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的清楚,油亮的长睫毛,眨动了,便溢出致命的魅惑。这一刻,木兮的心,竟然一颤,像是被蛊惑了。
这个罂粟般的男人,太美,太妖娆,然而,与他靠的越近,就越危险。于是,木兮后退一步,极力压抑住那阵心跳,将声音保持的淡漠,“薄子君,你放心,就算我们对彼此有多讨厌,我也不会跟别的男人传花边、闹绯闻,只要我们之间还有一天的婚姻关系,我就会对这段婚姻负一天的责任。”
传花边,闹绯闻,对婚姻负责……这个女人,是在反讽他吧?好一个彼此讨厌!竟然还有女人,能将讨厌他的话,说的这样轻松,这样洒脱。
这个女人,果然是可恶!心乱狂躁,他突然想对她大声咆哮。
然而,他深蹙眉,极力将那种不安压抑下去,可是,一抹浓浓的失意感却骤然浮了上来,那般明显,那般莫名其妙。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呵呵呵呵……”薄子君忽然笑了,趁机掩去那种失意感,停下时,他还是那样幽冷,“安木兮,那就记住你说过的话。”
木兮漠然笑笑,偏离了视线,再不看这个男人一眼。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她为什么,要对他解释?况且,她最不想看,他那种邪魅而质疑的眼光。
低头,木兮在地上捡起手机,塞进口袋,迅速转身,逃一般的向门口走去,她能感受到,背后那两道眼光。
“安木兮,你会爱上我的。”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正文 十二、这一次,我要你的心
她怎会爱上一个恨她、而且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薄子君,你真的觉得,每个女人,都要理所应当的爱上你吗?
木兮缓缓回头,“薄子君,你错了。”
不会了,发生了昨晚的事以后,她就没有爱上这个男人的可能了,他们的婚姻,是注定没有爱了,这……就是命吧,安木兮忽然感到一阵失落。
这个女人,声音明明如此清淡,却如重锤般,狠狠敲在薄子君心上,她的目光,明明如此漠然,却如刀般,划伤他眼眸,眸已狭长,他骤觉一阵心伤。
凝眸,他控制住一种情绪,笑,却不自然,“这世上,从来没有我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这一次,我要你的心。”他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字字决然,“安木兮,你逃不掉。”
呵呵……她的身体,都已经是他的,他,竟然还妄想要她的心,这个霸道的男人,得到的还不够吗?木兮终究不想再浪费口舌,毅然转身。
那转身前的一瞥,无视、嘲讽而不屑,轻而易举的便勾起他的火,薄子君骤然有种冲上去将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抓回来的冲动。然而,那样做,就意味着,他彻底的输了。
于是,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越去越远,眼眸中,怎么会有一抹受伤?
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令一向睿智冷静的他变得如此容易焦躁?那个女人早已在视线中消失,怎么,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她的脸?
薄子君怔了片刻,然后,鬼使神差的坐在秋千上,荡起来,越荡越高……
……
“木兮……”安木兮刚走进欧莲咖啡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那笑容浸在橘红的灯光中,如往的温暖好看。他,穿着那身她为他挑选的黑色西服,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正对她招手。
木兮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便更加看清他的脸。他,精致的五官,还是那样英俊,好看的眉宇间,也依旧藏不住那些桀骜与不羁。
只是,此时,他脸上,怎么好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憔悴与沧桑?
她想说,锦骞哥,你瘦了,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木兮,你过的还好吗?”锦骞暖声传来,璀璨眼眸里,蓄着满满的关切。
“还好,你呢?”木兮笑笑,偏头,看向窗外。以前,他们每次都坐在这个座位,因为,这个角落,僻静,还能看窗外的风景。
看着木兮美丽的侧脸,锦骞眼中悄然晃过一抹黯然:她,竟然都不肯面对他了。
“嫁给他,幸福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继续问。
幸福吗?自从,她结婚那一天开始,幸福,就已经不可能了……然而,木兮还是点点头,转头的瞬间,正撞上他眼光,那种温切,浓的,令她无法承受。于是,她低下头去,看着那杯她最爱喝的拿铁咖啡,就觉苦涩。
“你爱他吗?木兮。”锦骞的声音,如同咖啡厅的光线一样温暖,却也透着一种坚定。他一定要弄清楚答案,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她的木兮,过的幸福。
正文 十三、迟来的解释
木兮抬起头,平静的说,“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木兮,回答我。”锦骞直视木兮,璀璨的眸中,骤然划过一抹坚决。
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威仪而微冷,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他对她的温柔,却始终如一,木兮忽然感到一阵难过。
然而,她无事般的笑笑,“锦骞,都不重要了,过去的,都过去吧。”
“不!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他!”他坚持追问,揉碎了眼中的清澈。
她想说,爱。也好,断掉这个男人的念想,然而,太过违心的话,怎么说的出口?所以,她沉默了,闪躲了,不敢直视他眼睛。
“我明白了,那么,他呢,他爱你吗?”锦骞追问。
“不知道。”木兮淡淡的说,应该是,不爱吧,反正,无所谓了,那个男人的爱,她不奢求。
“如果他爱你,怎么还会和宁小婉来往?”
