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了。按我所猜测,你与皇上本就年纪相当,理当就该是友人。”似是感觉我的身子微颤,她赶忙又是揽紧了些,“小心个些啊,哎,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若是你知晓皇上来这里了,你与我讲一声,我来即可,何苦让你再被雨淋了呢?”好看的眉宇不由得轻蘧了下,“瞧这身子凉的,回去赶紧地净身,喝点姜汤……”一路上,她在我耳畔处不停的婆娑着,就好似自己真正的亲人般,听来那般的温暖而感人,让我又是禁不住想到了三爷……
皇宫,就好似一个偌大的迷宫,四周堆彻了满满的青砖,将内外分隔,俨然成为了两个世界,一个纪律严明,一个自由逍遥。朱红的大门,巍峨的銮殿,雄伟的石狮,还有那栩栩如生的金龙雕刻,一切皆是那般的庄严而肃穆,让人不由得起敬。然,熟料,就在这看似遥远的殿与殿之间,看似陌生的人与人之间,却依旧谣言四起。
“就是她,就是她!”
“当真看不出来啊。”
“……”
我手上拿着一个空空荷包,本想是去领饷银,谁曾想,一路上竟是这番的情景。我耷拉着脑袋,左看眼,右望下,眉头不禁隆起,越发的感到了不自在。无奈下,赶忙掉头折身回到了女贞殿。
“萱绫小祖已是领回来了?”芙儿有些诧异的望着我,将新沏好的茶盏为我奉上,“怎地,难道给得不多?”
我摇了下头。
“不是?那……莫非是饷银被他人给扣了?”芙儿试图猜测着,“那些人难道不晓得您有多得宠吗?哼,不识好歹。”
“不是!”我急忙打住道,抬起手臂,晃了下那个依然空空如也的荷包,“不是这般,是我根本未去领。”
“啊?”她一把将荷包抢了过来,用手一捏,空空如也,眼睛瞪大,“您怎么没去呢?一早儿,梦姐姐还嘱咐过您呢,让您早些,过了晌午,只怕是要排队了。”
“我晓得,可……”
未待我说完,她继续抱怨道,“既是晓得,为何会是空手而回?这个时辰去正合适。”说着,她径自拉起我的手臂,“走,奴婢陪您再去一趟,看他们狗眼到底长到哪里去了?这般不识人!”
“不,不是你想象的这般样子!”我甩开了她的手。
她顿住脚,眉头蘧起,只怕现下一头雾水,“那……到底是为何?”
我咬着下唇,脑海中再次回想着那些奴才们所讨论话语,终究鼓起了勇气问道,“芙儿姐姐可知晓,为何众人会对我议论纷纷?”
“议论纷纷?”芙儿不解的重复道。
“恩,每一个人一见到我,就好似遇见了新鲜事物一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的,还说什么‘就是她,就是她’。到底我做了何事,让大家这般的对待?”
芙儿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原来就是这件事啊。”
“你晓得?”
她点了点头,看到我的不悦,慢慢收敛了笑意,双手扶着腰,试图憋忍住,“小姐啊,这还不是您自己惹的。”
我更加疑惑不解。
“莫非您忘记了,前日您和皇上独处于御花园内?”她看到我一脸的恍然大悟,笑了两下,“其实,奴婢倒是不觉得怎样,甚至还羡慕不已呢,奴婢想,其他人亦是这般想法。毕竟能得到皇上如此信赖的,仅有你一人!只是……碰巧您又是名女子,与皇上年纪相当,遂才谣言四起。”
“那……如此说来,皇宫大院之中,无一人不知晓了?”
“可不是!”芙儿点了下头,“现下,所有人皆是传言道,自从皇上继位以来,还从未这般地与人亲近呢。可这些皆从你一人身上打破了数言,先不说钦点您为御前伴读,再来就是三番五次地宽恕于您的无理取闹,现下又独自召见您于御花园,咯咯,您不知,这御花园可不是随便让人进入的。”
“那……岂不是连王公大臣们亦是知晓了。”
“那是当然的啦。”芙儿得意地笑了下,“这般才好呢,看往后谁还敢对你随意吆喝,只怕皆是要恭敬三分,奴婢亦好沾沾光啊!”
