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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苍墨算是“节制有度”了,但这次苏思宁还是在床上睡到第二天下午。麦青麦红已经习惯了,但本来就在主院服侍的英子娟子却有些紧张。
    “苏公子怎么还不起床?”英子担心地问麦子姐妹,“莫不是生病了?”
    麦青掩嘴轻笑,麦红拍拍她的手,说:“放心,苏家公子卧床不起,那是常事。现在他住进了主屋,以后你们也要习惯的。”
    “可是……”娟子还是不放心。
    “没关系的,爷今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神色。公子只是昨晚太过劳累罢了。”麦青安慰她。
    她几人都是过了二十的女子,自然知道那所谓“劳累”是指的什么。说罢相互看了看,掩嘴笑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侍女们还是隔段时间进去看看,免得那人皮薄,醒了也不叫他们。
    待到夕阳下了半边身子,苏思宁才醒过来。仍旧是浑身酸软,嗓子发哑。麦青去厨房端来一碗粥伺候他喝下后才好了些。
    看着多了两个侍女服侍,还有些小心地看着他,苏思宁对她们笑笑,点点头。
    麦红才介绍给他:“这是英子,这是娟子,本来就在主屋伺候的。”
    “见过苏公子。”两名婢女福了个礼。
    苏思宁淡淡笑着,并没有开口。
    麦红于是转身,对那两名婢女说:“公子只是嗓子哑了,不好意思开口跟你们说话。”
    苏思宁听她这么说,面色没有变,只是耳朵尖习惯性地多了一抹红色。
    两名婢女笑着说:“奴婢知道。”
    麦红麦青也收拾好了碗筷,起身,对他恭敬道:“公子再好好休息一下,奴婢先退下了。”
    苏思宁看着她们片刻,终是轻轻点点头。
    接下来两天,苏思宁多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休息。苍墨白天不在,晚上回来后与他同榻而眠,温柔缱绻,但是没有碰他。
    为了防止意外,苍墨又让大夫过来看了一次,仍旧是开了补气养血的药,临走时嘱咐苍墨:“还是那句话,切忌贪欢。”
    苍墨笑着点头:“是。”
    大夫便摸了摸胡子,也笑道:“等到身子好了,自可随你们尽兴。”
    一句话又说得苏思宁低了头,苍墨笑意更深,一旁站着服侍的麦青麦红埋头掩饰嘴角的弧度。
    又过了一天,苏思宁能下床了。天气尚好,麦青麦红知他脾性,便早搬好了躺椅在院子里,让他出来晒太阳。
    苏思宁拿着书,将腿蜷上躺椅后,叫住了欲退下的四名婢女:“你们也坐。”
    她们便也不扭捏,搬了椅子来坐着。
    然后四双眼睛便看着他一人,等着他说话。
    苏思宁被看得有些无措,终是开口:“你们……不用自称奴婢。”
    麦青麦红但笑不语,英子娟子面露疑惑。
    苏思宁接着轻轻地说:“我不是你们的主子。”
    “那你是什么?”麦红开口问。
    苏思宁看向她,不语。
    “是客人?”麦红接着问。
    麦青也笑看着他:“你想想清楚再说。”
    苏思宁便微微顿住,片刻才说:“我是客人。”
    “公子当然不是客人。”英子反应过来,笑说,“客人,自然有客房给他住。”
    “既然你进了这院子里住着,我和英子就当你是主子。”娟子接话,“至于麦青麦红,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与我们无关。”
    “是呀,我们以为都处了这么久,他已经和我们都有了情分,却孰料还是拿我们当外人看。”麦红转向她二人,似叹气。
    苏思宁被她们一席话堵住了口,麦青才笑道:“公子,我和麦红知道,你一向对你在这里所处的位置心中清明。现如今,也应该是有数才是。”
    “他是有数得很。”麦红话是对麦青说,眼睛却是看向苏思宁,眼神带着一抹笑意,一抹深意。
    苏思宁垂了眼。半晌,才又抬眼:“你们说与我有情分,就不要自称奴婢。”
    “是。”四人笑答。
    苏思宁不再说话,勾起一个浅笑。
    婢女们看看他,英子率先起身:“我去给公子泡壶茶。”
    “我去拿点糕点来。”麦青接着说。
    剩下两人便也起身:“公子若没事吩咐,我们先去做事情了。”
