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有什么打算,里奇?」当剩下奇利阿一个人去厨房时,凯伊大声问。
    「说什么嘛,发什么牢骚吗?不要做些无谓的同情。凯伊,连这也变得很危险啦。不看、不说、不听是最好的。明白了吗?」
    「……已经变啦,里奇……」
    「人,谁都会变的。如果不那样,就不能活下去,连像炫耀不老练的正义感的纯真也没有吧!说什么结果谁都认为自己是最可爱的,在和莋爱顶住时,就已经挽不回的了。不管怎样想挽回。」
    那样一说,里奇半嘲笑地歪着嘴。
    「——那么,奇利阿还没被发现吗?」
    把金发打扮得像阳光照着的伊阿索说,还是那种低而沉稳的口吻。
    「正在仔细查找藏匿的地方……」卡崔对什么也不理睬地毫无表情地答。
    「没有钻入地下废坑的痕迹吗?」
    「应该可以考虑的,但那儿是很小很小的,作为独立时防御系统半永久性工作的地方,那是即使贫民窟的人也很少接近的禁区……。奇利阿如果头脑没有问题,也不会去吧。」
    「和奇利阿最亲密的是谁?」
    「据说他没有固定的性伴侣,也没有同居的经历。不过……」那样吞吞吐吐地说,卡崔看了伊阿索一眼。
    「不过,听说如果适合的话,也有去碰面的对象。」
    「是里奇——吗?」
    代替回答的是卡崔默认。
    耀眼的人造太阳,蓝天,绿树,竞相开放的花朵,教堂型的公园。在这样的环境中伊阿索和卡崔进行着他们的对话。
    湿润的空气渗透着肌肤,吸一口就像润心似的很爽快。寻求舒适的小憩的散步一族也为数不少。
    愉快的笑声,慢悠悠的脚步声,而还有感叹声,那些在这儿是无限的安闲与温柔。
    当然,对于在阳光下并肩走的两个人却连那些擦身而过的人混杂着的羡慕、嫉妒、好奇、怜悯的复杂视线也不看一下。
    「另一个,怎么办?」
    「像震惊得痴呆的样子,即使用五度的精神疗法也不能完全回到原状吧。」
    「虽然说是同样杂种,但娇生惯养的人很脆弱的。果然,古卡说什么呢?」
    「因为监督不到,请多原谅……。不管怎样处理也会有思想准备的,但是,只要是孩子的双亲都会那样的吧。连养育中心所长的儿子也会干出不检点的事来,而且所长对儿子的堕落态度也很不明确……」
    「大概是爱吧,古卡有他的风格……,疼爱行为不好的孩子……因为听说所谓亲子关系容不得他人插入的特别的情。」
    卡崔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伊阿索想着「爱」什么的,难道不是很好笑吗?
    接着,伊阿索苦笑着说:「有那样怪吗?我一说到『爱』……」
    「不,不是,没有别的——」很快卡崔狼狈地闭上口。可是,还是心砰砰地跳。
    那时,伊阿索的伶俐美貌令人有点充血似的奇妙错觉。
    一直很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后依然不能平静。
    瞬间的沉默。一抬起头,满眼都是绿色。树梢哗哗地响,把光斑洒满了地面。因为听到清脆的鸟叫声,沁入心里的愉快,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己经习惯了和伊阿索边晒着脸上的伤疤边走。不过,卡崔从昨天开始感到很亲近。
    奇利阿转入里奇房间的第三天,夜幕降临。
    静静地回到房间时,突然,门铃响了。
    奇利阿不由地打了个颤,脸色苍白,胆怯的眼神变得很无神,缠住站起来的里奇的腰。当然神经绷紧的不光是奇利阿。
    「是谁呀?」
    通过话筒询问对方的里奇声音也变了样。
    「是我,凯伊呀……」
    听到那声音,瞬间,双眼很放心地变得温柔。
    「奇利阿在吗?」一关上门,凯伊就关切地问。
    里奇不得不苦笑了。
    接着,背后又传来门铃声。
    里奇和凯伊像弹起来似的不由自主地面面相觑。
    「进里面去吧,不要露脸和出声。」
    凯伊紧闭着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确认两人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后,里奇对着话筒问:「是谁?」
    「卡崔。」
    刹那间,里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不停地颤抖,咕噜地吞了一下口水,里奇故意低声说:「不太方便,明天来吧,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
    「是急事,不会用多长时间。」
    和平时的卡崔不一样,有很猛烈的推门声。
    里奇咬着嘴唇。那样就不得不开了。开电子锁的动作也掩饰不了很厌烦的样子。轻轻一拧,打开门。里奇慢慢地请他到厨房里去。
    「说有急事,是什么呀?」
    「找奇利阿。」
    里奇觉得好像血管爆裂似的使劲屏住气。
    「没有线索吗?」
    「大家都在想打听同一样的事,我怎么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呢?」
    「开玩笑吧,完全不知道?我以为你是那家伙的保姆。」
    里奇很快地喋喋不休地说。凯伊和奇利阿大概也在屏着气在听吧。那样抱着两个人的不安和卡崔想很快追回的焦虑,身体觉得像被火烧一样。
