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搭在手臂上,拎着公事包,活脱脱又是一副严谨教授的形象,哪有人会想到他是一个用内裤威胁别人的变态!古以箫见他的裤子口袋鼓鼓的,就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还我!”古以箫向他伸手。
    易丞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她的内裤,还很欣赏地摆弄了一番,特地扯了扯那个大蝴蝶结,装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就像侦探片里有变态恋物癖的大叔。
    古以箫跺跺脚,扑上去抢,却被他一手捞进怀里。她微微窒息,居然红起脸来,心也跳得比以前快。该死!这可恶的易丞!古以箫推拒着他,一心要回自己的内裤,可是他仗着自己比她高,就把内裤举高,她又跳又抓,就是够不到。哼,耍她?古以箫邪心又起,停下手来,退后一步,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用轻轻柔柔的嗓音叫他:“高贵的主人,您要如何才肯把小裤裤还给我呢?”
    易丞看着她这副模样,身体几乎马上有了反应,明知道她是装的,可他还是……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不是起欲念的时候。
    “主人……”古以箫更加无辜地凑过去,轻轻拉着他的手,用很无害而单纯的目光望着他,简直就像个任他处置的小女仆。
    “拿去!”易丞赶紧把内裤塞进她怀里,别开头不再看她那无邪的目光。她是个超级演技派,让人明知道她是装的,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想侵犯她的念头——女人越是无邪乖巧,男人越是想狠狠欺负,易丞也摆脱不了这种男人的共性。
    不能这么便宜他!古以箫心里阴笑三声,已经想出个更加恶毒的主意。她把内裤塞进口袋,忽然扑进他怀里,两手温柔地环着他的腰,“主人,您对我有恩,我一定会报答您的!今晚请您好好使唤我吧……”
    “该死的,不要勾引我!”易丞吃过一次亏,知道被她弄得欲火焚身又无法发泄是什么感觉。他握住她的肩,刚要把她推得远远的,就对上她那双犹如惊魂未定的小羊羔似的眼睛,假的!那是假的!他告诉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大脑的使唤,明明要将她推开的手,自动把她拉过来,低头,一如沙漠中的旅客遇到绿洲之水一般疯狂而有饥渴地汲取她口中的芳蜜,连公事包和外套掉在地上都不管不顾。
    古以箫失神了好一会儿,差点就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不过,这个吻在她的计划中,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边敷衍着他,一边在他身上乱摸一气,最后,悄悄把手移到他的裤头,把上面的拉链给拉了下来,还把他的衬衫从那个口子里拉出来一点。
    意乱情迷导致智商下降的易丞哪里知道她又来这一手,为了控制自己,他好不容易停下那个吻,通过深呼吸来平静自己体内的燥热,全然不知自己裤子拉链被拉开了。
    古以箫强忍住笑意,很妩媚地冲他眨了一下眼,“主人,人家还要嘛……”
    “妖女。”易丞咬牙道,捡起公事包和外套,顾不得拍干净上面沾到的草,就匆忙离开。
    “哈哈哈——”古以箫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笑得左右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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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易丞板着张脸,极力掩饰他刚才那色欲滔天的模样。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只要走三分钟就到了,可是一路上,他觉得路人看他的目光很奇怪,尤其是从对面过来的人,见了他就好像见了外星人,目瞪口呆,五官扭曲。最夸张的是坐在草坪上聊天的几个中年女园丁,用眼角偷瞄他,大笑,然后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又大笑。
    怪了。
    几个女学生迎面走来,见了他,很兴奋很热情地刚要打招呼,却马上脸色一变,竟然假装不认识他,低着头飞快地走开了。
    几个刚打篮球回来的男生嬉闹着走来,见了他,马上不再打闹,就好像看见本拉登一样,规矩地抱着球绕过他,然后哈哈大笑。
    不好!易丞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反应就是——古以箫一定对他做了什么坏事。比如,学他留了个吻痕在脖子上?不可能,古以箫没碰过他的脖子;比如,在他脸上留了个口红印?不可能,古以箫没涂口红,她的唇膏都是透明的,而且还是水蜜桃味的,他不知道尝过多少回了,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她的唇分外柔软,却没涂唇膏……老天,易丞,不要想这么无聊的事了!再比如,把内裤挂在他身上?不可能,身上多了一个东西,他不会感觉不出来;又比如……易丞往下一看,大脑一片空白,只见自己裤子的拉链敞开着,还露出一截衬衫。
