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珠珠啊!娘在这里啊!啊…………谁啊!谁来救救她的女儿啊!”
    当周围的宫人们极度快速的搬开一块块石头后,应在李圆眼里的便是那满地刺目的鲜红。
    “娘娘!娘娘……”
    “娘娘晕倒了……快传太医……”
    “啊——娘娘流血啦……”
    ☆、47安危
    这是一间屋子,一间全部都是白色的屋子,幽森、冷酷、毫无人气。
    无数的白色帆布一条一条垂下来,被不知道从哪里来得阴风一刮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李圆静静的站在那里,轻轻的问道:“珠珠呢?”
    不知道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娘娘,节哀啊!公主已经去了!”
    去了?去哪了?呵——呵呵——她大笑出声,歇斯里地的喊道:“骗我、你们都骗我,我的珠珠最乖了!她哪都不会去的!啊——啊————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啊!”
    “圆圆、圆圆……圆圆”
    是谁在叫我?不要!不要再叫了!我就是个废物啊!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啊!啊啊——啊——。
    “圆圆、圆圆、醒醒……醒醒”。
    封成羽紧紧搂住床上泪流满面的李圆,轻轻的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快醒醒——”。
    李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眼中散乱无光,毫无生气。
    “珠、珠珠”她梦魇一般喃喃的叫道。
    封成羽伸出手擦着她止不尽的泪水,柔声说道:“珠珠没事、她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可李圆却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般,呢喃的说道:“珠珠、石头……血、血、好多血……”。
    “珠珠没事、珠珠没事”封成羽紧张的拍着因为过度激动而开始出现窒息的李圆,他反反复复不停的说着。
    然而李圆她现在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中,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封成羽见状,浓眉一皱,抬起手掌:“啪——”的一下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朕再说一次,珠珠没事,她还活着”。
    李圆似乎对于脸上的疼痛毫无所觉,她唰的一下抓住封成羽的衣襟,哆哆嗦嗦的问道:“珠珠没事,我女儿没事?”
    “朕带你去见她”封成羽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床上的李圆向外走去。
    紫砂观音熏炉里燃着淡淡的百合香,层层织花纱帐里,那个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姑娘正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李圆伸出抖得不行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稚嫩的脸蛋,是温的、是热的、我的珠珠还活着吗?这一刻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李圆的心情,这一刻即使是让她就此死去她也无怨无悔。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李圆哭着、叫着、喊着,紧紧的搂住女儿肉呼呼的小身子谢谢、谢谢谢、谢谢,她不知道要谢谁,但是、但是……呜呜……真的谢谢……。
    “娘……”被弄醒的珠珠揉了揉眼睛软软的叫道。
    李圆死死的把脸埋在珠珠的小身子上,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哭。
    “不哭、不哭、娘不哭哭哦!哭哭不是好孩子哦!”珠珠伸出小手拍了拍李圆的脑袋。
    封成羽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似有一把尖刀狠狠的捅在了他的心上,疼的他撕心裂肺,疼的他想要杀人。
    李圆最终还是哭晕了过去,封成羽脸色阴沉的看着正在把脉的太医,良久后,那太医颤巍巍的起身,哆哆嗦嗦的说道:“起禀皇上,宸嫔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再次晕倒,并无大碍”。
    封成羽紧紧的闭了下眼睛,寒声问道:“孩子如何?”
    太医的身子抖动的更为厉害了,他说到:“回皇上,娘娘此番受惊过度,已是大大的动了胎气按理说这胎应该……”封成羽的目光剑一样的射向他。
    太医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该死、臣该死”。
    封成羽厉声说道:“再让朕听到这种话,朕就灭你九族”。
    太医老脸都绿了,浑身抖如筛糠。
    封成羽冷哼一声:“接着往下说”。
    “所所所……所幸,宸嫔娘娘平日身体极好……这这一胎怀的出奇的稳当,在在加上胎儿已经满了七个月臣也给娘娘喝了安胎药,所所以暂且无事”。
    “朕要的不是暂且”封成语双眸一咪寒声问道:“难道还会有……危险不成”。
    太医抖声回到:“还需宸嫔娘娘静心休养,决不能再受刺激,如此一个月后才能够说完完全全的无事”。
    “……宸嫔直到生产之前都由你负责调理身体”封成羽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臣遵旨!”太医躬身应道。
    封成羽缓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李圆惨白憔悴的小脸儿,他柔声说道:“你不会有事、珠珠不会有事,我们的儿子也不会有事,朕——绝对不允许你们有事”。
    李圆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锦绣哭成红肿的双眼。
    “主子……你醒了!”锦绣颤颤巍巍的说道。
    “珠珠呢?”李圆唰的一下坐起身子,惊慌失措的问道。
    “公主刚刚还来看过娘娘呢!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李圆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靠在的身后的软枕上。
    这时,春花并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春花眼眶红红的叫了声:“娘娘”。
    锦绣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在了床边的红木描金小几上:“主子,您两天都没有好好进食了,快吃些东西吧!”
