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慕屏退了左右,揽过我的肩膀:“你呀,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长门宫又阴又冷的,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眉眼间尽是无尽的宠溺,又唤过冉秋命厨房去熬些姜汤,才拥着我坐下。我心头一暖:孜慕,你可知你的这份体贴早已胜过万盅姜汤了?我轻轻靠在孜慕身上,心下一片温暖。
孜慕轻抵着我的额头,声音细细的传进我的耳膜:“蕊儿,见你无事朕就放心了。”
我只是乖巧的倚在孜慕怀里,并不接他的话。孜慕伸出左手慢慢理着我的长发,声音里有着一丝隐忍的痛心:“蕊儿,若是你有何不测,叫我怎么办?”
我一愣,缓缓抬起头,孜慕深如墨的眸子竟有一丝湿润,我怔怔的看着孜慕,整颗心被溢满无法言喻的感动,我回拥着孜慕:“慕郎,蕊儿此刻不是好好的么,蕊儿不会离开慕郎的。”
孜慕把我抱得更紧:“朕虽坐拥江山,天下都归朕所有,却没能保护好心爱之人...”
我眼角也泛起晶莹:“能得慕郎如此深情,蕊儿受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孜慕低声着呢喃,依稀只听到:“日后朕..会为蕊儿严惩...”然后声音弱了下去,我不解的看向孜慕:“慕郎方才说什么?”
孜慕淡淡一笑,稍稍松开我:“没什么,蕊儿好好歇息吧,朕去处理些事情,晚上再来看你。”
我虽心存疑惑,但还是展了笑颜点点头送孜慕离开。以孜慕的细致,怕是这次下毒之事也料到是何人所为了吧,可正如那日所言——君王亦有无奈之处,所以即便是如此也只能隐忍下来。既然下定了决心不再淌这趟浑水,我也不多做细想。
天还未全亮便邀宛如去了长门宫,到此时还没有用过膳,肚子确实也有些饿了,便让冉秋传膳。因着我中毒之事,天芙宫中的膳尚间变得格外谨慎,器皿虽是早按我说的换成了银的,但红袖和暖儿更是执了试毒针一一验过方才放心让我食用。
刚用了膳喝过姜汤,小郁子便匆匆的跑进殿来,经过中毒一事我对他亦多信了几分,我拂拂手让他站起来慢慢回话。
小郁子谢恩后慢慢站起来,稍稍走近我:“回娘娘,刚刚皇上下圣旨了,说是已经查清您的中毒之事。”
我眼角一抬,孜慕的效率果然是快,但此事也只能先快刀斩乱麻,若时机成熟了才能秋后算账。我抿了口暖儿递过来的茶:“接着说。”
“回娘娘,那两名奴才招认是蝶妃娘娘指使他们来天芙宫在娘娘的食物里下毒的,而之前蝶妃娘娘也在晨会上针对过娘娘,所以皇上便下旨削去二品妃的品阶剥去封号,降为更衣打入长门宫中,而那两个奴才已经被赐死。”
我点点头,果然是如此,真是好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只是幸亏我只喝了两口汤,否则可就真是如了“她”的愿了。我冷然的浮起一丝笑意,人一旦做错了一件事,便会千方百计的来掩盖自己的罪行,虽是在这下毒之事上和你扯不上半点关系,但是怕是孜慕也心生疑窦了吧。
我让小郁子退下,领着冉秋红袖暖儿回到内殿,暖儿不满的帮我拆着头发:“娘娘,那蝶妃,不对,洛更衣也太毒辣了吧,那日在晨会上对娘娘出言不逊也就罢了,竟为此还下毒毒害娘娘...真是毒蝎妇人”
我一下笑出声:“好你个丫头,竟知道说毒蝎妇人了。”
暖儿轻轻吐吐舌,继续拆着头发。我从铜镜里看到红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忧虑,看到我在看她,眼中的忧虑更甚。我只是微微点点头并不多作言语。
此次没能将我莫云汐铲除,怕是露了自己的尾巴吧,如此冒险,岂不是得不偿失么。嘴角的笑意渐渐变深:可惜我一旦没死,就注定是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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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雪儿(一)
卯时刚一过,我便领了冉秋红袖暖儿往宣景宫给皇后请安,未想到刚一入殿发现殿中早已坐满各宫妃嫔,我微微一笑,走到皇后塌下请了安在一边坐下:怕是经过昨日一事,宫中各人又开始人人自危了吧。毕竟这后宫女子也都不是脑子糊涂的,与蝶妃到底有多少牵连明眼人自然也是看得出的.何况如蝶妃那样的性子,让她耍计谋暗自害人,岂不是比要她去死还难受。
看见蝶妃的位置突兀的空在那里,殿中的气氛一时被烘托得极其诡异,我略略扫了一眼皇后下座的上官雪儿,脸上也透出一丝不安,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懂得不安那便好了。
皇后见有些冷场,放下茶杯看向我:“蕊妹妹今日可好些了,日子可越来越冷了,身子还未养好一大早来闹这些个虚礼做什么?”