    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传来,易丞手一横,用外套挡住那丢人丢到火星上的拉链口,低着头,飞快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进去,“嘶”地一声把拉链拉好,趴在方向盘上,几乎再也抬不起脸。他应该发火的,可是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只觉得可笑,又无可奈何。
    跟古以箫斗的下场太惨烈了,屡试不爽,没有一次能全身而退的。
    她不仅是个妖女,还是个恐怖分子,当年塔利班若有她的加入,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种下场,说不定早就能在旧金山进行核爆炸试验了。
    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来是一物降一物。
    鼓起勇气,抬脸,幸好没再见到谁隔着车窗对他指指点点。刚要发动车子,手机短信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翻开屏幕,见是古以箫传来的,低咒一声,按了“查看”,她没说别的,短信的内容就是一杜甫的诗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易丞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古以箫那隐讳又淫秽的含义之后,羞得面红耳赤。
    究竟这“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是何含义,还请各位看官自由想像,我在这里就不多解释了,本来这种隐语,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只不过杜甫大人泉下有知,自己纯洁的诗句被后人如此恶搞,不知会不会气得又活过来。如此一来,诗圣重出江湖,定会为中国诗歌的又一飞跃性发展,作出极巨大的贡献。
    十七、特别的生日礼物
    一个星期前,谢向东和易丞以及其他几个教授同时把论文上交,这次的学科会议主要讨论将谁的论文送去省里审核。谢向东手里有易丞“作风问题”的照片,因此信心满满,如果他和易丞的论文只能留一篇,他会私下跟易丞“商量”一下。他特地咨询过律师,大学老师和学生的不正当关系可大可小,小一点就只是“作风问题”,最多就是身败名裂,大了可以涉及到法律问题,专业一点就是“性贿赂”。这次的论文审核对于他们是个很好的机会,几乎可以奠定他们在学术界的位置,所以,只要有必要,谢向东决不手软。
    然而开会的结果皆大欢喜,谢向东和易丞的论文都被选中,易丞没什么特别高兴的表情,谢向东则是舒了口气。看来,这个杀手锏还是留着以后用比较好。
    “易教授,恭喜了。”一个女教授拍拍易丞的肩,“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那真是双喜临门,祝你生日快乐!”
    “哦,今天是你生日?”谢向东虚伪地上前,“生日快乐!”
    “谢谢。”易丞笑着点头,看看表,和古以箫约的时间就快到了。他告别会议室里的老师,匆匆赶到约好的地点,古以箫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那是什么?送我的礼物吗?”易丞指着她手上提着的袋子。
    “是的。”古以箫诡异地一笑,坐进车里。
    树后,谢向东探出身子,马上打电话给私家侦探,“喂,是我。现在他们出发了,帮我再拍几张照片,最好能有亲密动作的。恩,好的。”
    易丞开车的时候,古以箫照例放歌来听,车上的cd架上有几张她买的cd,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她的生活和行为正在渐渐入侵易丞的生活,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只是古以箫没有发现而已。她习惯性的趴在车窗上,想起前几天古妈妈和自己的谈话——
    那天,古以箫正在吃冰糖燕窝,古妈妈也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还特意告诉她,燕窝是白妈妈让白少轩送过来的。古以箫假装迟钝,应了一声,没表示什么。她以前确实暗恋白少轩,可是过了这么久,那感情早淡了。然而,她现在没什么理由拒绝双方父母的好意,问题是白少轩也一直没有拒绝,搞得他们现在很暧昧。
    “听说上次少轩约你出去吃饭?”古妈妈热心地问。
    “对啊。”古以箫回答。
    古妈妈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少轩跟你谈了什么?他在美国有没有交女朋友?”