    李圆此时已经渐渐恢复了心神,听得锦绣的话她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主子,没事!”锦绣赶快说道。
    李圆紧抽的心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就着锦绣的手,李圆整整喝了一碗红枣粥,又用了些青菜肉食这一会儿才觉得软绵绵的身上有了些力气。
    待到众人皆下去后,李圆立即抓住锦绣的手,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珠珠……我明明看到……可是”。
    锦绣摸了摸眼泪,忙说道:“主子莫慌,是有人救了公主殿下”。
    “是谁?”李圆急声问道。
    锦绣犹豫了一下,回道:“皇上吩咐了,说主子你现在决不能在情绪激动了,这件事还是等主子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锦绣!”李圆不满的说道:“那个人既是救了珠珠,那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然而,这次锦绣确很是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肯详说,只说是皇上的命令。
    李圆无法,便也不再强求只希望自己的身子快快好转起来。
    太医其实说的很对,以李圆现在这个情形能保住这一胎儿,那绝对是走了大运的。
    自打她发现自己开始时不时的流血后,便更加小心翼翼起来,每一个晚上她都会偷偷的进到空间里去,希望富有神奇疗效的温泉能够帮的到她。
    如此一个月后,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与温泉的神奇作用下,李圆的身体开始逐渐好起来,让所有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娘、娘……小弟弟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珠珠趴在李圆高高耸起的腹部上,不满的说道:“我都等烦了”。
    李圆掐了掐她的小鼻子:“你还是姐姐呢!怎么这么没有耐性啊!”
    珠珠撅了撅嘴巴,嘟嘟囔囔地说道:“哼……珠珠不跟他说话了,容嬷嬷、走、走陪我玩翻绳去”。
    李圆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的小公主已经等不及要做姐姐了”一旁的锦绣抿唇笑道。
    李圆抚了抚身子,突然问道:“救珠珠的是谁?”
    锦绣一愣,她看了眼满脸坚持的李圆。
    “锦绣——”李圆拉长了声音“说!”
    “是!”锦绣心中一凛,想到主子现在身体和情绪都稳当了,告诉她也是无妨的。
    她说到:“回主子,救了公主殿下的是一个叫做蝈蝈的小宫女”。
    “蝈蝈?”李圆疑惑。
    “她是咱们甘泉宫的三等粗使宫女,平时负责做一些打扫庭院的活计”如这样的宫人是根本不可能近到李圆身边的,李圆自是不知道她是谁?
    “她、她现在怎们样了”李圆可是还记得那一地的鲜血,既然不是珠珠的,那必然就是这个叫蝈蝈的小宫女身上的。
    “她……”锦绣神色间出现了些犹豫。
    李圆心里一惊:“难、难道……”。
    “不!但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李圆一听更觉心里难受,她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她对锦绣坚定的说道:“现在,立刻带我去看她”。
    推开甘泉殿中的一处厢房门,一股巨大的中药味便冲鼻刺来,李圆一手扶着腰一手把着锦绣的手臂,慢慢的向里走去。
    “奴、奴婢、参参见娘娘”木床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身体干瘦的女孩儿,忙乱不安的跪在地上。
    “快、开起来”李圆连声说道。
    她看着这个全身上下缠着厚厚绷带的女孩儿,不禁热泪盈眶,她向着这个小女孩轻轻俯了一下身子,无比真诚的说道:“感谢你救了珠珠”。
    这个叫蝈蝈的小宫女,脸色猛然涨红,慌乱无措的几乎要再次跪在地上。
    李圆赶紧让锦绣把她扶回床上。
    她柔声询问了她身体如何,还疼不疼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蝈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圆,神情无比激动。
    “如果可以的话”李圆摸了摸她的头:“能告诉我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蝈蝈点了点头,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乃们真的认为珠珠会死?圆圆会流产吗?
    (☆_☆)/~~ 真是一群天真的小妖精啊,我可是大大滴亲妈啊!
    ☆、48蝈蝈
    蝈蝈是甘泉宫的一个三等小宫女,平日所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打扫庭院和做一些粗使的杂役今天也一样。
    一大早天还是黑的,蝈蝈就穿好衣服洗好脸,拿起一把和她差不多高的大扫帚,出门了。
    这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雪,蝈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院子里,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把这些雪都扫干净了才行。
    北风呼啦啦的刮着,蝈蝈缩了缩身子,虽然宫里早早发了冬衣下来,但在这个哈气成冰的早晨依然让她哆嗦个不停。
    她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在天亮前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干净了,蝈蝈摘下手闷子搓了搓已经僵掉的双手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远远的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蝈蝈眼睛尖,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这甘泉宫外院的掌事宫女——秋月嬷嬷。
    基于以前的一些经历,她根深蒂固的非常讨厌和恐惧“嬷嬷”这种生物,蝈蝈身子一缩拖着扫帚几步就退到了右手边的假山里。
    这些假山是由海景石层层垒叠而成,放在院子里作为观景之用,蝈蝈有时实在是冻的受不了了就会到这里避避风,所以对这里的犄角旮旯最熟悉不过,再加上她人小身瘦,往里一猫腰,绝对谁也看不到她。
    蝈蝈蹲下身子,默默的查着数,等着秋月嬷嬷离开。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秋月嬷嬷竟是向着她这边走来,蝈蝈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由把身子缩的更加小了。
    要是被她发现自己躲在这,一定会被认为是偷懒,要是因此再把自己赶出甘泉宫,蝈蝈脸上一白连呼吸都不敢了。
    秋月也同样进到了假山里,她看起来非常的焦躁不安,不停的走来走去。
    蝈蝈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吓得浑身都僵掉了。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刻钟后,又有一道脚步声走了过来,躲在她们不远处的蝈蝈听着她们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然而她越听眼睛就瞪的越大,越听心脏就跳的越快。
    只听那秋月嬷嬷哑着嗓子声音颤抖的说道:“……嬷嬷您、您就饶了秋月吧!谋害主子的事情我我真的不敢做啊!”
    然而,那个声音粗粝一听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却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