木兮的心,轻轻一颤,讪讪的说,“骞,那些绯闻,不是真的。”
锦骞忽然激动的抓住木兮的手,眼眸中溢出痛苦,“木兮,你别替他说话了,薄子君不爱你的,你为什么不等我?”
“锦骞,别这样好吗?”安木兮慌忙缩手,“啪”的一声,碰翻了那杯咖啡,温热的咖啡,顺着桌子流淌下来,湿了她衣服。
“木兮,对不起……”锦骞一怔,出于一种自然的关切,取了一张纸巾就要去为安木兮擦衣服。
就像,小时候,她吃冰激凌,弄脏了身上,他只要在身边,总是亲手为她擦掉,而今,关心她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看着他,木兮一时间有些恍惚,然而,此时,她看到了他小指上戴的那枚尾戒,那枚,她送他的银戒指。她有一枚一样的戒指,他为她戴上时,曾说,终有一天,要用钻戒去换。她那枚,在答应了薄子君的婚事后就摘掉了,而,他却还戴着。
浓郁的情绪袭来,木兮再难压抑,“锦骞,我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木兮,木兮……”锦骞在背后喊着,她却越走越快,头也不回的出了咖啡厅。
锦骞跑步追出去,挡在木兮面前,“木兮……”
走的匆忙,她停不住脚,正扑在他怀中。
木兮一怔,正要后退,他双臂一收,却将她搂在怀中,“木兮,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那些照片和那些报道,不是真的,我和苏盈盈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那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木兮,那时候,有人,存心想拆散我们。”
“锦骞,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算要解释,为什么,偏要等到四个月之后,她日夜开着手机,等他解释的时候,他又在哪里?爸爸劝她嫁给薄子君,她想要听他一句挽留的时候,他又消失到了何方?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这迟来的解释,她宁愿没有听到。
正文 十四、你喜欢,就好
他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那样舒适,木兮陷进去,就再也不想离开。然而,狠狠心,她还是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些吗?”假装疏远,是因为,不想让她爱的锦骞,再因她受伤。
无法适应她给的距离,锦骞眼中,还是划过一抹伤楚,默默消受了,他换上满目暖意,只给她最暖的一面,“你和木雪还有联系吗?”
木兮微微一愕,“姐姐出国后,就没有过一点消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和苏盈盈刚出事,她就出国了,然后,薄子君就要娶你,木兮,你以为,这些,真的是巧合吗?”锦骞看着木兮,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此时,木兮又想起薄子君恨意的眼光,倏然感到一阵惶恐。可是,他和她的婚姻,除了商政联姻,还会有什么更糟糕的关系?木兮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
“锦骞,是你多想了。”她若无其事的说,不想,让他,再为她担心。
“但愿吧。”锦骞轻叹一声,呆呆看着安木兮,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那就,等查明白了再说吧,也省的,令她烦心。
“锦骞……还有事吗?”木兮低下头。
终于,还是要走了吧。他轻手放在她肩头,淡淡一笑,“木兮,你总是把人性想的太好,你要多长一个心眼。”
原来,他对她还是如此,有时像哥哥一样关怀,有时,像情人一样贴心。可是,此时,她已不能安心接受了。
“知道了……”她讪讪的说,终于鼓起勇气看他,“锦骞,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本想说,以后不见的,而,那样决然的话,却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承受。
如她所料,他的眼神,骤然黯淡了,她看在眼里,只觉不忍,于是,在他开口之前,她接着说,“我们见面,不好。”
“呵呵……”锦骞竟然笑了,“你喜欢,就好。”
她肯解释,就说明,她还舍不得他,所以,他释怀。
喜欢,就好……这是他对她惯用的词汇,惯用的语气,惯用的宠。
木兮心里,又泛了潮,看着他穿的西服,她想起,那一次,她问他,为什么总爱穿这身西服,他勾着她的鼻子对她说,因为,你喜欢。
“我该走了。”木兮终于说。
“哦,我送你。”他指指不远处那辆银白色劳斯莱斯跑车。
“不了,我打车就好。”木兮笑笑,转身,向路口走去。
她是怕,他送她回去,被薄子君看到吧?锦骞看着木兮的背影,只觉一阵难过。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开了车门,就要钻到车上。
“木兮,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一定要幸福。”他突然大声喊。
安木兮回头,淡淡笑笑,“锦骞,你也要幸福。”对锦骞摆摆手,她便钻进了车里,他祝福的话,还响在耳边,她心里说不上是甜还是涩。
正文 十五、复仇的撒旦
穿过草坪上的鹅卵石小路,安木兮径直向那栋小楼走去,正要上楼梯,视线左角却倏然映出一条身影,于是,她向左望去,正望见坐在秋千上的薄子君。
秋千还在轻轻的荡,而,他的视线却定格在她身上,纹丝不动,那不动声色的眼神里,亦不知到底藏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难道从她出去到现在,一直就没有离开那个地方吗?木兮一呆,不意间,捕捉到他目光中那抹冷寂。
心,不由一颤,她回过头来,猛的看到一张冷如冰霜的脸,“啊!”木兮惊叫出声,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
这一瞬,秋千上的他,眉头骤然紧锁,然而,望见站在楼梯上的方凝,他又舒展了眉头,轻勾唇角,饶有兴味的看着此幕。
“回来了,夫人。”方凝端着一杯茶,不冷不热的打声招呼。
“恩。”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