    苏思宁便点点头:“嗯。”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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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弱之人入住银松堡主屋,但院里对这事反应却是微乎其微。堡主的一桩桩举动,下人们看在眼里,心里明了,是那人地位终确立了。院里的其他“做客”,却也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多生事端。倒是之间的往来,比以往多了许多。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管家私下里吩咐人暗中看着他们,唯恐生变。
    随着气温的回升,堡主与少年之间的感情愈加笃定。若是他身体不错,便会带着他去书房议事。除了偶尔苍墨外出办事或者出席多位管事一起议事的正规议会,两人真真是形影不离。
    公孙济他们也早对苍墨抱着少年坐在他旁边有时甚至是腿上,然后大家一起议事的场景熟悉而习惯了。
    木修率先开口:“爷,上次说的布家的事情,那清倌儿居然还真是有来头。”
    “嗯?”苍墨挑眉。
    “她是当今太傅周权当年与发妻所生的女儿,当初周太傅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时却被告知发妻自他走后便染上了恶疾,不久前去世,他家的幼女也不知所踪。周太傅悔恨交加,思念亡妻与稚女,至今未娶。”木修将故事娓娓道来。
    “嗯,周太傅在当朝之中处中立位置……你看要怎么办?”苍墨问苏思宁。
    苏思宁想了想:“何尝阻挡人家至亲相见?”
    苍墨点头:“木修,你去找寻周太傅,告知他此事。”
    “是。”木修点头,“不过,布家那边出了点麻烦。”
    能让木修开口说麻烦的,就绝不是简单的事情。余下几人皆看向他。
    “布老爷子说是染了重病,卧床不起,布家几个儿子明争暗斗,想要拿到继承权。”木修说,“布家大少爷见识短,想一家独大,占据江南河运,从来都没有跟银松堡联合的意愿;二少爷倒是几次找上银松堡意欲洽谈,但是此人心术不正,手里已经有了好几条不干净的案子。几个女儿的姑爷爷参与其中,但是为人处世都难成大器。布家三少爷,如上次所说,目前无心从商,反倒是被布家老爷子逼着要明媒正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说是好让他瞑目。”
    几人听罢,沉吟一番,公孙济看向苍墨:“爷,滋事重大,木修他做不了主……”
    苍墨点头:“不管布老爷子得病是真是假,这番折腾,也让各大家对江南河运这块美肉虎视眈眈。”
    “不如爷您亲自去一趟?”李牧建议。
    苍墨看了苏思宁一眼,苏思宁便开口:“我也正想这么说。你亲自去一趟,一是显诚意,二是更能让布三少爷信服,三则能威慑各家人马。”
    “那你呢?”苍墨问。
    苏思宁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苏公子自是可以同去的。”公孙济却说,“江南天气好,比北方暖和,也更适合苏公子的身体。况且公子在爷身边,也能帮着出谋划策,随时提醒。”
    另外几人也赞同。苏思宁却还是摇了摇头,看向他们:“我现在,还不能作长途跋涉,会太过劳累,成了苍墨的负担。而这次去也是做正事,不好因为我而放慢速度和行程。另外,我有轻微哮喘,现在江南正是柳絮纷飞的时候,我去了,不太合适。”
    公孙济听了,点点头:“公子所言甚是,是我疏忽了。”
    “没关系,你也并不太知晓我的事情。”苏思宁浅笑回答。
    几人又看向苍墨,他沉吟一下,开口:“木修,你去准备一下,这几日就出发。”
    “是。”
    “李牧,钱荣现在在九王爷府里,你负责看着点,别让小钱吃亏。”苍墨说。
    “是。”
    “公孙济,山东那边,继续跟着。”
    “是。”
    “还有你,”苍墨又转向身边的人,“记得按时按量吃药,若是苦了就多吃点蜜饯,但不可不喝药。天气乍暖还寒,衣服不要减多了,以免着凉。有什么需要的或者不适的,记得找管家,不要不说话。”
    苏思宁先是定定看着他,末了,才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是。”
