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满脸羞涩。篱渊紧紧地拥住他,心里百味陈杂,分不清这是个什麽滋味。酸酸的,甜甜的。若不是经过这些事情,他又怎能知道他的盈舞待他这般深情。
见男人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怎麽不理我?”
篱渊忽的一笑,随即敛去了笑容,认真道:“我篱渊,今生绝不负你。”
花盈舞面上一红,槌他一记:“怎麽这般正经。”
两人蜜语甜言说的好不高兴,直到黄昏十分花盈舞才突然想起,蹙著眉头道:“篱散怎麽还不回来?”
篱渊轻拍他的手背:“今日人多,或许玩的疯了些。”
花盈舞点点头凝重的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半晌突然站起,惊道:“糟了,我忘了还有一个风雪月!”
篱渊立刻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果不其然,今日一战楚天寻大败,君寒心当上盟主之後楚天寻和篱散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花盈舞听後沈吟片刻道:“定是被君寒心抓去了。君寒心对篱散心有所图,定不会为难他,楚天寻便不一定了。”
篱渊心中担忧,君寒心早前便喜欢篱散,然而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再者,篱散是个王爷,君寒心若是抓了他便是以下犯上,免不了一场麻烦。
篱渊对著花盈舞道:“若是君寒心所为,他既然已经做了武林盟主,时局一定,篱散对他多半不再有用。再等半日,若还没有篱散的消息,我便上门要人。”
到了半夜仍不见篱散的消息,篱渊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前去要人。刚起身便被身边的人儿拉住了,以为他要拦著自己,哪知道那人只是淡淡的吩咐一句:“小心点,我等你。”
心中一动,这个人儿果然了解自己。取了花凛剑,将那人按回床上:“乖乖的,睡醒我就回来了。”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花盈舞躺在床上不能入睡,君寒心抓了篱散若是为了情,只怕有风雪月在也不会好过。篱渊今日失去了势力,对他也便没有了威胁,如此一来倒也不至於深陷险境。
篱渊走了,哪里还是睡得著。披了件衣服起身,当真有一副望夫归的架势。
夜已深,连茶都凉了,点了微弱的光,抬眼望去绿莹蜷缩在门口睡的很熟。心中愤懑,自己睡不著呢,这个畜生!玩心一起,闹醒了那条绿色的小蛇。虽是畜生,倒也极有灵性,向著花盈舞蜿蜒爬行而去。
花盈舞心中隐隐欢喜了一些,之前的烦闷一扫而光。这条小蛇甚是有趣,竟不喜荤食,偏偏喜欢那些绿色的青草,到与花盈舞有几分相似。又极为慵懒,就喜欢懒洋洋的晒太阳。
花盈舞满脸笑容,一人一蛇玩了起来。白皙的手掌微微抬高,蛇头缓缓上扬,尾部盘旋在地面,身体竟直了起来。
正当此时,花盈舞面色一凛,眼神凌厉,仅一瞬又笑了起来:“又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快些滚出来。”
房门被一阵狂风弹开,黑幕中慢慢的显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手持长剑自黑暗中出现,那一张面容缓缓的出现。
花盈舞笑容一窒,心猛的跳了两下。哪里是人的脸,满目疮痍,丑陋的疤痕交纵於面上,有几道深可见骨。比起当日的自己有过之而不及。
男子抬起头,目光锐利的扫到花盈舞的脸上,声音嘶哑而愤恨:“花教主,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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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花盈舞失神片刻,细细的审视眼前的男子,久久不能回神。仇家数不胜数,这个恐怕是老仇家了。
花盈舞冷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淡道:“你是要花寒七绝,还是……我的命?”
男人勾起唇,牵动起满脸丑陋的疤痕,一时间更显狰狞。狂笑三声,拳头握紧,怒道:“花寒七绝?说到此我真是小看了教主大人,大婚之日白道围攻花影教,竟也能全身而退。其後多番遭袭也未能伤你一分一毫。”
花盈舞大惊,从他的话中隐约能听出些蛛丝马迹。这人便是传出这流言的幕後之人!
花盈舞思忖片刻,见他瘦骨嶙峋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全身散发著愤怒的肃杀之气。再细看一眼,呼吸一窒蓦然道:“李勋扬!”
