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像此刻这样,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安好。
    “周燕回?”秦桑笑着轻声喊他,“你在沉思什么?要放我回去么?”
    他嘴角稍稍牵了牵,平时最是爱邪邪微笑的人,竟然笑不出来了,“秦桑,我还没想好要把你怎么办,你别得意的太早。”
    秦桑站起来往上走了几步,“你不用觉得好像现在应该警惕我。我没有恶意。我没有逃跑,一个是跑不掉,一个是不想再因为我挑起什么事端,再一个是,如果我可以帮到你周燕回,那么我应该算是去过这次救赎之旅了,你戒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会生活,而我,大概也就能学会信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的恶趣味,我就是爱这样妖孽的燕回......
    番外有小白的内心独白,有浴室门和酒吧门,还有小五秦桑,大概就这三篇,亲们还想看什么的,可以点播,能满足的狼都满足哈!
    公子小白
    番外之小白
    相依为命这四个字,可以涵盖少年陈遇白与陈世娴之间的关系。
    陈家是大家族,早年移民海外,发迹之后落叶归根,衣锦还乡。陈遇白作为现任大家长陈世刚的独子,该受的锻炼和压榨一样没少,而他生来的别扭脾气,使得那些苦楚越发沉闷揪心。他渐渐长成冰冷的少年,除了家庭里的另一个异数——姑妈陈世娴,他谁也不信,谁也不爱。
    所以安小离这个又土又傻的伪表妹,在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一直为陈遇白所记恨。
    陈世娴与家族断绝关系之后,陈遇白出国游学之前,他去过一趟r市。那时他还是陈氏的大公子,出门有司机和大批的保镖随身跟着,坐在豪华的车里等着姑妈出来。
    r中那时放着假,校园里空无一人。陈遇白的车就停在r中的操场外面。
    那是个落叶迟迟的深秋下午,古旧的r中朴实如画,边框镀着落日的金黄色光芒,有种隔绝世事的美好,空旷的大操场上,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在学着骑自行车。陈遇白扫了两眼,认出来就是那天陈世娴领来的小白痴。
    安小离那时不高,推着辆到她胸口的男士大自行车,脚上穿着一双和她的脸差不多大的保暖鞋。姿势滑稽的推着车助跑,好不容易在车子的加速里跨了上去,右脚的鞋子却飞了出去。车子歪歪扭扭的往前直冲,她仓皇的回头看鞋子,手里一慌,嘴里大声的喊着什么,“哐当”一声,连人带车摔在地上。陈老师接到侄子的电话,从职工宿舍匆匆赶出来。恰好经过,看到她把自己和安不知的宝贝自行车糟蹋成那个样子,顿时暴怒,梳着眉毛扬着巴掌直直的冲了过去,安小离一看见她,揉着屁股惊慌失措的爬起来,一身的圭,少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往前逃命,不时的还回头来看陈老师追上来没,张张合合的小嘴大概是在说着求饶的话,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傻气。
    陈遇白看着这一幕,嘴角弯的再也收不住,最后放声大笑起来。自从他记事起,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由心由衷的笑过。
    过了几年,当中了蛊的梁飞丹求生不得的决定回c市发展时,他第一个想到,不是未来的规划,而竟然就是她,只不过那时的陈遇白还不明白那其实就是一种牵挂。
    下了飞机,她的资料很快送到,摩挲着照片上她圆圆的笑脸有种似乎可以称之为“终于”的感觉,涌上陈遇白的心头。
    安小离,我们来日方长。
    吃掉安小离,陈遇白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他从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自我约束以及道理修养这块,他看的很开。
    有意无意的一路走来,他自以为事情的发生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直到那个闷热的早晨,去会议室的路上,跟随了他六年的特助杰克,快速的报告着新的一天所有的事项,说到最后,他眼里含着狡黠的笑,语气中带了些别样的轻松“您定的花束已经在凌晨时分空运抵达,礼物也包装好了,烛光晚餐您要定在盛开么?” 陈遇白猛的停下脚步。吓了杰克一跳,“把花束和礼物送到琳达那里去,晚餐取消。”沉思了半晌,陈遇白维持了一早的隐隐笑意淡去,冷冷的吩咐杰克。
    “啊?”杰克吃惊,这些不是准备给今天毕业的小秘书的特别惊喜么?他还以为老板这次是真对那个好玩的小秘书上心了呢,怎么这么快又找琳达泄火了?
