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着调也明白那一晚他做了多大的错事。
    朕身体康健哪来的什么伤?皇甫觉淡淡回了一句。
    安王哪能不知这是皇甫觉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包庇他。
    皇兄谢谢。沉默了一会儿安王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红的绿的花的瓶子:这个听说敷着好。
    皇甫觉瞅着被硬塞到自己手里五颜六色的瓶子倒是笑了:你不会把这些年从那些怪医身上敲来的药都拿来了吧?
    也没什么。安王诺诺应着曾经像要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如今倒是吃瘪的模样:大不了以后我再去敲去!
    嗯自己用不着留着送人也是好的!皇甫觉不见外的都收了。
    兄弟俩相视一笑泯尽无数恩仇。
    那皇兄我先走了。
    三弟。叫住安王皇甫觉缓缓说了一句:朕不会放弃的。
    安王扭头一笑:皇兄你干嘛老抢臣弟的话?
    笑意盈盈只有那转而离去的脚步略显急促。
    三弟哥哥什么都可以给你这句话其实很虚伪我不想说因为还有几样东西其实是不可以给你的有皇位有佟日礼。
    [105]第一百零五章 受臣105
    谁?佟日礼拥被坐起眼里带着睡意嘴唇红肿没有遮住的颈子露出点点红淤。
    佟佟。隔着层层帘子投在上面的黑影没有改变姿势声音透进来不是安王又是谁?
    殿下?佟日礼一惊被子不自觉裹的更紧。
    我带你走吧。半晌安王突然冒出这一句话语声幽幽却带着可以鱼死网破的决然。
    只要佟日礼点头答应他可以为他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他已经受够了这种看着喜欢的人躺在其他人怀里的痛苦。
    安王想撩开帘子却清楚的感受到帐影憧憧里那人无言的抗拒他停了手又坐了回去。
    对不起。如果不是他误伤了皇兄佟佟也不必陪着皇兄进宫来更不会被重新扣住更不必再受这种折辱。
    殿下不必自责。
    佟佟跟我走罢。
    良久的沉默香炉里的涎香味道渐淡佟日礼拥紧身上的被子轻声说道:殿下还是回去吧。
    佟佟你不相信我么?就算皇兄富有天下又怎样?我也是富贵安王我也可以佟日礼冷淡的回应激痛了安王准备破釜沉舟的那一颗赤诚的心心意被婉拒了的酸楚满满浸透了他。
    殿下!佟日礼喝住安王阻止他就要出声的大逆不道的言语:殿下的心意佟日礼都知道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当初是他选择了推开这扇门向皇甫觉走近。
    而如今若是再选择一次他还是这番。
    他虽已不是工部尚书更不是侍郎但是除却了官职除却了俸禄除却了头顶的宝石帽冠他难道连一个大盛国的子民都不是了么?
    云淡风轻天气正好他抬头看那苍远的天红红的瓦这远的近的都是皇甫觉的天下。
    而皇甫觉也不仅仅只是皇甫觉他的左臂是江山他的右臂是百姓。
    他怎么只是一个人?
    似是醍醐灌顶他一瞬间豁然开朗推门而入大盛国的君王身处水深火热之地他刚刚其实只想袖手旁观的想法可耻的让他几乎夺路而逃。
    衣裳被拨开身体紧密的贴合着。
    原来那羞耻的违背伦常的男子欢爱与大盛国的君王安康相比竟然是轻如鸟羽薄似蝉翼。
    不足念叨。
    而他也是第一次在紧密的身体纠缠中没有自鄙自。
    三个月。
    那种情况下他其实没有其他的选择。
    只能默许。
    三个月太短了短到花只能开一季短到树只能荣一春。
    三个月就算是.就算为了这次能彻底摆脱朕你也该答应吧.。
    殿下的心意佟日礼都知道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要用三个月换来他的一生。
    高高的墙红红的瓦换来蓝蓝的天绿绿的水。
    而那里没有皇甫觉。
    那你的打算是不走了?安王受创的后退一步的眉眼间早就没有了倜傥得意满是失落。
    殿下不要为了一个佟日礼和皇上失了兄弟间的情谊。
    佟佟?安王又气又急。
    我现在不会走的请殿下快点出宫吧。
    为什么?明明佟佟不喜欢皇兄不愿意这般的不是吗?怎么只是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难道是皇兄威胁你?安王突然声音一扬变得又激动起来。
    皇上没有威胁我安王是皇上的弟弟而我只是皇上的奴才哪有用弟弟威胁奴才的?殿下不必胡乱猜测。
    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
    殿下佟日礼不会跟你走的。佟日礼跪在隔着帘子奴才在这里谢谢安王殿下的维护之恩。佟日礼是自愿的。
    佟日礼是自愿的。
    安王怎么能相信?
