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奇乐出发的时候,还要我带路呢,不过赛伦斯这么厉害,他一定会知道的!慢走不送,一路顺风!”
    无·辜·的小盆友道格,站在密道的起点,一手罩在嘴边,另一手拼命地招呼,对一步三回头的夏耽,比了个标准的大拇指。
    奇乐也准备离开部落出去狩猎?夏耽一听到这名字,心里顿时不爽。
    自从媾刑被她毁容后,奇乐整个人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整天整天盯着她,整个眼神里除了赤|裸裸的欲|望,就是充满破坏欲的猥|亵,就光是被他看一眼,夏耽就能觉得自己浑身衣服都被扒了似的,看一回恶心。艾尔法猛扁了这厮几次,他才稍微收敛,这回还真不想再碰到了。
    能离开多远,就离开多远。
    夏耽和艾尔法两人,随着道格给指的路,钻洞,爬坡,上山,下河。
    风尘仆仆地来到时间缝隙的大门前,果然见到奇乐和一堆雄性的身影,夏耽下意识地往下风口站,让风带走她身上酸甜诱|人的味道。但站在一群臭烘烘雄性中的奇乐,还是皱起眉头问边上的人,“你闻到没有?”
    “啊?”闻到什么?
    奇乐眯起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气,“妈的……不知道,香死了,像是那只远古猫耳人的味道……”边说边咬牙切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老大,你想太多了吧?”一群雄性哄堂大笑,奇乐的拥趸之一,更是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你不是已经有小雨了吗,还想着她啊?”
    “啧,就你们他妈的屁话多,部落里能看的女人就那么两个,老子都没上过,你们有意见啊?!”奇乐往边上吐了口唾沫,越说越来气,好处都让塞伦斯那个混蛋给占了,他看着边上几个雄性,伸手就要打人,面前的大门,却忽然打开。
    几个雄性都停止打闹,脸色严肃地看着大门外面的寒冬,他们纷纷闭眼凝思,转瞬间,原本空旷的土地上,出现了几个由人形变化来的野兽。厚重的皮毛,锋利的牙齿,从眼睑到下巴带着条疤痕的奇乐领头,迎着风雪,冲出大门,消失不见了。
    夏耽和艾尔法又在茂盛的树荫里头等了许久,直到遥远的部落里,已经升起了代表夜晚的篝火,而他们两人凝神屏息,也听不到门外的响动,这才确信奇乐等人已经走远。
    两人走到那开了小半的出口,抬头看壮观得不像话的石质巨门:每隔一段时间开启,每次开启时间不超过十天,连通兽人藏身地与外界的唯一通路,传说中的大门。
    夏耽忽然觉得胆怯,看了眼边上站得笔直的艾尔法。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石门上的纹路。
    “你要回去找班尼吗?”她问。
    回到饲育园,回到那个世界?
    “我倒是想呢,”艾尔法伸手抠了抠石门,然后看了眼手指上黑乎乎的污渍,撇了撇嘴,“他看到我,肯定吓得尿都崩出来,啊哈哈哈哈哈!死而复生的伟大哥哥,此生唯一的偶像——”艾尔法边说边在空气中挥舞他那脏兮兮的手指头,最后实在乐得不行,笑得岔了气,扶着石门猛咳嗽。
    夏耽边给艾尔法顺气,边觉得,“变成兽人的哥哥”,和“以为自己哥哥挂掉的蜥蜴人弟弟”,平静面对彼此的画面,确实有点诡异。
    “吱呀——”
    两人一个咳嗽,一个顺气,各自在大门口忙到一个颓然忘我之时,背后那扇大门,慢悠悠地又开启了一分,像是催促两人上路。
    外面的寒风从门缝猛吹进来,夏耽被纷飞的冰渣吹得眯起眼,感到头发“呼”地一声散开,面前顿时被白色占据。
    铺天盖地的,让人窒息的白色,填满了整个世界。时间缝隙的外面,繁殖星球的冬季,比他们想得还要严苛得多。这样的气候,如果没有厚重的皮毛和衣服,一定会在风雪中冻成冰棍,艾尔法和夏耽身上,穿的都还是在部落穿的秋衣,虽然带了一堆用猎物的毛皮编制的厚重外套,但就算把所有的衣物都披在身上,两人还是被寒风刮得东倒西歪。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的准备,时间缝隙的门下一次打开,就是下个狩猎季了,两人退无可退,索性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到身上,对视一眼,跨出大门。
    灰色的天,白色的大地,风雪很快把两人前行的足迹掩盖。
    走了没多远,夏耽的四肢就感觉不到温度了,冻得直发疼,艾尔法一语不发地伸出手,用毛茸茸的厚重披风将她裹到怀中,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与她分享珍贵的体温,“靠近一点,不要分开。”
    这样的狂风暴雪中,也只有紧紧依偎,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对着艾尔法的耳朵大叫,声音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夏耽从艾尔法的怀里挣脱出来,迎着艾尔法疑问的视线,“人形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的,我们要么冻死,要么兽化。”但是她的兽化还不完全,而艾尔法根本不会兽化。心想“聊胜于无”,夏耽集中精神,让双手变成了巨大化的白色猫爪,她收好爪尖,只留柔软的肉垫,轻轻抱住了艾尔法的腰。
    艾尔法知道夏耽每次只能变化一个部位,“小乖,你应该变脚。”他掩在披风下的脸,只露出一双蜥蜴人才有的菱形眼睛,不认同地皱眉:变化脚部的话,夏耽埋在雪地里的脚至少不会再受冻。
    “你以为是想变就能变的?”夏耽白他一眼,整了整他掉下的披风,用毛毛猫爪盖好,“快点走,我冻死了。”
    两个人在鳞次栉比的石头城里左弯右拐,周围全是一色的纯白,他们的足迹一次又一次被纷飞的大雪掩盖。废旧的石头城,高耸过头顶的残垣断壁,让人迷失方向。夏耽每次抬头,都只能看见灰白色的天空,和倾盆的雪。
    身边的艾尔法,积雪已经在他黑色的头发上堆积成了小小雪坛,他眉头皱起,脸冻得煞白,黑色的兽耳偶尔抖一抖,就落下大片积雪。
    发现夏耽抬头看自己,他蒙在披风下的眉毛挑一挑,安抚地拍掉她头上的积雪,“繁殖星球的冬天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的蜥蜴人,一般都会躲到室内,减少活动量和进食,整个星球都进入漫长的冬眠。而选择这种时候在冰天雪地里行路的人,除了亡命之徒,就是疯子。