    “他那天带了个美国的朋友给我认识,男的,和他一起到中国旅游,人还蛮不错的,虽然我不能完全听懂他们说话,但是少轩哥好像没有想要留在中国的念头。他们还提到荷兰什么的,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古妈妈听说白少轩不想留在中国,有点失望。“人在国外有什么好的?我还是跟他妈说说,劝少轩留在国内。他实在想留在外国,也没办法,我们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外,没个照应。”
    “妈——”古以箫哀鸣一声,“你还真希望我嫁给少轩哥呀?”
    “你们是不挺好的吗?而且你以前多喜欢他,忘记了?”古妈妈眨眨眼,“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是该考虑考虑了……以箫啊,少轩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我们再信不过了。你自己现在又没有男朋友,不如和少轩多走动走动,他爸妈可喜欢你呢。”
    “我……”古以箫无言以对。
    “啊!”古妈妈忽然拍了一下手,“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谁说的?我才没有!”古以箫大声反驳,心虚不已,脑中居然浮现了易丞那张讪笑的脸,讨厌得真想一巴掌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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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箫?”易丞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恩?”古以箫回神,呆呆地张着嘴。
    “发什么呆,我们到了。”易丞下车,走到另一边为她开车门,很绅士的样子。
    “这是?”古以箫下车,望着巨大的霓虹灯,“波西米亚国际酒店……我以为你会带我去普通的西餐或中餐厅,怎么会是酒店?难道你……”
    “我在顶层订了一个房间。”易丞捏了一下她的腰,一把揽住她。
    饱暖而思淫欲——古以箫想起,自从易丞的朋友住进他的公寓以后,他们再没一起过夜了,一来,是易丞住在教师宿舍很不方便,二来,她好像有所收敛,因为觉得自己可能喜欢易丞,一直避着他。古以箫心里暗暗发笑,这色胚,原来早就有计划了。
    “想去哪个餐厅?”易丞拉着她走楼梯,以免等会儿因为电梯的事被她整。
    “今天你是寿星,你说去哪就去哪儿。”古以箫今天可不想整他,人家一年才一次生日,一辈子就一次二十八岁,整他会招报应的。
    楼梯上一个人也没有,易丞直白地告诉她:“我想去顶楼房间。”
    “去你的!”古以箫毫不留情地用手肘撞他的腹部,“真应该拍下你这副色咪咪的样子贴到学校宣传栏里头去。”她停下想了想,又说:“我今天想吃意大利菜。”
    “那走吧。”虽然意大利菜除了贵之外,没有别的特点,易丞还是做了个“ok”的手势。
    易丞和古以箫刚踏入铺着红色地毯的意大利餐厅,古以箫就眼尖地发现白少轩和威廉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她兴奋地拉了拉易丞的衣摆,指着白少轩道:“你看——那就是少轩哥!我们过去……”
    “我不去。”易丞拒绝她,拉着她往外走。
    “易丞!”古以箫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回事嘛,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又不会要你命。”
    易丞转身刚想反驳,就见白少轩站了起来,倾身往这里看,他想拉走古以箫已经来不及了,白少轩认出他们,已经离开了座位。
    “少轩哥!”古以箫笑着招手。
    “嗨,这么巧。”白少轩看了一眼易丞,眼里浮现少许探究的意味,“原来……”
    “你好——”易丞重重拍上白少轩的肩,差点把他拍趴下,从而截断了他未出口的半句话。“很高兴见到你!”他热情地握住白少轩的手,上下甩动着,还说着夸张的客套话:“久仰白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白先生英姿,让在下好生仰慕,改日有机会的话,还望白先生赏脸一聚。”
    古以箫诧异地望着他们俩,这时只见威廉也走过来,刚要开口说话,易丞就猛地推开白少轩,冲上去握住威廉的手,用英语问候着:“嗨!这位外国朋友!欢迎你来到中国!”
    威廉瞪大眼,望向白少轩,询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