    悲愤袭来安王再也顾不得佟日礼愿是不愿恼是不恼一把就挥开了那蔓延的纱帐。
    床榻上那人掩在丝被之下布满了青紫红淤的身子刺痛了安王的眼。
    这个人终究只是皇兄的么?
    就算那一晚那个幽暗的房间里面自己也曾在他的胸口颈上烙下相似的痕迹?
    不佟佟你不是皇兄的。抓住佟日礼的肩膀安王很是不甘。
    他从不是任何人的又何来是皇甫觉的呢?佟日礼轻应我不是他的。
    真好佟佟佟佟..安王又是释怀的笑出来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才十九岁十九岁再是聪颖再是伶俐再是怎么的肆意也终究是十九岁。
    搂住了佟日礼安王执拗的抚上掌下温润的身体像是要把那可恶的痕迹一一擦去。
    安王殿下?|
    惊觉到安王在做什么佟日礼猛然推开安王羞愤难挡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更是往床里面退了退。
    哎呦!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呢!万全一看小太监躺在地上就知道坏了赶忙进来一看果然看见安王正和佟日礼在那里对峙。
    这位殿下怎么跑到东暖阁来了?要是皇上知道了他们这些人都得吃板子。
    假装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万全只想把安王给哄出去。
    对不起佟佟。安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默默看了佟日礼一眼只得黯然的离去。
    佟佟不是他的这一刻他知道了。
    [106]第一百零六章 受臣106
    宫城内御书房外。
    佟日礼正敛眉向御书房那里走皇城威严即使是夏日的季节也带着凛然气势站身其中似乎压迫而下。
    佟大人?
    佟日礼停下脚步抬头一看正是多罗郡王宫里晴修仪的父亲也是最近朝堂上风头正盛的一个。
    郡王爷。
    佟日礼躬身行礼。
    佟大人这是要到皇上那里去吗?这个在皇上不可揣测的圣意中降降贬贬前几日又突然升上来的工部尚书真是让朝臣看足了一场圣心难测的大戏。
    正是。佟日礼的手里正捧着一叠奏折任谁都看的出也许多罗郡王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只盯着佟日礼的脸而没有注意他的手上有什么东西。
    对于多罗郡王那似乎有些失态的目光佟日礼微微皱眉多罗郡王这才回过神来。
    那就不打扰佟大人了改天佟大人要是有空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两人拜别佟日礼继续往御书房走所以他错过了多罗郡王回头的目光夹杂着复杂。
    到了御书房佟日礼恭敬的行礼将折子呈上例行公事而中规中矩。
    若不是他夏衫的领口那里险险被遮住的紫色痕迹在弯腰叩首时露了出来落在皇甫觉带着暖意的眼眸里那么他们真的就像是一对很平常也很正常的君臣。
    过来看看这个。
    上位上皇甫觉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画。
    臣不会欣赏。
    过来。语气已经沉了很多。
    眼看着皇甫觉是不会走过来而且也不允许他站在原地欣赏更不允许他不欣赏所以佟日礼只要走了过去。脚在踏上那个不可逾越的君臣界限的一层阶梯时迟疑了一下皇甫觉那不可忤逆的目光中还是咬牙站了上去。
    佟日礼这幅别扭的模样被看在眼里皇甫觉的心里第一次不是怒火中烧也许是那一个存在于两人之间约定让皇甫觉有些恍惚的心终于有了一些可以攀附的依靠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主动走向佟日礼。
    感觉如何?皇甫觉将那一卷画摊开在佟日礼面前然后问道。
    上面写的是吴道子所作。
    上面写?这个词用在字画鉴赏里别提有多奇怪佟日礼这句话可暴露了你不懂收藏雅趣的真相。
    臣确实不懂。佟日礼老实回答他觉得这个收藏是败家浪费之举。
    文臣居然说出武将的话来。皇甫觉啧啧出声。就是那些只懂舞刀弄枪的将军们也懂得买几幅回家妆点门面不轻易说自己不懂呢!