李勋扬嘴唇颤抖,当日被篱渊关进水牢,遭万鞭之刑,不止毁去容貌,更令功力大退。心中不平,他与篱渊同为副教,而那篱渊不过入教三年,却深得花盈舞的心,以色事人竟将自己残害至此。
大好前程毁於一旦,奈何武功大不如前,花了整整半年时间也只能勉强恢复,同时间只能用些旁门左道的办法来对付花盈舞。久久不见效,心中越发的怨恨,事到如今恨入骨髓,恨不能饮其血啃其骨。
李勋扬走上两步,冷冷道:“花盈舞,今日我便要你尝尝这锥心之痛!”忽然拔剑相向,剑锋破空而出,锋利的刺向花盈舞。
花盈舞冷哼一声轻巧的一闪便闪了过去,一挥袖掀起一道剑气。
李勋扬一惊,动作一滞:“你的武功恢复了?”退後两步,眉峰皱起,摇头道:“不对,篱渊如此爱你,定没有除去你的功力,大婚之日篱渊所言是假!”
花盈舞无意纠正他的错误。心中念道,只要再无有心之人刻意谣传,谣言久而久之便会不攻而破,当务之急便是除去李勋扬。念及此立刻出手,风驰电掣间已经来到了李勋扬的面前,剑气划过其脖颈,鲜血直流。
李勋扬顿时回神,举剑挣脱桎梏,大手捂上脖间的伤口处。间隙间突然狂笑:“花盈舞,我等了如此之久,定不会贸贸然前来。”立刻举剑相向,竟招招攻向花盈舞的死门。
花盈舞大惊,换做往日即使被人知晓死门所在,也难有人近身。但现在武功失了一半,李勋扬又练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一时间竟不能招架。
花影教的武功独步武林,但都不是武学正宗,若是被人寻到了命门所在,便大大受损。
花盈舞一个不留神右胸中了一剑,功力大破,顿时间血液倒转,真气四窜流散。喉咙一甜,满口的血腥味冲了上来。
眼看著剑要再刺进两分,全部真气凝聚一点,打出一掌,将李勋扬打倒在地。李勋扬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两败俱伤,李勋扬虽伤重,但功力犹在。花盈舞功力暂歇,早已不是李勋扬的对手。蓦然转身,支撑著身体向外走去。
李勋扬耐著痛苦站了起来,立刻举剑。花盈舞感觉到杀气逼近,却无力招架,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色的身影闪过,一口咬住了李勋扬的右手,身体一颤剑落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竟是条绿色的小蛇,那条蛇咬他一口之後立刻窜进了黑幕中,抬眼望去花盈舞也不见了踪影。
毫不迟疑的用左手拿起了剑,对准伤口处一刀砍下,硬生生的切掉了一整块的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狰狞如斯,恐怖的令人乍舌。
咬著牙快速的撕下一块布条,胡乱的包扎一番,立刻冲进夜幕,循著血迹找去。
花盈舞一路跑得极慢,左手紧紧的按著伤口,鲜血却仍然不停地从指缝中渗出,将胸口一块染成紫黑。
嘴角溢出鲜血,滑过下颚流至脖颈间。发丝凌乱,衣袂飞扬,宛如残破不堪的蝶,又似易碎的琉璃。转身扬袖间竟已经被逼至後山断崖,决然的抬起头仰天而笑。
身後是万丈悬崖,是万万不能跳的地方。跳下去了,就再也见不到篱渊了,见不到那个满眼温柔的男人。
曾多少次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但终究都是自己愿意的,也是一生所求。花盈舞一生骄傲无双,委身於篱渊是他今生最意料不到的决定,也是今生最不後悔的决定。
想一生陪著那个男人,听他的温言软语。再骄傲的人也有低头的一天,遇到篱渊之前,花盈舞定不会犹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跳下去,江湖不过少了一个花盈舞。
落到李勋扬的手里,下场会比今天的李勋扬跟惨烈吧。
骄傲的人儿终於还是抬起了头,满眼坚决。他的篱渊一定会救他……
原地坐下运功疗伤,只半柱香的时间李勋扬已经追了上来。花盈舞睁开眼睛支撑著站了起来,笑道:“李勋扬,你莫忘了你身上花醉之毒未解。”
李勋扬亦是伤重,听他此言立刻哼笑道:“你也莫忘了,你的命此刻在我身上!”