    苍墨启程前一晚,自然是拉着苏思宁在床上颠鸾倒凤。毕竟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苏思宁的身体也渐有起色,苍墨便不禁折腾得厉害了点,结果第二日苏思宁照旧是不能起床,只在苍墨起身穿戴好又坐回床边看他的时候,勉强睁了睁眼,道了声:“要照顾好自己。”
    苍墨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说:“你也是,记住我的话,我回来可要检查。”
    苏思宁勾起一个笑。
    苍墨便再给他拢下被子,才起身,走了出去。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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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真是大夫开的药方有效,苏思宁这次只睡了一天便能下床。日子跟苍墨在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仍旧是喜欢搬着椅子到院子里面晒太阳。苍墨走的时候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他也可以去书房,帮他看看文件,练练字,或者公孙济他们,也可以找他一起议事。所以他有时便也会去书房,倒不是真的独自参与银松堡的公务,只是练练字看看书。
    但看在众人眼里,却是苍墨已经放给他太多权力。堡里的下人对他自是尊重,但也猜测,风平浪静之下,怕是要变天。
    果不其然,苍墨走后约莫十天,管家正在自家房前的苗圃里侍弄花草,一个小厮小跑过来,语气稍显急切地禀报:“管家,萧晴姑娘带着院子里十几个人去了堡主主屋。”
    管家挑眉,暗叹一声,道:“快叫林侍卫带几个堡主信得过的侍卫前去。”
    说罢自己放下花剪,理理衣袖,提起衣摆,也提步前往主屋。
    主屋这边,苏思宁正在树下看书,忽而就听见门外喧哗。探起身来看看,娟子和英子挡在门口处,在和外边的人说着什么。麦红看势不太对,也走过去探看。麦青走过来立在他身边,见他疑问的神情,只是安抚地笑笑。
    突然,娟子一个趔趄,身后的麦红手快接稳了她,但是外面的人顺势便全部进来了。
    为首的女子个子娇小,身着紫红色的纱衣,精致美丽的面容上带着笑,一边进来一边说着:“姐姐不用担心,我就是看看我那八哥儿到底飞了进来没有。”
    眼神却径自投向了树下的那个白衣身影。然后嘴角带着一抹哂笑,走了过去。
    苏思宁看着他们,脸上有着淡淡的惊愕,随即又平和下来,勾起一抹浅笑,起身。
    苏思宁并不认识他们,多数是女子,也有两三个样貌或清秀或姣好的男子。院里的四名侍女快速地围到了他身边,眼神沉郁地看着来人。
    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僵硬,苏思宁浅笑着率先打破沉默:“我是苏思宁,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紫红色衣服的女子便也笑道:“我是萧晴。我养的一只八哥儿刚才飞了进来,我来寻寻看。”
    苏思宁答:“我方才一直在这里,没有看见鸟儿飞进来。”
    “是吗?那是我眼花了不成?”萧晴看着他,说。
    苏思宁便回头对身边侍女说:“去看看吧,说不定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飞进来的。”
    婢女们却没一人动的,盯着眼前一群人,没有那个阵势,却也有着气势。
    萧晴便也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眼里泛着淡淡的冷意。
    婢女们防范着。萧晴是四川唐门的人,性格直爽泼辣,又懂得武功又会用毒,一年多前便来了银松堡,很少有人敢去招惹她。
    正当对峙时,管家带着侍卫终是赶来。进门以后,便迅速而自发地围到了苏思宁边上。
    萧晴看这架势,嘴角一哂,侧身对身边一女子说:“瞧这架势,这病秧子倒还真当自己是这银松堡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