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就再也不纠缠她了。可是,她知道,安木雪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亦不会退缩,她和她的帐还没有算完。
“总裁,外面有个陌生人要见你,让他进来吗?”秘书小赵敲门进来说。
陌生人?木兮蹙蹙眉,摆手说,“不见。”
“哦。”
小赵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总裁,他写了一张字条给你,说你看了就会见他。”小赵说着,递上一张叠好的纸条。
木兮狐疑的打开纸条,望见那几个字,眼中登时晃过两道难以置信的光。
真的是他吗?这个她找了两年的关键之人?!
正文 一四五、炽情似火,放纵缠.绵
这字迹木兮熟悉,是他,没错的。
“让他进来吧。”木兮点头说完,在茶几上拿了个干净水杯,泡一杯茶。
须臾,一名头戴帽子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站在木兮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木兮,“木兮啊。”
“叔叔,这些年去了哪里?”木兮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沧桑的男人,心里便涌起许多情绪。
虽然他一脸的络腮胡将面部遮去大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她的亲叔叔安云海。
他有着一张与安云山相似的眼睛,看样子这些年过的并不是很好,望见他,木兮就想起了爸爸。
“唉……木兮,说来话长啊。我这几年一直在韩国,刚回国不久,在报纸上看了你的照片,相信报纸上所说的慕燕飞就是你,所以就来这里找你。木兮啊,为什么要用‘慕燕飞’这个名字呢?”
木兮没有回答安云海的问题,只是笑笑,指指沙发说,“坐下说话吧。”
“好,好……”安云海连连答应着坐下,木兮已经递上那杯茶。
安云海一会儿喝一口茶,一会儿奇怪的看看木兮,有些坐立不安。
“叔叔,有什么事就说吧。”木兮淡淡的说。
“呵呵,木兮啊,你混的不错啊,韩国那边消费高,我在韩国那几年,带去的那点钱都花光了,你能不能帮帮叔叔?”安云海不自然的笑着。
听爸爸说,叔叔潜逃时卷走了一大笔钱,难道仅仅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花光了吗?木兮看看安云海,想要问,却感觉这样问一个长辈太尴尬,于是笑笑,“叔叔,你需要多少?”
“二十万吧。”安云海不好意思的看木兮一眼,声音变得低沉,“你也知道的,我前几年犯了点事,现在我想留在国内,到僻静的乡下去盖间房子渡过下半辈子,可是手头实在是……”
“叔叔你放心,我会给你筹钱的。”二十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现在的她来说,给点时间还是可以筹到的,说完,她在安云海身边坐了下来,问,“叔,能把你和薄子冥的事告诉我吗?”
“唉……都怪当年我贪心啊,害了别人,最终又有什么好下场?当年我贪图薄子冥的职位,买通了负责检查他审批的那项项目的检查员,我本来以为发生了这件事,薄子冥也就被免去职务,没想到他竟然自杀了。唉,作孽啊,作孽……”
安云海叹息一声,继续说,“后来,我如愿接替了薄子冥的职位,可是我的心怎么也不安宁,总是怕会遭到报复,怕有一天自己的事会被揭露,所以,上任不久我就携着一笔工程的项目款逃到了国外。唉,想不到没过多久,你爸就出事了,木兮啊,你爸爸是在还我欠下的债啊。”
难怪爸爸在监狱里还说那项工程有问题,原来是他手下的检查员做了手脚,薄子冥原来真的是死的冤枉,薄子君却报复错了人。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原来爸爸和她被害的这么惨,到头来只是被人报复错了对象罢了。
可是,这样就能原谅那个男人了吗?不!他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本来就是错的,而且,还是在没有弄清事实的情况下就这样做,他不值得原谅。
“你当时收买的那个检查员是不是叫陈林?”木兮问。
安云海疑惑的看着木兮,“恩,是他,木兮,你早就知道了?”
木兮苦笑着摇摇头,这两年来,她从未间断过调查这件事,她用各种方法收集过三年前的报纸,看到过叔叔出逃后陈林紧接着出逃的消息,她知道背后一定有联系,一方面她在四处找陈林的下落,一方面也将那几张报纸寄给了薄子君。
虽然她也怀疑过是陈林做的手脚,可直到此刻,事情的真相她才算真的弄清楚。只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用,爸爸被定的罪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那个男人就算知道了真相,最大的可能也只不过是再找叔叔报复罢了,除非他肯出面主动澄清两年前陷害爸爸的事,不然,爸爸一样是要被关在监狱里的。
而,主动澄清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犯了故意陷害罪,必然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做?
