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二少已经转身离去,言语中的未尽之意也同时让方代儒僵直了背脊,良久才恍若不可闻般的轻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任务完不成了啊,小黑屋朝我张开了狰狞大口……
他们欺骗我,火车上根本没有充电的地方,三天的火车……
软禁还是宠溺
在孟情抱着云峥釉啜泣的同时,城内秋府,秋秉文的院子里,一个下人打扮的人刚刚离开,而坐在椅子上原本悠闲吃着小点的男人倏地捏碎了手中白玉杯,令人惊讶的是,破碎的杯子残骸从他手中滑落,而他莹玉般的手指依然丝毫无损。
秋秉文身边伺候着的侍女眼都不敢稍抬,一个个屏声静气的站立在旁。
“去请四少过来。”薄薄的唇轻启,秋秉文的眼神没一点变化,依然深幽无比。
四少跟随着婢女来到二哥的院子,瞧见二哥架着二郎腿斜倚在圈椅中品酒,瞳孔倏地的缩了下,片刻之间又复了原。
“坐下说话。”淡淡的语气没有透露主人的一点心思,可四少就是平白的升起了一丝不安。静默良久,二少突地展颜一笑,眼皮子抬都不抬的给四少斟了酒。“你瞧瞧我在当哥哥的,你都坐了老半天了,我竟然忘记给你倒酒,来,尝尝吧,二十年的女儿红,没有兑其他的,虽浓烈了些,却也甘醇得很。”
葱白玉手执起酒壶微倾,片刻四少面前的杯子便有了八分满,印着秋叶黄花,竟然生生萧瑟进了四少眼底。
“咱家兄弟几个,你和我最有天分,可惜四弟不喜与人交谈,一天介老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让我这做哥哥的也不便打扰。对了,你可还记得三弟的腿是如何瘸的?”
眼皮子轻撩,二少唇边温润的笑瞧在四少眼底犹如恶魔的微笑一般,他的心瞬间凉了下去。三哥的腿是如何瘸的,这事儿恐是连爹娘都不清楚其中内幕吧,不过二哥也说得对,这院子里除了他便只有自己最清楚了,三哥这腿,分明是因他在背地里朝秋秉染下死手,而被二哥使计给断了的,为的就是给三哥一个教训而已,可惜白痴的三哥到现在都不知真实情况为何,还在那里以为他自己的确是发生了意外。
四少紧抿着唇,不敢端酒杯,也不敢搭话。二哥的凶狠阴霾他能感觉到,今儿突然将自己找来,莫不是那件事曝露了?应该不会吧,他可是想好了一切可能,那几个办事的人身上他也下了药,等他们处理完孟情,估计药效也就该发作了。那药他试过几次,百试百灵,不可能被那些人逃脱的。
“昨儿我听说箬颦在留园失踪了,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二少恍若没见到四少苍白的脸色一般,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再满满斟上。他平生最爱女儿红,而这女儿红的年份也随着那人的年纪一年年的增加着,四少的手在衣襟下纠结,青筋直冒。
“城外七十里的地方,有座庄园,知道主人是谁吗?”二少转动着酒杯,酒面上印照出他深邃的眸子,“庄园是方家的,昨儿方家老大和老二夫妇突然的住了进去,你说,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少手一抖,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惊恐,抬起眼一眨不眨的瞧着二哥。
“小四,你太莽撞了,想做出点成绩给本家看的心里我不是不知,可你为何要这样做,如果你一刀杀了她,或许也就一了百了了,但你不该起了那般心思,更不该,让方家,救走了她。”随着冷冷的话音,二少的眸子终于对上了四少,那深潭一般的波澜不惊,那近似深紫般的妖冶颜色,让四少能清晰的瞧见眸子中的自己,那般苍白,那般惶惶不安。
“小四,你只回去本家过一次吧?”二少突然展眉笑了,优雅而宛转,“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儿我会派人送你上路,去本家待待吧,我希望回来后的你,能让我有平等对待的资格。”
话音随着放下的酒杯铿然而落,二少起身摘下一朵菊花,舒眉微笑的离开,只剩下在秋风中萧瑟萎靡的四少独自酌饮。
马车从方家的庄园缓缓出发,云峥釉怀里是再度沉睡的孟情,那张苍白的毫无粉黛颜色的小脸让人瞧着就生疼,云峥釉将手臂紧了紧,孟情更加的窝进她怀中。前方第一辆车是方代儒乘坐的,孟情在第二辆车上,旁边还有骑着马的二少在一旁守护。