我莞尔一笑:“身为后宫嫔妃,自然是在皇后娘娘之下,臣妾每日来请安那是应有的礼数,怎可因为借着身体不适便赖在宫中不来呢。”
皇后微微的点头:“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妹妹身体可好些了?”
我稍稍低下头:“谢娘娘惦记,太后和娘娘送来如此多的补品,蕊儿吃都吃不过来了,怎可不好?”
皇后脸上也泛起温润的笑意:“只要妹妹身子好了那才是大事。”
众人见皇后开了口自然只好随着话题对我寒嘘起来,我都一一笑着应过,表面上都一副六宫和睦的假象,掀开底层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阴暗。我瞥向上官雪儿,眼神里有些犀利的冷然。上官雪儿也正巧注视着我,看到我突然望过去的眼神不免一怔,然后偏过头移开了眼神。
和宛如从宣景宫出来朝慈宁宫的方向走着,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语,宛如踌躇了良久,终于开口:“蕊儿,下毒之事那般草率的罚了蝶妃,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轻轻拉过宛如的手低声说:“蝶妃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姐姐,好戏在后头,你暂且慢慢的看着这出戏。”
宛如眼中的疑惑更甚,我指尖紧了紧,宛如便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做多言。
慈宁宫中点着凝神香,刚一进宫便闻到舒心的香味,我卸下厚重的披风交给身后的冉秋,拉过宛如朝大殿走去:“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太后微微点了头,让周嬷嬷搬来凳子让我们坐下:“蕊儿,你身子还没尽好,说过不要到处奔波了。只可惜哀家这老太婆身子骨不争气,不能日日去看你。”
我展了笑意:“姑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蕊儿知道姑妈心中记挂着蕊儿,如此便足够了。”
太后脸上也浮起慈爱的笑意:“只是这次之事便苦了你了。”
见宛如坐在一边没出声,我也柔声着说:“树大招风,此意蕊儿还是明白的。”
太后放了茶盏,让殿中之人都退下:“蕊儿,那日你去了长门宫见过琳采女?”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宛如,细细的说了那日的前后经过以及和琳采女的一番对话。
宛如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而太后眼中却迸发出我从未见过的凌厉:“果然是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上官雪儿(二)
从慈宁宫中走出来和宛如别过,我免了步辇慢慢往天芙宫走,心下回想起姑妈方才的话:先皇仙逝之时曾命上官斐为辅臣辅助孜慕,而其气势却越来越嚣张,亦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到了孜慕束发之年便赐婚于上官斐之女上官雪儿,上官雪儿生性跋扈嚣张,孜慕心下自是不甚欢喜,太后更是因为情势所迫而不待见上官雪儿。在上官雪儿当上六皇妃后,上官斐的气势稍稍收敛,孜慕也在商羽一战之后大立威信重整朝政,,所以太后才赐婚于沐雅仪借此打压上官一族。而自从选秀后几日,后宫之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太后不免是怀疑到了上官雪儿身上,却苦于没有证据亦或是不够直接打击上官一族。而“嫉妒”在后宫中是大罪,若是因嫉妒之由加害于各宫嫔妃,不,还有胡贵嫔肚中的皇嗣。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划过一丝笑意。
“娘娘...娘娘...”冉秋轻轻拉着我的衣袖,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一抬头,上官雪儿已经只离我三步的距离了,我稳了稳心神轻轻福了身:“臣妾参见嘉贵妃娘娘。”
上官雪儿并没让我马上起身,让人端了茶来浅品了会才慢慢说:“起来吧。”
我的小腿因为微屈太久变得有些酸痛,直起身时不免一个踉跄,我示意让冉秋不用扶我,然后暗暗给暖儿使了个眼色,静静垂手站在一边。
上官雪儿忽然“砰”的一声甩掉手中的茶盏,天青色墨纹的瓷片散在我的脚前,有细小的尖锐碎片划破薄薄的绫罗裙布,右边的小腿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我咬着牙直直抬头看着上官雪儿:“娘娘,您弄痛臣妾了。”
上官雪儿俨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愣然后转为意思冷笑,手“啪”的挥上我的脸:“好歹是王府的丫头,怎么,没人教过你规矩么?”我低下头顺着上官雪儿掌掴的方向咬破了嘴角,一丝鲜红从我的唇角慢慢流向下颚。
我没有抬起头,冷冷的回答:“哦?那么丞相只教了娘娘打人么?”