三爷也知道了吗?可,事实并非这般啊!怎么办?我恨不得马上奔到他面前,对他解释一番,我多么地不希望他会误解于我。我与赫连琰……顶多是朋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不知不觉中,我连三爷待我的看法亦是在乎了,且在乎得这般的深,而我却毫无意识到……
三日时限很快就到了,尽管我想要躲避,尽管我希望能够拖延,可时辰依旧不停留地走动着。
我站在御书房中央处,赫连琰端坐在桌案的后面,一脸的期待,“萱绫可想好没?”
我原地动了下,试图让自己紧绷的情绪得到一丝缓解,咬了下唇,“奴婢已经过深思熟虑,觉得皇上还是太过大胆了。”
“此话怎讲?”赫连琰笑意已收。
我慢慢扬起了头,“奴婢再怎变,亦还是宫女,没有学富五车,没有才高八斗,不过是凡人一个。以奴婢现下的条件,绝非能与皇上为友,实是高攀不起。只怕让皇上会有所失望,寄予重任,却无能无力。奴婢怕担当不起,若皇上当真意与萱绫言好,不如放过奴婢吧。”一番话语,将‘言好’与‘为友’彻底撇清开。
话才一说完,刹那整个御书房内便没有了动静,气氛变得静谧。赫连琰一动不动,仅是呆坐在原位上,搁放在桌案上的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然,就是在这种不说话的气氛中,才越发得让人感到了畏惧。
“皇上,太皇太后要召见萱绫姑娘!”门外传来了刘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身子一颤,猛然抬起了头,正与赫连琰复杂的眼神相对视。
“皇上?太皇……”
“朕知晓了!”赫连琰冷声的回道,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半刻,他对我说道,“太皇太后甚是宠我,不必这般紧张,只是……规矩定要守,该说的说,不该说则断不要说一丁点儿。”
“……是!”自知推却不了,只得硬着头皮上阵了。
在一个小宫女带领下,我独自一人来到了长春园中的一个亭子内,此时,太阳初升,重重殿阁,层层楼台,皆是在它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桔红的颜色,好似处处充满了喜悦与温馨。待我到了那里,才得知,今儿个是太皇太后举办的小型家宴,只有一些个亲信们才有此荣幸,当朝之中,自是三品以上大臣,而皇室之内,只有叔字辈可以参加。
第五十七章 得见三爷(一)
“呵呵,罢了罢了,今儿个就免了吧,只怕让你拜到擦黑儿亦是拜不完。”正前方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语调中含着一股威严,此人即是太皇太后。“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我双腿有些微颤,小手儿紧张得攥成了实拳,手心不禁泛出了汗液,就连额头处亦是有了丝丝水珠,我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神四处飘着,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哟呵,这模样儿长得还是挺清秀的,甭说,似还真有点福气相!”说话的是一名打扮华丽的少妇,她长得鹅蛋脸,弯弯如同月牙儿一般的眉毛,粉颊上还有两个酒窝,丰盈的身材,随着她轻笑,还隐有发颤,“今年多大了?”
我怔了下,赶紧恍过了神,“回娘娘,奴婢开春儿刚过了十二!”
“看上去要比实年纪小个两岁。”又一名妇人插话说道,“也难怪那般得宠了,一看就弱小,有股让人保护的欲望。”
“呵呵,怎地,莫非玉淑妃娘娘是嫉妒了。”刚刚那名艳丽的女子回道,眉头一挑,甚是调皮,“看人家年纪小,又长得这般讨人。”
“老祖宗,您看看,我不过是随意说个两句,她就这般地与我作对。”妇人故意撅嘴抱怨,还不忘做出一副苦相。
那正襟危坐在前端的老妇人,此际被一群女子们团团围在中央,她身着着黄色锦衣,披着上好的貂毛斗篷,手拄着龙形拐杖,花白的头发向后拢起,绾了个发髻,别上金玉凤钗,脖间还挂着一个长有快三尺左右的白玉珠子,手腕处戴着翡翠玉镯,腰间别有各种翠绿玉饰,果真是浑身珠光宝气,让人艳羡不已。
她听后扬声大笑,“哈哈,就你们两个小蹄子会斗嘴儿,成日里不学无术,还搬弄是非。”语气中虽有责备,然表情却依旧笑意连连,太皇太后看似随意地甩了下袖子,又是将目光对准了我,“就这般地进了宫,其家父可还好?”