木兮怔怔看着安云海,只觉迷茫。
……
见到跪在墓碑前的锦骞时,木兮的心,如遭针刺。
他双目幽红、面无血色,认识他至今,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憔悴模样。她了解,他从来都是孝敬的,更了解,父亲的猝死对他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
心情沉重的走到锦骞身边,她轻声安慰,“骞,你想开点。”
锦骞抬头看她一眼,伤怀的目光更令她心痛。
犹记得当年恋爱时,她曾不止一次的默默告诉自己,不再让锦骞哥伤心。可是,现在她又能做什么呢?甚至就连安慰也还要收敛几分。
“木兮,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哭红了眼的赵秋音此时疑惑看过来。
赵秋音复杂的目光,更令她感到黯然,“赵阿姨,你认错人了,我是慕燕飞。”
赵秋音无神的打量了木兮两眼,便不再理她,看着刚立下的墓碑继续掉眼泪。
可是,那一刻,木兮却分明看到了她眼中那种深深的恐惧,就仿佛她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妖怪。也是,锦骞如果不是因为她,她早就该抱上孙子了吧,锦伯伯也不会怀着遗憾离开。
木兮正心乱,忽然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赵秋音身边,她抬头去看她的脸,不期正与她四目相对,一瞬间,她心潮翻涌。
竟是苏盈盈——这个曾出卖过她的闺蜜。
她来这里是理所应当的吧,毕竟她是锦骞公认的未婚妻。
略有深意的凝视了木兮片刻,苏盈盈没有对木兮说什么,而是轻轻挽住了赵秋音的胳膊,轻声劝慰,“妈,你节哀顺变。”
委婉而温暖的声音,令人听了就有种宽慰感。那声“妈”更是叫的比亲妈还要亲,她不愧是出身豪门的千金,如此懂事,如此会讨人喜欢。
可是,此时看着她,木兮脑海中怎么忽然晃过安木雪的影子?
赵秋音含泪看向苏盈盈,那种见了亲人般的目光,木兮看在眼中,更觉孤单。
就在这时,一对有些年纪的夫妇缓缓走过来,认出是苏盈盈的父母,木兮更觉无地自容。
他们同时看了木兮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露出一种冷漠的目光,然后走到了赵秋音左右,劝慰起来。
他们才是融洽的一家人,而她又算得了什么?无论她是“安木兮”还是“慕燕飞”,都只不过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第三者罢了。
本该想到来这里会遇见这些人的,只是,她太放心不下锦骞,也就顾不得太多了。而今,真正面对了这些人、亲身感受到这冰冷的人情,她忽然感觉无法承受。
她俯身,轻声在锦骞耳边安慰,“骞,我相信锦伯伯就在天堂注视着你,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太过伤心的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还要为爱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好好生活,早点振作起来吧。”
锦骞抬头看看木兮,对她点点头。
木兮终于放下心来,直起身子时,竟发现赵秋音、苏盈盈、苏父、苏母还有旁边的几个人都在看着她,眼光无一例外是冷漠而排斥的。
一阵风吹过墓地,木兮忽然感到无尽的冷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她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不该来的地方。
可是,这时身后却传来锦骞沙哑的声音,“燕飞,你别走。”
木兮一惊,停下脚步,转回身去,竟望见他缓缓在父亲的墓碑前站起来,紧凝的泪眼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坚定。
一众人的目光更加奇怪了,一瞬间,木兮的心蓦地被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她感觉有什么他不想发生的事要发生了。
“今天大家都在,有些事情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其实这两年我和苏盈盈的婚约一直都是为了维持苏家和锦家的关系,我真正爱的人是她……”说着,他指向木兮,“慕燕飞,今天我当着大家、当着爸爸的在天之灵宣布,正式和苏盈盈解除婚约,这一辈子非燕飞不娶。”
嘶哑的声音却如坚不可摧的咒语般回荡在整个墓地,木兮蓦地惊呆在原地。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木兮眼前的一切都似慢动作一般缓缓播放着,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她眼睁睁看着锦骞向她渐渐走近,然后又被发了疯一样冲上来的赵秋音拉住。
“你爸爸刚去世你就做这样的事,你对得起你爸爸的在天之灵吗?你是想让你爸爸死不瞑目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这一个孽子啊……孽子……”
赵秋音的哭喊声如毒刺般刺着木兮的心。
“妈,我正是因为不想欺骗你和爸爸才会这样做?妈……你别哭了,妈……妈……”锦骞焦急的喊着。
赵秋音却越哭越厉害,“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啊,今天把我也气死了一起埋了算了啊……”
木兮只觉耳膜刺痛的厉害,想起过去赵秋音曾对她的好,心中更是愧疚,想要过去扶她一把,可是刚迈开脚步,她的有脸就被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狐狸精。”
左脸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那三个噬骨的字,更令木兮感到痛。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狐狸精”这个她厌恶的词扯上关系,可是,如果不是她,锦骞也不可能在父亲的葬礼上宣布与订婚两年之久的未婚妻解除婚约,现场的所有人看来,她都是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她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这个词,已经彻彻底底的与她纠缠不清了。
苏盈盈恶狠狠的瞪着木兮,“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说着,扬起手,第二巴掌又向木兮脸上打下来。
木兮抬起胳膊,挡住了脸,苏盈盈的一巴掌便重重打在了她胳膊上。
只是微微的疼痛,但是,望着苏盈盈怒气冲冲的样子,木兮却忽然想起了许多往事,不待苏盈盈反应过来,她已经挥起挡在面前的那只手,“啪!”的一耳光掴在苏盈盈脸上。
“你给我闭嘴!”她失了控般对苏盈盈大声喊。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两年前她和锦骞也不会分开,她也不会嫁给薄子君,爸爸也许就不会被陷害,她的生活就可能是另一副模样了。明明是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该挨耳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