微微一瞪,脸上的微笑忽然僵了一秒。
    哲学系西方哲学博士生导师李教授从会议室出来,“易丞,你跟我来一下,有些论文需要你看一看。”
    易丞应了一声,对谢向东抱歉地笑笑,转身离开,避免了尴尬的局面。
    ☆★
    因为是周六,公车里的人很多,古以箫原本有位子坐,后来把位子让给一个孕妇,便一路站着。她和凌芊有约,本来约在晚上,可是由于和易丞先有了约会,就把和凌芊的约会定在下午。当她赶到那家咖啡馆时,凌芊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古以箫一路小跑,在凌芊对面坐下,“我迟到了几分钟。”
    “没关系。”凌芊唤过服务生,让古以箫点饮料。
    古以箫一边看饮料列表,一边眯着眼睛看看她,“现在某人跟大明星似的,见一面还要过好多关。”
    “怎么了?”凌芊不解。
    “想见你一面,你知道我过了几关吗?”古以箫点了混合果汁,把menu还给服务生,悲哀凄凉地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她,“我打手机给你,我哥接的,知道我想约你出来聊天,居然让我先向我妈报告。于是我向妈提交申请,我妈说要问问我哥,我又打电话给哥,他叮嘱我一大堆孕妇须知,搞得好像是我怀孕一样,才勉强同意,然后又叫我跟妈说一声,我就再次打电话回家,终于得到最后的批准。”
    凌芊听着听着,忍不住大笑起来,捶着桌面,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你别大笑啊!我哥说,你不可以有很大情绪起伏!”天!她几乎已经会背《孕妇须知》了!古以箫心想,以后结了婚,可以不用去听什么孕妇讲座了。
    混合果汁端上来,古以箫拿吸管在里面拼命搅,然后才开始喝。
    “晚上跟谁约会呢?”凌芊抬眼看看古以箫,勾出一个坏笑。
    “被我下泻药的那个副教授。”古以箫老实回答,面对自己家人,她从来不谎骗。
    凌芊眨眨眼,“你们因恨生爱了?别告诉我他是一个虽然很帅但是孩子都上初中的有妇之夫哦,我一定会抓你打屁股的。”
    “没啦,没有爱。”古以箫低着头,“他没结婚。”
    “他追你吗?老牛吃嫩草?”凌芊的眼里,闪动着一个大八卦。
    “他才不喜欢我呢。”古以箫想起那天易丞说的,什么又温柔又会照顾人的女孩子,根本就是和她截然相反的人。“我也不瞒你啦,我跟他……怎么说呢,各取所需。”
    凌芊不傻,好像明白了古以箫的意思,但是还有点不可思议,在她印象中,古以箫活泼又有点叛逆,行事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可是这么“各取所需”是不是有点太……“以箫,这很危险哦,那个男人也是这种心态吗?我……我劝你还是不要了,到最后难过的大多是女人啊,你就这么有信心不爱上他?”
    “我应该不会爱他吧?”古以箫用手撑着下巴。
    “可是我讨厌这样的男人!”凌芊皱着眉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喜欢人家还要跟人家纠缠不清,非常没有责任感!以箫,我不希望你被这种人骗。”
    “安啦安啦~~”古以箫发现凌芊的神态太过严肃,就笑着安慰,“要冷静哦,千万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否则我会被我哥杀掉的。”
    “你知道什么叫‘骑驴找马’吗?”
    “啊,什么?”
    “就是一些已经在社会上工作的人,故意找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女朋友,一边享受她的关心和爱护,一边找寻适合结婚的对象,一旦找到了,就马上甩了大学的那个女的,和适合结婚的女朋友双双飞去了。”
    “蛮可怕的。”古以箫摸着下巴,“这样的事情我也碰到过几个。”
    “古以箫不要变成‘古以驴’啊。”凌芊无奈地提醒她。
    谁是驴还说不一定呢,古以箫的脑海里联想着一只挂着“易丞”牌子的驴。凌芊的那个“骑驴找马”说,让古以箫很兴奋,她想,如果有个想骑驴找马的人想把她当驴,她倒愿意试试这种感觉,呵呵,一定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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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以箫和凌芊的约会结束,她怕凌芊在路上忽然滑一跤什么的,还亲自牵着凌芊,小心翼翼把凌芊送回家,打个电话给古以笙和妈妈报平安,才勉强获得下一次约凌芊出去的资格。
    再次上公车,古以箫腰酸背痛,临近六月的闷热天气让她的背上都是汗。由于不小心在车上睡着,她坐过了三站,搭车到hk大厦时,她迟到了半小时。进入大厦第一层,就看见易丞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吹着空调,好不舒服。
    “累死我了……”古以箫从后面环住易丞的脖子,“我的肚子已经饿扁了……”
    “我在海景订了位子,现在上去吧?”易丞拍拍她的脑袋。
    “海景?!”古以箫直起身,愤恨地控诉他,“你、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
    “古小姐身体健康,又怎会怕坐电梯?”易丞说着,拉着古以箫,把她推进一架电梯里,自己跟着进去,很满意地看着她心惊胆战地瞪大眼,电梯启动没一会儿,就哭丧着脸,乖乖向他投怀送抱。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扮演考拉妈妈,古以箫扮演考拉宝宝。
    古以箫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狠狠推开他,气愤地走出去,忽然回身,露出恶魔一样的笑容,心里默念着“等着瞧,姓易的”,然后勾着易丞的胳膊,和他一起走进海景餐厅。
    “犯罪被通缉了吗?”古以箫折着餐巾,“为什么好好的不来上课?”