车行不到十里,一辆装饰精美印有“秋”字家徽的马车拦下了方家兄弟。
“方大少,我家公子爷说了,二小姐在府上叨扰甚久,给您添麻烦了。公子爷让小人前来接二小姐回府,就无须烦劳方大少相送。”
车队边是秋家的护卫,个个刀剑加身,神情肃穆,更有种血气在空气中张扬。方代儒撩开了车帘,眉头蹙在一起,冷冷的瞧了秋家人马一眼后,使了个眼色给身边二弟。方墨棋抿着唇,握剑的手青筋直冒,和秋家侍卫头子对视半响后终于重重哼了声,转身朝第二辆马车低声说了几句。
马车的车帘被撩开,露出里面的人影来,秋家侍卫头子手一挥,从他身后的马车上跳下两侍女,走到方二少夫人面前一福,继而不吭一声的接过孟情瘫软身子回了秋家马车。
“感谢方大少方二少了,秋晨谢过,后会有期。”随着他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朝秋家驶去。待到秋家的马车连扬起的尘埃都瞧不见了后,云峥釉才干涩的开口。
“你们说,要是孟情醒来瞧见她已身陷秋府,会不会追杀我们啊?”二少依旧紧抿着唇注视着孟情消失的方向,方代儒却垂下了眸子,让人放下车帘下令起步回府。
云峥釉瘪了瘪嘴,缩回马车上自个儿待着,不久,她嘴角扬起一抹轻笑,眼中有着得色。幸好她昨日就有所准备,想来孟情瞧见她留下的东西,自然会知道一切都是故意为之的,她依然还是孟情的闺中好友。
不提方家众人的想法,却说那马车到了秋家后,并未在前门停下,而是换了轻便软轿被直接抬进了抱厦。
“公子爷,二小姐已经接回来了,现在人在抱厦中,不知公子爷如何安排。”秋晨躬身而立,静候秋秉文的吩咐。后者听到人被接了回来,眉梢一扬,眼中极快的掠过一抹异色,继而又展颜而笑。
“送小姐到我院子里去,另外命人严加看守,除了你们几人外,任何人不经我同意不得私自入内,包括我爹娘在内。”
说完秋秉文饮干杯中茶水,又偏头问身边的贴身侍女:“我让你们准备的衣衫用物可曾备妥?”
得到所有东西全都备好的答案后,秋秉文自得的笑了,整个人倏地给人一种风清云朗般舒适之感,和以前的阴鸷厚重完全不同。
遣了身边一直伺候自己的侍女去照顾孟情,秋秉文等待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缓步走向自己卧房的隔壁。
“公子爷,这东西是在小姐身上发现的。”刚进门,侍女秋容呈上一件事物,秋秉文邪邪的拉起嘴角,头轻摆,那秋容立时明了自己主子的心思,拿着那样物品出门毁尸灭迹去了。
床上的孟情从头到脚早已换过一身衣物,黑色清亮的长发披散在床单上,衬着她恬静的睡颜,在秋秉文的心底掀起了一番风暴。秋秉文的手缓缓拂过一段长发,瞧见旁边桌上有一柄铰灯芯的剪子,顺手摸了过来,执起一缕黑发铰下,装入他怀中有些陈旧的荷包中扎好。
孟情睁开眼时,瞧见的是最不想见到之人的背影,他就坐在自己身边,斜靠在床头,手中执着一本书卷,右手边还有一方几,上面放着他最爱的香茗和小点。
“你醒了?渴么,来润润喉吧。”温和醇厚的话语听进孟情耳中似换了个人般,不由得抬眼一瞥,还是那副容颜啊,再一看,给自己端来润喉的杯子根本没换,依旧是那人沾过唇的。孟情紧抿红唇,不情不愿的低头不语。男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想换个杯子是不可能的,要是不自己喝,我不介意……”
话音未落,孟情一把想夺过杯子,手指却被那人紧紧握住。茶杯已经抵在唇边,男人的神色是固执而坚持的,孟情在心里哀叹一声,只得轻启红唇。可是那男人很恶劣的只让孟情沾了下唇,立时又收回杯子,就着孟情喝水的地方轻抿了一口,孟情恼怒,凤目一凝,怒视对方,“秋秉文,你干什么?”话刚说完,杯子又抵上了自己的唇,孟情脸色青白红一片,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看得出秋秉文的耐性要好上一些,待到孟情有些烦躁了,可他还是那般如水沉静,执着的将杯子抵在孟情唇畔。
拗不过秋秉文的执拗,孟情只得小口小口的从两人都沾染过的地方啜水解渴,直到一杯喝完,秋秉文才得意的笑着收回手。
“你将我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终于从钳制中躲过而溜下床的孟情,站立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头问依旧坐在床边的男人。
