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着,声音,却压抑了很多。
“嗯”、“呃”、“嘶”……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颤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小。
而,他的牙齿,却越咬越紧,牙齿几乎都要裂开了。
怎么,手抖动的这样厉害?怎么,眼睛痛的这样厉害?怎么,明明刺的是她,每一针,却都像刺在他自己的心上?
正文 四二、x虐(下)
明明是细细的一根针,有力的他,却感觉再难抓住。望着她肌肤上那片艳红血迹,他的心,骤然被一团恐惧围绕,微颤的手,停滞在她肌肤之上,竟然,怎么也无法刺下去。
血淋淋的场面,他见过不少,亦不曾有所畏惧,只是,此时,究竟又在怕什么?重要的决策,他都忘记了做过多少次,而今,面对这个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孱弱女人,怎么,竟如此踟蹰?
空气,一时间像是冻结了,她,没有叫声,没有挣扎,甚至连喘息声,也已隐匿。一切,寂静的,反常而可怕。
罢了,罢了!
他艰难的闭了眼眸,咬牙,将钢针扔在铁盘里。
“叮……”细微的声音,在压抑的寂静中,却清脆而明显。
本是要,比照着印泥的痕迹,给她刺下“薄”、“子”、“君”三个字的,然而,却只刺了一个姓。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还以为,这个男人,要将她折磨到什么时候。微微放松了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倏地,却撞上他投来的目光。
他眼神里,怎么,忽然像是蓄了许多怜惜?难道,又是她看错了吗?
然而,纵使没有看错,又能怎样?恶魔的怜悯,她不稀罕!
此时的她,脸色呈一种虚弱的白,原本微红的下唇,也已咬成了青紫色,那么,方才,又是如何的痛?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又是如何能够忍住不掉一滴泪?
无声对望着,她的眼中,总是淡漠,而,他的心里,早已翻涌如潮,第一次的,他竟不敢直视她眼眸,沧然偏头,他端起那个铁盘,放回到茶几上,然后径直出门。
“砰”的一声,重重将门带上。
这个男人,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她还被绑着,腰间也还流着血,虽然针刺的伤口,不会流太多的血,然而,这种不着寸缕躺着的姿势,就算没人在看,她也感到奇耻大辱。
竟能把事情,做的这样绝,这个男人,果然是狠毒的。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大声呼救吗?这里是他的家,她从来都是受人漠视的外来之客,谁会来救她?
就算,真的有人来救,又如何?她宁愿这样耗死,也不愿让人看到她这副狼狈而下贱的样子。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个男人,这样的折磨?他对她,究竟哪来的恨?是,她上辈子,欠了这个男人太多,还是,另有原因?
当初,嫁给他,为了爸爸,也为了逃避锦骞和苏盈盈。还以为,嫁了他,她这一生,也就平平淡淡了,就再不用因过往的感情而纠结牵绊了,哪知道,得来的,竟是无边的折磨……
无尽的委屈,骤然涌上来,化作两行泪,顺着木兮苍白的脸颊,流入发间。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木兮一惊,望见走进来的人,却无法去擦眼中的泪。
正文 四三、不然会很痛
去而复返,他手里,已多了一个玻璃瓶。这个男人,又要对她做什么?安木兮不禁蹙眉。
沉步走近了,他便看清了木兮眼中泪水。她,方才明明在哭,怎么一见了他,泪便止住?难道,她竟连眼泪,也对他封存?这个女人,明明是柔弱的,为何对他,就偏偏这样坚决!
剑眉蓦地一凝,薄子君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右手依旧拿着那个玻璃瓶,左手却在口袋里拿出一片药来,“吃了它。”
这个男人,又要给她吃什么药?安木兮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幽然看着她脸,他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不然会很痛的。”
痛,都已经痛过了,这个男人,又要干什么?此时,连他的眼神,也已柔和,只是,他的狠厉,早已深入她心,他伪装的温柔,再别想骗过她!
漠然看着这个男人,疲惫不堪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懒得对他浪费。
“难道,再要我喂你?”他勾唇,视线,蓦地又落在她流血的伤处,眼眸骤痛,他的笑,只绽开一半,便无法继续。
她冷声开口,“不必了!”又用那种方式吗?她深深厌恶,更是受不起。
也只不过,一片药片罢了,既然,已经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她就是死,也要死得不屈!
就这样,她张开嘴,正对着这个男人,半眯的双眼,透着浓浓的鄙夷与嘲笑。
早已用手指取出了那颗药片,可是,望见她这副模样,他却犹豫了。他,手握一切优势,此时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任他宰割的鱼肉,怎么,他却感觉,自己才是失败者?败的,如此彻底,如此没有尊严。
他,明明是好意,却还是换来,她的漠视与防备。呵呵呵……薄子君突然笑了,俯身,将那片药放到她口中。
强效的药,进入口中,迅速就融化了,极酸的怪异味道,令木兮表情不禁扭曲。
无比清晰的映入他眼,薄子君的表情竟也随之扭曲了一下,转身,他将手中的玻璃瓶放在床头桌上,提起床头桌前的暖壶,倒一杯温水,旋即,转回来,将水杯凑到安木兮嘴边。
可是,她的嘴巴,却紧紧闭上,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怪物。
安木兮,喝啊……他想说话,可是,突然,却发现,场面尴尬的异常。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一望见她那种表情,他就失了控?对这个女人,他万不该,这样关心的……关心?不!不是的,他只不过是怕她……又是怕她怎么?