上官雪儿半天没有出声,我听到冉秋轻微的咳了一声,扬起冷笑:“因为皇上疼惜我,你就那么想置我于死地么?”
上官雪儿额角暴起触目惊心的青筋,她一把扯过我的长发把我揪到她面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皇上疼惜你?如果我毁了你这张脸,你说皇上还会不会疼惜你?”
本就还未痊愈的身子在如此大力的拉扯之下开始慢慢变得沉重,我看着离我的脸越来越近的透明玛瑙护甲,头只感到一阵晕眩便倒在了地上,恍然间我听到“啪”的一声皮肉击打的声音,是上官雪儿打了我么?为什么我没有一丝感觉?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闻到一阵浓烈的龙涎香,我还来不及开口叫出声,便晕倒在来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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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雪儿(三)
再醒来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天芙宫,殿中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我揉揉仍有些吃痛的脸颊和嘴角开始回想晕倒之前的片段:我在御花园中碰到了上官雪儿,然后我使了眼色给暖儿,让红袖遮掩她去通知皇上。之后上官雪儿掴了我一掌,又扯了我的头发...恍然记起晕倒之前那声击打皮肉的声音和熟悉的声音。当下心里一片了然。
稍稍拢了拢发:“来人。”
冉秋红袖暖儿马上推了门进屋,暖儿会意的退下去通知孜慕,红袖轻轻扶起我:“娘娘您终于醒了。”
冉秋端过一边刚刚热好的参汤:“娘娘,您刚刚晕倒之时,皇上便赶来了,看到您如此模样怒极打了嘉贵妃娘娘一耳光,然后罚她跪在与花园里,您什么时候醒来才能什么时候起来。”
我一愣,柳眉稍稍蹙起:虽然我是想要回以颜色给上官雪儿看,但孜慕如此便又把我推到了六宫的风口浪尖上。轻轻泛起笑意:至少得让我在人前做足样子,这才不辜负那上官雪儿跪了几个时辰的“心意”。
我抿了几口参汤:“冉秋,帮我拿件披风来。”
冉秋会意的拿过屏风后的芷兰色披风,红袖不觉拉住我的手惊呼起来:“娘娘,您要做什么?您身子现在如此虚弱可经不起折腾了。”
我笑着看向红袖,眼中的坚定和成竹在胸让她稍稍定了定神,红袖扶着我慢慢下塌站起身,我拿起玉梳轻轻划过长发不经意的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冉秋和红袖一愣,帮我整了整妆容从后门走出天芙宫。衬着月色我未施脂粉的脸上显得没有一丝血色,冉秋和红袖扶着我慢慢的朝御花园走:怕是此刻那上官雪儿还未收到消息正乖乖的跪在御花园吧。既然戏已开锣,何不更精彩些呢。
隔过浓密的樟木,上官雪儿正跪在月色下的鹅卵石上,脸上也是一片惨白。我稳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