“你是秋家小姐,不回家跑去别人府上住着像什么话。”
“可也不该是这里吧?这里不是女子所住的地方,莫不是,这儿是你的院子?”眼角瞥见秋秉文得瑟的笑容,孟情心往下一沉,抓着窗棂的手指有些僵硬了。
“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已经吩咐了下人,没人会来打搅你,要是想去留园的话也不是不可,但必须由我陪你一起去。”秋秉文施施然的说完,伸手让侍女为他穿上披风,“我出去一下,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告诉他们,如若他们伺候得你不满意,哥哥会帮你出气的。”
在孟情的耳边轻嗅一阵,末了还含了含她耳垂,秋秉文大笑着出门,只留下赤脚站立在屋内的孟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孟情几乎可以说是被秋秉文给软禁了,她出不去院子,外人也进不来,幸好留园还有个云峥釉撑着,否则孟情敢肯定自己脱困的时候,留园早倒了不知多久了。
这日清早,孟情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喧哗,最近她人疲软得很,起床时间也越来越晚,而且莫名其妙的有了起床气,此时人又饿,头又晕,听到越来越大的喧哗声,眉头皱得死紧。在秋容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可外面倒似更加热闹了,孟情手撑着脸颊,不耐的挥挥手对秋容道:“赶紧去瞧瞧怎么回事儿,要是你们处理不了,就去跟秋秉文说,烦死了,闹得我头疼。”
瞧见孟情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难看,秋容不敢迟疑,赶紧应下,又唤来另外的婢女在旁候着,自己则急燎燎的出了院子。门前围着的是秋府四小姐和五小姐,还有三少爷的小厮也在。
“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喧闹?”瞧见公子爷身边最宠爱的秋容来到,守院子的侍卫松了口气,人都是秋府的,他们不过是下人,要是真得罪了主子,还不知该怎么办呢,秋容和他们不同,毕竟是公子爷身边说得起话的人,其他的小姐少爷见了秋容也得客气三分。
果不然,等秋容一开口,五小姐倒先笑着打起圆场来,“秋容,我们不过是想进去和二姐说说话,你看怎就将我们拦下了。”
秋容眉头一拧,丝毫不为五小姐的温和所动,“五小姐,这是公子爷的命令,秋容也不敢违背。若是五小姐诚心想进去,不如去跟公子爷说一声吧,只要公子爷同意,秋容断是不敢为难诸位少爷小姐的。”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也忒在理,毕竟她秋容是二少的下人,当然要听二少的安排,就是旁人也不能说她做的不对。五小姐青了脸颊,和四姐对看一眼,执拗的站立在那里不肯离开,也不敢去叨扰二哥。
“秋容,秋容,你弄完没有,我要吃蓉园的水晶糕,你让人给我买去。”院子里传来孟情放肆的叫喊声,从声音语气中所有人都能听见她的任性刁蛮。
“呵呵,二姐还是没变,秋容你辛苦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便打扰,你去忙吧。”听到孟情的话后,五小姐莞尔一笑,拉着四小姐的手轻飘飘的离开,没再回头看上一眼。秋容一双眸子颜色神情不变,静立片刻后,唤来跑腿的小厮,给了他银子让他赶紧去蓉园买二小姐要吃的水晶糕。
院子里假山边的软榻上,孟情早躺了上去,一双眼迷迷蒙蒙的瞧了缓步回来的秋容一下,又似极度疲倦般的合眼睡去。秋容微蹙眉头,想了半响,才毅然将手搭上孟情的腕间,未几,倏然变色,瞪视着孟情的眼神有些赫人。
“怎么了?为何二小姐最近如此疲倦?”刚收回手,假山旁转出一人来,不是秋秉文又是何人。
“公子爷,刚才秋容斗胆为小姐搭了脉,小姐她……”
“嗯?如何?你直说无妨。”
“小姐体内精气极虚,神魂似有游离之嫌,感觉上并无病碍,但脉象上却有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