“老祖宗,莫非您是忘记了?”刚刚那名年轻的女子插话说道,“她可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家的人。”
“哦?”此话一讲,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
年轻女子掩嘴笑道,“她可是鼎鼎大名摄政王的养女!”
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般,瞪大了眼眸,再次将我上上下下地细细打量了一番。
“莫怪呢,我说怎地看地就这般贵气呢,呵呵,原来是轩儿曾与哀家说过的那个丫头啊!”太皇太后慈祥地笑道,伸手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茶盏,轻刮着浮头茶叶,眼眸微抬,透过杯壁瞥望着我,让本就紧张的我现下变得更是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太皇太后再次扬声笑起,“哀家听说你学识不浅,遂深得皇上赞赏,这才将你召来,封为了御前伴读。”
我颔首,“奴婢才疏学浅,太皇太后谬赞了。”
“呵呵,这般年纪就能说出这番话来,哀家认定你就是学识渊博之人。”太皇太后将茶盏放到了桌面上,双手交握,不停地搓弄着手腕处的玉镯,“皇上登基亦是有个年头儿了,然,却是年纪过小,有些事儿还不能全权交付。这江山社稷,绝非是一两日即可掌握的,若没有知识,没有能力,断然撑起不了。有些事儿,他还需要去学。既是皇上这般地看重于你,往后你就多担待着点儿,倘若皇上有做错了什么地方,你亦可提醒提醒。哀家倒亦不偏向,只管看重对错之分。”
如此一番话,听来,果真是授予了重权。可,再一方面,却亦是负上了千斤重任。让我抽身不得。
我蘧起了眉头,不停的咬唇,左右犯难,昨日本还想好要与皇上相解释的那番话,如今在此处却是不敢派上用场。
“哎!”太皇太后哀叹了口气,扭头向旁边穿着朝服的大臣望去,“什么时辰了?”
只见那有些微胖的大臣赶忙站起身子,双手作揖,“回老祖宗,已入巳时了!”
“恩!”她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不再似刚刚地那般活力,“嘉仪王,恭亲王他们怎地还不过来。”
“老祖宗莫急,王爷们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正待此时,只听后方传来了一阵子的喧闹之声。
“呵呵,长沙王果真是有韧劲儿啊,这等任务竟是给坚持下来了,佩服佩服。”
“不敢,要说韧劲儿,怎敢堪比恭亲王啊?”
“哈哈……”笑声越发地靠近,在我还未晃过神,紧接着。
“儿臣赫连翰仪。”
“儿臣赫连翰轩——”此话一出,登时我的身子僵住了般。
“儿臣……”
后面的话语根本听闻不到,仿佛自己的耳朵早已封闭掉,满脑子仅是念着‘赫连翰轩,赫连斡轩’,那是三爷的名字,是我在三皇府上第一个接触的名字,是我六年间记忆最深的名字,甚至比我的名儿亦是深刻不已。
“呵呵,来来来,看座!”太皇太后热情的招手道。
“哎?这不是……”嘉仪王从我身侧走过,像是发现了什么,赶紧地顿住脚,转身望向我,伸出手指,张大了嘴,他又是扭头看向早已坐在西北角的摄政王,笑得诡异,“呵呵,三哥,还不快过来看看?这可是你宝贝的……”
“老三,休得无理!”恭亲王皱眉喊道。
嘉仪王收回了手指,耷拉下手臂,“不过说说而已,又有何妨?”
“嘉仪王实是不该啊,”又一名妇人说道,看打扮样貌,只怕是与那些女子们同等身份,皆是王爷们的妃子,“现下谁人不知,赫连萱绫已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前两日之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果真是一鸣惊人。呵呵。只怕再过个三载,亦不止这等身份了。”
“莫非林贵人是说……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徐淑妃此言差矣,殊不知赫连萱绫早已是凤凰了。”临川王笑着回道。
话才一说完,众人皆是看向摄政王赫连翰轩。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