    “告诉琳达,晚上去我那里等我。”说完陈遇白推门进会议室,力道有些暴躁。
    他的人生只能由他一人完全控制,安小离,这个他绝对不可能娶的女人,怎么可以为她花那么多的心思? 越陷越深的道理,陈遇白懂,所以他决定,抽身而退。
    一进门琳达就扑了上来,头发湿淋淋的,散发着淋浴后清香的玲珑身体,裹在一件纯白色的浴袍里。脸上的笑又甜又清纯,看着陈遇白时眼神很热。
    “你好久好久好久——很多个好久都没想到人家了!”琳达拖着长长的尾音娇软的抱怨,无尾熊一样的挂在他身上。
    “不过花真漂亮!那套泰迪熊也好可爱哦!”女孩主动送上红唇,陈遇白却冷漠的一偏头,让了开来,琳达在他脸颊上湿湿的亲了一口,撅嘴撒娇:“讨厌!” 陈遇白的表情越发冷。
    从打定主意不去安小离的毕业方式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有些坠坠的慌,那个小傻子,看到小五过去陪着秦桑,是不是又要别着脸皱眉了,会不会在拍照时,东张西望的找,希望他能赶到?
    或者......现在去还来得及?
    “你在想什么呀?”琳达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她能感觉出来,陈遇白变了。他眼里一贯的冰山,好像被谁撞去了一个角。
    手机滴答一声响,陈遇白回神,掏出来一看,是一条彩信,小傻子被三五个看上去喝多了的男生围着,一只爪子两只爪子通通搭在她肩上,她笑的龇牙咧嘴,看的他心口一阵憋闷。秦桑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轻描淡写的跟了一行字在后面,“恰同学少年”。
    “我先去洗澡。”他恼怒,“啪”一声合上了手机,声音有些紧绷。
    热水刷刷的冲下来,陈遇白却觉得浑身的肌肉还是硬实僵硬着,匆匆的冲洗了一下就出来,琳达还在里间的浴室里。他斜斜的倚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头有些乱。
    直到安小离的电话打来,那个瞬间,他听见什么东西轻微的断裂声,而后他心里一松。
    “小白?”安小离轻轻的两个字,他心里最后的那点挣扎的念头全部都烟消云散。
    “等我。”他迫不及待的出门。
    在路上时,他打电话给杰克。下了班的杰克调侃他:“要是琳达问我你对她哪里不满意呢?”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遇到一个红灯,陈遇白盯着倒数的秒数,不耐烦的说。
    “那我就说,你终于感悟了爱情的真谛,所以要结束一切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杰克呵呵的笑。
    陈遇白无声无息的掐了电话。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随爱情这种娇贵的东西的,陈遇白这样的人尤其不愿意。
    可是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若是换了他是梁飞凡,安小离是那个宠妃的话,他大概可能也许,也是会拿出全世界来换她展颜一笑的。
    在五个兄弟里面,最早洞悉顾烟是灾害的人,是他陈遇白。看出容岩和小四之间猫腻的,也是他陈遇白。李微然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回答说,纵容。
    一个男人如果愿意纵容一个女人,那么肯定是与爱有关。
    于是,那个晨光美好的清晨,小傻子定定的盯了他半晌,自以为轻手轻脚的掏出手机时,他没有睁开眼阻止她。
    他其实挺愿意看着她发傻的,每次她傻傻的偷乐,他就觉得心里很甜。
    她轻轻的把头凑过来,和他靠在一起,拍照的轻微“咔嚓”声响起,他有些想笑。耳边听着她嘀咕,他勾起了嘴色,再一次“咔嚓”声后,她笑的身体微微直颤。
    后来,无意间看到照片被她设置成来电图像。那时她在看电视,她默默的握着她的手机,站在她身后,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某物怦然而动的声音。
    陈遇白十六岁那年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后来和梁飞凡并肩作战,从黑道到商道,他陈遇白没有在任何事情面前皱过眉头。
    而面对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他每天都要叹息数十次。
    秦桑说,她要什么,给她。谁让他犯贱喜欢上了呢?