薄子君的心,一瞬间,全乱了。就在这时,他看到,她眼中的光黯淡下去,然后,她合拢了双眼,沉睡了。
药效,竟快的出乎他预料。薄子君放下水杯,拿过那个玻璃瓶,在里面取出那块浸在消毒水中的那团棉消毒棉,轻轻的,摁在木兮腰部的那片伤处。
“啊!”她猛的一声叫,身子随之一阵剧颤,意外的,竟然令他,骤然一抖。
正文 四四、不能自已的暴吻
她,醒了?刚才,他明明见她昏睡的。
薄子君抬头看向安木兮,她依旧紧闭的眼眸,说明她未曾醒过,而,扭曲的脸庞和颤动的睫毛,却说明,她能感觉到痛。
这种消毒药水,对伤口有刺激作用,他曾用过,亦知那种痛楚滋味。
她的脸,苍白如纸,这般憔悴,而,那两道泪痕,虽不清楚,映入他心,却是无比清晰。
他的疼怜,此时,亦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了。
清晰明了的,只令他感到阵阵恐慌。
不,不!就算是疼谁怜谁,他也不可能对这个他仇人的女儿,有哪怕一丁点儿得疼怜!就算,他给她擦消毒药水,是怕她的伤口感染,也只是不想失去这张重要的王牌而已。
仅此而已!
薄子君努力的说服着自己,竭力收敛了眼中那抹不该有的眼神,再一次,将那团消毒棉,摁在木兮的伤处,轻轻的擦起来。
“嗯!”呢喃的声音,卡在木兮嗓子里,仿佛,痛苦的梦呓。
随着她身体那一颤,他的眼眸,骤然一凝,本已深藏的疼,再无法藏住,无休止的流溢出来。
可是,他究竟又在掩藏什么?既然,这个女人,不会看到。
“啪”!他将消毒棉甩入垃圾桶中,然后,为她解开束缚住手脚的布条,拉过柔顺的薄被,小心为她盖上。
正要离开时,他却又望见她紧锁的双眉。眉头轻轻一蹙,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眉心那两道浅浅的皱痕。
细腻的肌肤,手感温润舒服。这个女人,在他眼中,从来都是沉静而冷漠的。而,睡着的她,没有了那些冷漠,有的,只是静雅。
他身边,从不缺美艳的女人,这个女人,就算是美,却不算美的出众,然而,此时,他看的竟很舒服。
修长的手指,不禁下移,自鼻梁,缓缓移到嘴唇,落在她樱桃红唇上。蓦地,一种冲动骤然涌来,他低头,便啄上她的唇。
温柔莹润,香甜美味,他轻含在口中,竟再不想离开。是何时起,对这个女人,他再不能免疫?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双手,轻轻抱住她头,浓黑的发,缕缕自他十指间穿出,顺滑的感觉,令他感到一种久违了的暖。
他只想,挑开她贝齿,更加深入的吻她,可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那两片薄唇在抖动,因为,她的嘴还被他堵着,所以,她微弱的声音,他听不清楚。
出于一种好奇,他暂时停下了吻,嘴唇离开她唇际的那一刻,他听清楚了。
她在说,“薄子君,我恨你!”
她,依旧紧闭着眼,当是她的呓语,可是,竟然连梦呓,声音都能如此清楚、如此漠冷,这个女人,对他的恨,究竟有多深?
薄子君的心,瞬间狠狠锥痛了一下。
正文 四五、要多少,你开个价吧
“薄子君,我恨你,恨你……”
安木兮的声音,再次刺痛他耳膜,骤然蹙起眉头,他声若寒冰,“那就,恨我一生吧!”
恨,也是一种记住,既然,已不可能爱上,那就,让这个女人,对他狠狠的恨吧。
……
午后
汇鑫高级商务宾馆,1102贵宾包间里,宁小婉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焦急。
虽然流血不少,但,皮外伤,并没伤到头骨,在医院里处理了一下,就回来了。
“叮……”门铃终于响了起来。
宁小婉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声音柔婉,“来啦,谁啊?”
“我。”微冷却好听的声音,正是她所期盼。
保持着一种矜持,她刻意放缓了节奏,优雅的将门打开,轻声藏怜,“子君,你来了。”他,该是听说了那件事,来看她的吧,怎么,却是空手而来?也好,他人来了,她就很知足了。
薄子君淡淡的看了宁小婉一眼,沉默着走进了房中,关了门,就默不作声的站着。
“子君,坐下说话吧。”宁小婉抬头,看向他。
“要多少,你开个价吧。”忽视了她的话,他忽然抛出此话,不冷不热。
仿佛遭到当头一棒,他毫无缘由的话,她听不明白,却感觉到一阵恐慌,就仿佛,她努力想实现的梦,一瞬间,破灭了。
“子君,你……什么意思?”憔悴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惊讶。
薄子君低头,看她的目光,竟是冰冷的,“那天,我喝醉了,那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是意外。我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他喝醉的那天?是指,她送他回家的那次吗?她将他送到院子里,就离开了,那晚,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他错把别人当做了她?
……宁小婉依稀想到些什么,却不解释,只是可怜楚楚的看着薄子君,“子君,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只是想找木兮说几句话,谁知道……”
“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在媒体面前,我不希望你再多说一句话。还有,从今以后,请你别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