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今后我再出什么事,你就不必来救我,反正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说完就转过身去。
    她知道,白洛天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虽然她很不想这么威胁他,但被人瞒着的感觉真的不好。
    她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把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无论发生什么时候他们都能共同却承担,而不是让他一个人独自受着。
    话里的意思让白洛天心悸,忙抱住她,道:“好好好,真受不了你的威胁。”他苦笑,道,“我说出来后,你可不许太激动。”
    步陌然这才点头,紧张地看着他。
    白洛天摸摸她脸蛋,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老了,我的情劫已经到来,而我没度过,所以我的浮云之术没有修成,我已经开始和正常人一样开始衰老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现在的步陌然身体看似正在恢复中,实情却不是如此,只是他还没有办法确定而已。
    在步陌然没有脱离生命的威胁前,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阻碍她康复的因素。
    步陌然一听,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她看着他平凡的面容,脑袋里想起另一张俊雅无比的容颜,道:“师父,你才比我大二十岁,没什么的,这个根本不是问题,以前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只是我心里很内疚,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身外之物罢了。”白洛天淡淡地摇头,亲了一下她的脸蛋。
    步陌然点点头,心里很是复杂,既欣喜白洛天对自己的情意,又自责自己对他的伤害。
    两人相拥了一会,步陌然突然说道:“等我多了二十岁生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师父,我们会药王谷,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或许,我们还可以生个孩子?”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白洛天停顿了一会,终于轻轻地点头,不语,只是把步陌然更紧地拥入怀里。
    当晚,营地里出现了三个喝酒的人。
    阎烈阳衣衫不整地躺在草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坛酒,偶尔提起来就是仰面灌下一口。
    聂惊郓躺在他身边似乎已经睡着了,眼睛紧闭着。
    凤盏坐在他们身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慢慢地,速度很均匀,但喝的却最多。
    三人的周围已经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酒瓶或酒坛子。
    阎烈阳含糊不清地说道:“凤盏,你的侍卫真强,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美酒的?真过瘾。”
    凤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警告般说道:“你别喝醉了,否则明天没法交代,陌儿会看到的。”自己却又饮下一口。
    阎烈阳眯着眼睛看着他,苦笑,道:“然儿?呵呵,她又怎么会在乎我?她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有了白洛天哪会记得我们?”心里有着失落,虽说是打算放手了,可是看着他们相拥的样子又太刺眼了,心疼得厉害。
    “你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就能让我们三个大男人失魂落魄呢?是不是我见识的女人太少了!”阎烈阳继续喃喃自语。
    “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试试。”凤盏冷眼瞥了一眼,踢了踢今晚一直没说过话的聂惊郓,道:“你也说说话啊,是不是真打算一直不说话了?”
    聂惊郓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你管我!”
    “唉,你还是别和他说话了,他比我们惨啊,算了没看到聂惊郓,我的心里平衡了。”阎烈阳嘿嘿一笑,只是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捏紧滚重新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凤盏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的反应,但自己的事都顾不上来了,则么还有心思去研究别人?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是一口口地喝着那苦涩的水。
    三人一夜无眠,却在这一刻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颇有心有戚戚然的同感。
    三天后,他们开始拔营回都城。
    休息的时候,她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莲心儿。
    莲心儿此时正被侍女扶下马车,她身穿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衣,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一只衣袖空荡荡的,似乎只是一具被人操纵的玩偶,浑然没有自己的思想。
    看着这样的莲心儿,步陌然有些惊讶,但绝对没有同情。
    自己如果不是有白洛天,早就死了,那么她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即使失去了一条手臂。
    她没打算怎么去报复,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替自己去做的。
    但是她的判断很快就出现了错误,因为莲心儿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全身上下所迸发出来的怒气足以让人知道,这个女子,并不是一具人操纵的玩偶。
    此时步陌然正无力地待在树下,看着正在忙碌中的人们。
    谁也没想到,莲心儿会有那么大的力道,推开了别人的搀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步陌然身边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小偷!你偷了我所有的东西,我的盏哥哥,我的阳哥哥,现在,你竟然还偷了我的母后!你怎么就没死?怎么就没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
    步陌然没有捂着自己的脸,她只是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宣誓般说道:“我错了,我决定收回我刚才愚蠢的想法!”