    那么就给吧,陈遇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揉揉额头,把一边惴惴不安的老师招过来:“你把那个指法再给我讲一遍。”
    学到寿宴的前一天都还是没有学得会,陈遇白恼火的一塌糊涂,最后实在无奈,凭着过人的记忆力,硬生生的记下了按键的顺序,一只手勉勉强强的弹出了音调。
    秦桑果然是最了解小傻子的人,那晚安小离的热情,他前所未见。
    早上说好了去给秦桑送机。苹果小闹钟响,她却哼哼着直往他怀里钻。他也还困,伸手揽她进怀里,摩挲着她光滑的背,他迷迷糊糊的说不去了,反正秦桑也还是要回来的。
    安小离前一晚被折腾的浑身散架,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放弃了微弱的起床念头,哑着嗓子“恩”了一声,伸手环着他的腰,一条腿大大咧咧的压了上来,又睡了过去。
    陈遇白紧了紧她,脑中睡意昏沉,却格外清晰的感觉到美好的早晨的一室安好。其实爱情是不是有千百种样子?他以往不敢不愿背负的沉重,或许也可以不存在。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小傻子沉沉入睡,哪管外间天翻地覆世事变迁。
    只要遇到对的人,谁都愿意做一个幸福的昏君。
    作者有话说:
    番外还剩下酒吧门,3355,还有燕子回时(下),加上许多同学点播的宝宝番外,大致就这四篇了。有同学要看二四,那么加在酒吧门里面。有同学说要看燕回yy33,那么就加在燕回时(下)里面。先说好呃,燕回yy33来,那可是要山崩地裂的呃,到时不许怪我家燕回bt哦!
    秦桑低绿枝(上)
    番外之小五
    你有没有这样的痛过?就像天地重新混沌,你被绝望的送进一个巨大的搅拌机,周身一寸寸的被绞碎,巨大的疼过后,一片宁静,你最爱的人和你最疼爱的人站在面前,你的确心被钝钝的刀凌迟着,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怎么说?该说的他全都斩钉截铁的说给小六听了,结果呢,小六对他下了药。怎么说?这样的事实面前,怎么说桑桑就能忘怀了?
    如果你和李微然一样,有一个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表弟,你就会懂,哪怕是这样肝肠寸断的痛,你也会不忍心在他疯狂爱上的女人面前毁了他。毕竟人的世界里,可以影响你的不只有爱情。
    如果你和李微然一样,有一个想到就会心头一暖的爱人,你便会懂,这样的龌龊的一幕被她尽收眼底,哪怕是绝对的身不由己,你当下那该也会心如死灰的认定自己再也配不上她。因为情到浓处,不只是女人才执着于守身如玉的。
    秦桑泪光盈盈的双眼闭上,秦宋歉疚而疯狂的眼神投来,李微然仿佛心底悠长一叹,万念俱灰的就此走进那间本该关着秦桑的小黑屋。
    “对不起。”
    这是李微然生命中,最绝望的一句抱歉。
    那晚在医院外面,李微然坐在车里,痛的浑身动弹不得,僵在座位上一夜到天明。
    -------------------------------------------------------
    你的人生有过哪怕一小段的冰冷无声么?就像忽然被推入黑白默片电影的时代。倒也不是夸张到说周遭死寂一片,而是一种任世事变迁,留我一人孤单犯错误寒江雪的感觉。
    当真是——了无生趣。
    而现在面对二哥恼火的表情,李微然更多的感觉是无力。
    “李,微,然!”容岩咬牙切齿,好像要把这三个字磨碎了吃下肚去,“你竟然把手头的梁氏股票全都拿出去做抵押?!你脑子坏了!”
    李微然低头,一手夹着根点燃的烟,一手按压着太阳穴,嗓音有些嘶哑,“我手头现金不够。”
    “现金你都往秦威的公司扔光了!”容岩怒了,桌子拍的震天响,“你知道诚实基建这两年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