勉强咽下了口中的甜血,淡淡道:“没有解药,我告诉你,你只有一辈子为我效力,再无他法!”
丑陋的面孔波澜不惊,良久才仰天长笑道:“那就把我每月所服解药的配方交出!”
花盈舞目光一凛,将适才收敛的真气幻做致命一掌朝著毫无防备的李勋扬打去。李勋扬果然不察,硬生生的被击中一掌,一个吃痛後退两步。转而提掌攻出,花盈舞功力溃散,这一掌硬是将他打退数步,脚下虚弱把持不住步子,眼看著就要跌落悬崖。
风驰电掣间再度提气,奈何体内真气早已虚空,脚下忽的一空,身体一阵虚软直直的坠下悬崖。
粉红色的衣衫混著鲜红的血,在夜幕下显得不真切。山谷将狂风四起,那绝世美人仰面向上,视线里最後看见了明月。
那一夜,那个温柔却又邪佞的男子闯进自己的温泉池,半强迫的要了自己的第一次,那一天亦是月圆。
认命的闭上了眼,脑海里出现的所有场景统统关於那个男人,嘴角不著痕迹的勾勒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一生足矣。
再也,再也没有谁比他待自己更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呵护在手心,万般宠爱统统给了自己。
让自己觉得,自己那麽的美好……
身体越来越重,灵魂像是要抽离一般。耳边一阵巨响,身体突然掉进一个冰凉的地方,耳中嗡嗡作响。想醒来,眼前却全是黑暗。
身体开始疼痛,脑中一片混乱。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一紧,眼睛倏然睁开。眼睛一疼又下意识的眯了起来,竟发现自己在一片水中,艰难的挪动身体爬上了岸。
手臂处的鲜血被水冲淡,掀开袖子一看竟是一道深可入骨的牙印。
看著绿莹心中不是滋味,待自己好的不只篱渊一个!
勉强的支撑起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竟发现这个山谷别有洞天,遍地牡丹开,绿树常青,雾气萦绕,一瞬间竟宛如身临仙境。
抬眼望去,朝阳初升,照亮了整个山谷。
这个时辰,篱渊怕是回来了吧,看见血迹大概会追过来。不管这道悬崖有多深,篱渊都不会放开他,一定会找到他!
如此一想心中放心了许多,再往前走去竟发现一间小屋!里面东西虽齐全,然而却覆著厚厚一层灰。想必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兀自走了进去,竟瞧见桌上有一套被灰尘淹没的紫砂壶茶具!眼光一亮,之前的人若是同自己一样到了这里,茶具必定受损,如此一想这里定有出路!
心中大喜,一时间竟觉得身体气息顺畅了几分。只欢喜了片刻却又担心起来,篱渊若是迟迟没有自己的消息定要做傻事的!立刻收敛心神寻了一处地方运气疗伤,只希望早日找到出路,免去一场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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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之时,篱渊终於带回了篱散和楚天寻,君寒心当上武林盟主是圣上的指令,篱渊和花盈舞此番行为已经间接与圣上为敌,也怪不得君寒心使这般恶劣的手段。但篱散毕竟是王爷,君寒心也无权囚禁,篱渊一来要人也便讪讪的将人放了,只道是请九王爷过府一聚罢了。
楚天寻回了楚府,余下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雷州别院,心中惦念著那个人儿,一想起嘴角便忍不住泛起笑来。那个人儿醒来若是看不见自己又要发脾气了,那模样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篱散见他这番模样,不禁撇撇嘴抱怨道:“大哥,你偏心,瞧你紧张的模样,也不见你问问我有没有受伤。”
篱渊轻跃下马,笑道:“不是好好的吗?”
篱散大眼睛一瞪:“那里好了,都快被君寒心摸了个遍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失身了!”
“贫嘴。”轻斥一声,立刻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推开门笑容僵在了脸上,面色瞬间苍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地面上斑斑点点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脑中立刻出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