    佟日礼却坦白的一点不迟疑。
    臣愚昧欣赏不了。
    确实。皇甫觉点点头佟日礼乃至整个佟家都没有这个财力和心思做这么附庸风雅的事情吧。
    想来皇甫觉一阵感慨有对佟日礼清贫的心疼但这又何尝不是佟家的风骨所在?
    皇上您的伤好了吗?看着皇甫觉这么神采奕奕佟日礼真觉得前两日看到的那个鲜血淋漓的人不是他一样。
    皇甫觉偏头看着佟日礼嘴边笑意莫名似乎染到了眼里大掌一伸将佟日礼一把拉入怀里下颚贴着那柔软的黑发。
    佟日礼僵硬的呆在皇甫觉的怀里不敢挣扎生怕弄到那不知好没好的伤口。
    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提示下佟日礼使劲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药味。
    朕还没好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
    [107]第一百零七章 受臣107
    佟日礼打开门准备进屋处理未完成的公务时他看见皇甫觉站在书桌前提笔挥毫。
    他顿时就退了一步扭头看看大门两边确定是他家之后更加奇怪了。
    为什么皇上在他家?
    而且佟叔刚刚为什么没有和他说呢?
    还不进来把门关上。抬眼看了那呆愣的佟日礼一眼皇甫觉在他这个正牌主人面前表现的更像是一个主子。
    虽然皇甫觉身着黑色锦衣一身威严华贵之气与他简陋的书房根本无法匹配。
    进屋关门。
    因为多出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所以压迫感十足。
    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朕?跳跃的烛火下皇甫觉勾起有些魅人的笑朕闲来无事和佟大人切磋切磋怎么还不许了?
    摊开宣纸磨出墨香沾笔留字。
    朕记得当年佟大人参加科举考试时那令人惊奇的文采虽不但也足够惊艳。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佟日礼那如行云流水般的墨迹不说是大家风范但是看起来足够舒服别具一格。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容忍了佟日礼上了那么多让人不高兴的折子。
    即使知道他折子里永远没什么好听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都看完仔细看完。
    皇上谬赞了。
    哼!对于佟日礼的不识好歹皇甫觉哼了一声笔下也写好了:你来看看朕这字写的怎么样?
    末了还补上一句恶狠狠的。
    朕要听佟大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臣
    等下。皇甫觉一挥手制住佟日礼的话语:你还是想好明天再说吧!
    思及历史教训他被佟日礼那不假思索老实到极点的话惹气了多少回?
    现在自己都给了他时间给了他提点若是他还是不能拿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的话那么那么那么他就好好的把他给。
    好吧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当今圣上的墨宝摊在简陋甚至已经掉漆的书桌上直到干了佟日礼都维持着那送客的恭敬姿势。
    猜不透皇上来做什么?
    真的只是来写一副字?
    似乎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确实是发生了。
    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佟日礼一步一步挪向桌边准备把东西收拾起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这是那字真正映入眼帘里佟日礼最直接的反应明明是形容美丽佳人的词用在这幅字上却真真合适。
    这真的是皇上写的?
    佟日礼从未见过皇上写出过这样的字体这样的飘逸灵动不是亲眼看皇上落笔真不敢相信。
    想想佟日礼释怀了若是这字落在奏折上始终是不庄重的。
    就好似他一样他写奏折披公文示人的其实也不是他最喜欢的最擅长的字也是因为不适宜才生生舍弃了。
    原来皇上和他一样.
    御书房铜炉里寥寥暗香。
    月已中天皇甫觉却站在御案前提笔写着什么周围还摆着他已经完成的几副笔墨。
    皇上您该休息了吧?若皇上正在处理奏折若奏折十万火急耽误不得那么这个时间点上万全是不会催促皇上的。可是练字练到这个时候?那当然就比不上皇甫觉的休息对他来说皇上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