    他还想再说点激励人心的话,但竖起的耳朵一颤,却听到一阵模糊的求救。两人对视一眼,矮□,顺着石头城的墙根慢慢朝声音来源摸过去。
    44、蛇族雷
    雪地里,一群人正厮杀。不过两边的强弱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边是全副武装,浑身带刺的怪物,尖利獠牙,凶狠的爪子——正是臭名昭著的入侵者;而另一边,却是几个身上带伤的野兽。
    那几个野兽形态像是某种蛇类,自身不带体温的形态,根本没办法在这么冷的地方存活,和入侵者一抓就是一个血印子的战斗力比起来,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就光是夏耽和艾尔法赶过来的这几分钟,就几乎已经被入侵者完全包围,不留一点空隙。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领头的一只粗壮蛇类,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心里一凌,索性放弃所有防守孤注一掷。他猛地抬头,一口咬上对面入侵者。
    对方也许是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居然侧身躲开,原来严实的包围圈,立刻破出一个口子。
    “快走!”领头的在最前面,带着身后几个野兽,率先冲了出去,而还在包围圈子里,来不及逃走的伙伴,就只能留下来等死了。
    几个野兽狼狈地在前面跑,后面的入侵者,就跟猫耍老鼠一样地追着。
    “老大,我们要逃到哪里去?”跑在前面的野兽问。
    “我知道小雨就在附近的部落里,最近那里的大门还开着,只要跑到那里……就一定有救!”
    “但是这样的话,后面跟着的入侵者就会发现那个时间缝隙了……”这样不是就害了小雨吗?
    “少废话!”领头的在极速奔跑中,往边上吐了口血沫子,“不跟紧点,你当心也变得跟那群逃不出的笨蛋一样下场!”
    这个星球上,本来就是强者生存,没有办法活命的笨蛋,就只能死。
    领头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逃亡的队伍末端,传来伙伴的哀嚎,入侵者追上来了。
    “混蛋!”领头的皱起眉头,受伤的野兽身体,一阵颤抖。不知道能不能逃到小雨那里去,如果在半路上就死了的话,就太不值了。他连崽子都还没生过呢。
    汗水混合血水,飞溅在冰凉的雪地里。领头的眼前一花,似乎看到头顶,飞过两个模糊的人形身影——
    人形的兽人?
    出现在冰天雪地的杀伐现场?
    ……是他眼睛花了吗?
    他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到那两个身影上:他们一个高大,一个娇小,那个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在雪地里特别亮眼,弓身跳到入侵者的背上,伸手一拉一扯,就撕下了一整条的脊背神经,他的对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轰然倒地。
    而那个白色的身影……那个白色的身影,就像树林里翩跹的蝴蝶,轻巧、灵活,如同在叶子边缘,摇摇欲坠就要滑落的水滴。他总觉得那身影好像鬼魅,自己只要一眨眼睛,就会消失不见。
    一黑一白两个人,才动手了几下子,就干掉了两个入侵者。
    “怎么可能?!”后面尾随的入侵者被这天外来客震慑住了,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还不快走?!”
    领头的家伙还没回神,忽见那白色的娇小身影,从头顶落下来,随之而来,一股子浓郁的酸甜香气,刺激得他身体本能地一紧。
    “你吓傻啦?!”白色的娇小猫耳人,只有两条手臂兽化,尖利的爪子上,甚至还挂着血迹,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对他皱眉头,凶狠地露出小巧的牙齿:“打不过还不快跑?!”
    他这才回神,重重地看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一眼,转过头,没命地跑。他心里觉得烦躁,背后打斗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像是尖刀一样,一下一下地刺激他的听觉。冷汗湿透了脊背,隆隆的剧烈心跳里,他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个白色的雌性,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白色的雌性,然后和她交|配,生出最得意最强大的幼崽。
    “我的名字叫雷!”
    那只渐渐跑远的蛇类野兽,忽然回头对夏耽大吼一声。
    “你认识他?”伸手扯掉一只入侵者的后脖子肉,乘着后面人没冲上来,艾尔法转头问夏耽。
    “啊?”夏耽轻松躲开边上入侵者的攻击,有点愣,“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出手相救……”艾尔法转过头,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声音虽然轻,但话却很清楚。
    “是说什么啊,刚才第一个跳出来的人,不是你吗?”要不是艾尔法眼见兽人被围攻,愤怒难平地冲出来,她怎么会趟这趟浑水?夏耽顿时怒了,她跟艾尔法是来逃跑的,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了。
    “……哼……”艾尔法也不再反驳,不过看得出脸上不太高兴,下手也更重了,几个入侵者叫苦不迭,躲不开打不过,眼看同伙的数量一个个减少。他们就不明白了,这一黑一白两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可以不变身,就打得那么得劲?几个入侵者眼看不对想跑,谁知刚往左跨一步,就碰到娇小的白色猫耳人从天而降,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