    她的嘴像刀子一样不饶人,易丞耐心解释着,“我过几天就要去北京了……”
    古以箫故意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用很恶心的语气说:“哇哦,易教授被北大聘用了么?好厉害哟!不如我回去跟大家说一声,一起在机场开个什么欢送会好不好?”
    易丞不理会她的调侃,接着说:“大概去一个月多,所以不再给你们上课。”他想起现在代课的谢向东,于是随口问道:“现在上课的谢老师怎么样?”
    “回易教授的话,谢教授很让我吃惊。”古以箫颇为赞许地点着头。
    易丞眉头一皱,很小心眼地瞟了她一眼,不说话。
    “我原以为你上课就够无聊了,没想到谢教授比你更加无聊,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大大促进了我的睡眠。现在,我只要听到‘西方现代哲学’六个字就想睡觉。”古以箫有意忽略他的目光,自顾自说道,“我现在那个悔啊,曾经,一个珍贵的老师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然而我算幸运,伟大的易教授现在还能想起我古以箫,可怜了我们班那几个女同学,西方现代哲学一门课,已经成为她们的死穴了。”
    完全无语状态的易丞低头切着牛排,嘴角却上扬成可以称为“微笑”的弧度。
    “你怎么都不感动?”古以箫叹口气。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
    古以箫冲他做鬼脸,“你约我出来,就是来跟我说你不上课的原因?”不等他回答,她一拍手,“我知道了!你太想念本小姐了,所以迫不及待见我一面,对不对?”
    “古以箫,你已经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那你干吗叫我出来呢?”
    “我太想念你了,所以迫不及待见你一面。”易丞重复她刚才的话,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促狭笑容。
    “哇,我好感动。”古以箫眼泪汪汪,把自己不爱吃的西芹全部倒在他的沙拉里,用叉子把他沙拉里的菠萝全部挑出来吃掉,才开始吃自己的沙拉。
    易丞无奈,望着她鼓鼓的腮帮,眼里浮现一丝宠溺。
    “易丞……”古以箫忽然抬起头,用甜腻腻的嗓音叫他,用舌头舔舔唇边的沙拉酱,还伸出小腿去蹭了一下他的小腿,“我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易丞喉头一紧,点了一下头,忙端起冰水喝了一大口。
    古以箫在心里冷笑两声。
    十、变态与猥琐
    趴在车窗上,收音机里传出王菲的《流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古以箫闭着眼睛,轻轻地哼着,车里的冷气伴着王菲干净而清澈的声音,给人一种有如置身于冷泉的感觉。
    “你知道‘骑驴找马’么?”古以箫忽然问。
    易丞专心开着车,被她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古以箫歪过头去。
    红灯,易丞刹车,停在白线后面,忽然倾过身子,在古以箫唇角印下一吻,然后伸手梳着她的长发,动作里有说不出的爱怜。
    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君悦公寓的停车场,一会儿后,易丞牵着古以箫走出来。
    “你家几楼?”古以箫抬头看着十五层的公寓楼,心想,该不是又要坐一次电梯吧。
    “四楼。”
    古以箫满意地点点头,等他用电子钥匙开了楼下的大门,正要和他一起进去,就觉得背后白光一闪,好像是……照相机。她警觉地回头,除了暗暗的路灯,其他什么也没看见。“易丞……”她拉住他,“我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我们。”
    “我去看看。”易丞让她站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四处转了转,回来说:“没人。”
    “算了……”古以箫无所谓地摇摇手,“我们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
    “恩。”易丞回头望了望,沉默着思忖一会儿,搂住古以箫,“我们上去。”
    古以箫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心里暗叹:他等一下不会把我扔出来吧……
    刚进门,易丞就一个回身,把她按在门后,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双手已经很不老实地探入她t恤的下摆,摸索着要解开她内衣的暗扣。
    “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啊……”古以箫护住自己。
    直起身,易丞邪恶地按着她的肩,“谁能在面对你的时候斯文……”
    “趁你自己还没一发不可收拾,我劝你住手。”古以箫像只泥鳅似的从他身边溜走,回头冲他眨眼睛,“浴室在哪?我要洗澡。”
    易丞用下巴指指左边。
    “你这里有没有可以借我的衣服?”古以箫把包扔在沙发上,用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等会儿你不需要穿衣服。”易丞相当露骨地宣布,平时装出来的不苟言笑和正经八百轰然倒塌,只剩一个布满坏笑的俊颜。
    古以箫冲他吐舌头,“变态!”
    “对,我是变态。”易丞抱着双手,靠在沙发旁,“而你,就是那个让我成为变态的人。”
    “既然你都承认了……”进了浴室的古以箫已经脱得只剩内衣,她探出脑袋,挑着眉,“帮我下去买点东西吧,我家小红来了。”
    “谁来了?”易丞再一次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月满鸿沟,霞封鸟道。”调皮地眨一眨眼,她转身关门。
    直到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愣了很久的易丞才忽然反应过来古以箫所谓的“小红”是什么。“古以箫!”他大步上前,转动门锁时却发现浴室的门已经被她锁上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事物发展的趋势是不可遏制的,易教授……”古以箫在里面大声说,“你故意让我坐电梯时抱着你,我猛然感到欲火难耐,临时决定来你家过夜,所以什么都没带来。你就发挥一下为人师表那助人为乐的精神,帮我下去买……”
    易丞狠狠砸了一下浴室的门,大吼:“你竟敢叫我去买那种东西!!”
    古以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