    正文 第118章 怅然
    在弱肉强食的年代,善良是一把双刃剑,永远是成全别人伤害自己,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绝不想去做。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也许是她的思想偏激吧?但此时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句话。事实上,她本来就不善良。
    步陌然眉梢带着冷意地盯着莲心儿的脸,趁着她呆怔的瞬间,冷冷哼一声,轻声道:“我从不跟疯狗计较,这次就饶了你。”她的眼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知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
    步陌然知道,此时并不适合还手——即使她很想,但是她现在不还不代表以后不还。
    正在指挥侍卫们搭建帐篷的阎烈阳愤怒地走过来,厉声道:“心儿公主,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事实上,阎烈阳想说的话并不是这个,但在步陌然的眼神的安抚下,他只能如此说。
    莲心儿虽然已经不是皇后的女儿,但她毕竟还是皇上的女儿,祈莲国的公主。而他,只是一名将军,在众人面前,他还要保持基本的礼节。
    莲心儿也愤怒地瞪着步陌然,但她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因为聂惊郓悄无声息地站在步陌然面前,冷冷地看着她,说:“你可以再打一次,但我不会袖手旁观。”
    “你——一个贱民,竟敢对我如此无礼!”莲心儿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见他面容绝美,是以前自己喜欢的少年,更是愤怒,对步陌然也更是恼恨。
    步陌然突然不想看这场闹剧了,在侍女的搀扶下很快地继续坐在树下,样子旁若无人。
    “够了,心儿!”皇后从马车上下来,眼神严厉语气冰冷地看着莲心儿,“记住你的身份!”
    看到皇后,莲心儿一下子就崩溃了,忙奔过去,想向以前一样扑到她怀里诉苦,却发现这个自己一向依赖的怀抱已经拒绝了自己。
    她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似乎只是一觉醒来,她好不容易拜托了黑暗,却发现迎接她的不是光明,而是更深沉的暗黑。
    自己的左臂断了……
    母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反而是死对头的,并且,母后一次也没有来见过自己,她的态度很明白地昭示:自己以后的死活和她再也没有关系另外!
    后宫的人皆知,母后有多讨厌和她同时怀孕的涵贵妃,而自己却好巧不巧是她的女儿……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不,她还有!但唯一有所依仗的,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却离开了这里,所以现在,她还是孤零零的。
    “母后——”她弱弱地叫了一声,楚楚可怜,自从她受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茅清冷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深刻的厌恶,她看了一眼步陌然,撇过头去,冷声道:“够了,这是本宫对你的最后一次放纵,以后再让本宫发现你伤害长公主,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你该知道皇家的规定的。”最后一句是警告。
    莲心儿怔怔地看着她冷漠的侧脸,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无力地看着她,嘴里还是喃喃道:“母后……母后……”
    茅清冷不再看她一眼,改而走到步陌然面前,她掏出手帕递到步陌然面前,柔声道:“陌然,你有没有被伤到?”
    步陌然睁开眼睛轻扫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皇后尴尬地怔在原地,这才讪讪地手绘手帕。
    本来一直在树上窝着的莲殇再也看不下去了,忙从树上跳下来,道:“好了,这事就算了,下不为例。心儿,你下次不要再如此胡闹,要不然父皇也饶不了你!”本来他一直很不待见莲心儿的,但毕竟做了快二十年的兄妹,而且造成现在的事实他要负很大的责任,此时见莲心儿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一向对女子不喜的他也觉得有点心软了,于是忙下来打圆场。
    都是公主,所以只能粉饰太平。
    步陌然没有反应,只是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卷书,开始专心地翻阅起来。到今天,步陌然总算明白了,着莲心儿除非有金莲,否则真的是很难翻身了。
    除非,皇后还认她这个女儿……
    皇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挺直脊背走向自己的马车上,从头至尾都没有再看莲心儿一眼。
    莲心儿只是坐在地上,呜呜地哭泣。
    步陌然看着这一切,心中冷笑:先前还对她疼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却能对她如此无情!果然是皇后的风格,如果这次自己不是……哼,只怕现在早就有凶险的东西在等着自己了!
    阎烈阳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皇家人都出来了,这是皇家的事,而且,他现在已经不能以然儿的未婚夫自居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只觉得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胸口郁闷得想找个地方爆发下。
    “然儿,你的脸没事吧?”阎烈阳连忙问道。
    步陌然抬眼对她一笑,摇摇头,只是异常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这下,阎烈阳和聂惊郓又愤怒了,亲眼看到她的伤势让他们几乎理智全无。
    他们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来本就该细细呵护,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而且还是以前害过她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阎烈阳和聂惊郓对视了一眼,两人很快就有了默契。
    聂惊郓甩开拦着自己的莲殇,恨恨地盯着正在哭泣的莲心儿,道:“不能就这样算了,都打了一掌了还不能还手?然然她心地善良不计较,我可没心善,自己做过的事就得接受惩罚!莲心儿,你不要在那里装可怜,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刚才她侮辱自己也就算了,但现在竟然还敢表现得比然然委屈?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莲殇却抓住他的两条胳膊,使劲地按着,道:“惊郓,这个不行。”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得为陌然想想,想想,你现在这么做,别人会以为陌然仗势欺人的,这对她的名声很不好。”
    只是那么一句,聂惊郓就安静了,阎烈阳眼里也出现懊恼和不屈。
    随后,一切都恢复了过来,仿若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许久,出去采药的凤盏和白洛天终于回来,两人看看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