    况且,一想到从卡崔的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漏出来伊阿索的名字,就不能一声不响地坐在这儿。
    不知道里奇的厌烦似的,卡崔压低声音说:「人,被追寻时,一定会回老家的,是那样的吧。和一般人不同,即使说假的给我也不怕,反正奇利阿是不懂事的淘气鬼。」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卡崔,你,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我讨厌那家伙,你也应该知道吧?」
    「所以,奇利阿也不只限于那样吧?」
    大吃一惊的震撼传遍全身,卡崔打算说什么呢,不安地变为了吞吞吐吐说话。
    「奇利阿难道不是对你顶嘴吗?讨厌也是好意的另一面。那是不管怎样看到都好像不会是老老实实地表现自己的类型。所以,即使奇利阿不修边幅地依靠你,我也不觉得有点奇怪。真的——没有线索吗?」
    「没有呀!」
    「是吗?……如果那样的话,就没办法啦。」
    卡崔从皮带扣中拿出小型的针筒,慢慢地站起来。受到他影响,里奇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吧,是最新型的。只是扎一下立即见效的。来吧,里奇,不想和你殴打什么的。」
    卡崔为什么想知道奇利阿的行踪呢。怎么可能……
    里奇也忘记凯伊半贴在墙上嘶哑地说:「——干了什么,那家伙……」
    「骗了养育中心所长的儿子吗?不会是卖淫吧?所长的儿子和那家伙好像沉溺于莋爱,大概那时使用催情剂吧。最后,两个人应该在地下的研究所干了。在那儿,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娇生惯养的伙伴因受打击,神经也变得不正常。于是奇利阿就仓皇逃窜了。——那样的情况被说出来很为难的,到了现在也不用说了吧!明白吗?」
    「找到奇利阿——之后,打算怎么样?」长时间的沉默后,是暗暗地问。
    「我的工作是找奇利阿,带过去,只是那样。」
    「即使拜托你放走他也是没用的吧?」
    「我还要留条命的。」
    「……」
    「奇利阿在哪儿?」
    里奇咬住嘴唇很厌烦地仰头示意。
    「原来如此……,有那样的事?」
    卡崔把针筒放回皮带扣慢慢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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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又下雨了。
    带着刺骨的冷风,雨点重重地打在墙上,打在瓦砾上,打在到处都是垃圾的路上。
    时间已经到了卡崔带奇利阿去之后的第三天。其间,好像上苍在责备里奇似的,雨一直不停地下。
    从那之后也再没和凯伊见过面。
    不但难以解开隔阂,反而完全恶化到接近断交的状态。但是,反正迟早是必须划清界线的。
    里奇勉强让接受自己的思想接受这样的托词,如果不那样,恐怕会无法应付那心中的憋闷吧。
    ——这样,就和这间房子告别了吗?
    大体上看了一下被收拾完的房间,里奇很留恋地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年,即使伸懒腰深呼吸也没有贪婪要得到自由和空闲。
    以后首当其冲的事情是什么呢?
    因为多次反复而完全明白的挣扎的内心独白,和在大腿间温和地咬着的冷淡告诉我。理性和自制力在饥渴的性面前,都是那样的虚弱无力。恍惚中又一次感到自己是堕落到了那种程度。
    快感渐渐地到四肢上,滑溜溜地爬到背上。一下子到了脑。任何的话语和言辞都无法表达,那种刺激是单纯的,强烈的,而且贪欲的。
    由于那样的刺激,里奇在自己的身体中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存在。每次被伊阿索抱着时,总是回荡着充盈喜悦的咆哮。
    一瞬间,被那种既无恐怖也又快感的妄想占据了意识的全部,里奇的脸不由绷得紧紧的。
    即使过了中午,也没有看到雨变小。
    里奇,二十岁的冬天——即使渡过了暴风雨,也好像还没有迎来黎明的曙光。
    第五章 告白(soreheart)
    那是一座让人忆起沉沉黑夜的迷宫。
    感觉不到体味、馨香,甚至时间的颤动。比寒冷的寂寥更遥远更沉重的静默,如无尽的黑暗埋葬了全部视线。
    从那缱绻不绝、令人窒息的梦魔中醒来时,奇利阿觉得自己己经是身处其中了。
    不要——一想到这种感受似乎毫无道理,奇利阿又微微闭上眼睛。究竟是什么出现了,而梦又是从哪里开始的呢?现在,只怕很难分清其中的缘由了。
    或许,真正的自己仅仅是和朋友们在地下活动据点集会而已吧!
    这个、那个,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思塔托让人产生的幻觉吗?
    漆黑的暗处,因为注意到隐隐约约有些什么在摇曳着,奇利阿才会于懵懂恍惚中想起这些。
    微弱昏暗的光线明灭跳跃,像是在招手呼唤似的。
    奇利阿被那模糊的亮光吸引,神情冼惚地奔走过去。
    可是,无论如何走啊走,却总是忽远忽近的难以接近。
    ——为什么……
    奇利阿心头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