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又不放心的道:“要知道,这关系到干爹的脸面。”
李子容大骇的看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心满意足的拍拍子容的肩膀,这话说得暖昧了点,不过还是这样比较保险。
作者进失了,迷失在抽风里
要不试试
这日,下了朝后,康熙叫了大臣和胤礽、胤褆、胤禛他们留下来议政。议完正事,康熙放大臣们散了,就独独留三兄弟在宫里坐坐,考考学问,也话话家常,康熙正高兴呢,外面就通传说新贵人送烤肉过来了,这位新贵人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博尔锦吉特氏。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就被送到宫里头做了康熙的嫔妃,据说康熙经常叫她来陪住说话,生活起居也是着她打理,看来似乎很受宠爱的样子。
康熙不忘同三人介绍说:“这丫头烤的肉很有科尔沁的味道,一会儿你们好好尝尝。”
胤礽想起太皇太后孝庄也是从科尔沁出来的,以前很喜欢吃这种原汁原味的烤肉,难怪康熙会喜欢了,这是在想念老祖宗的味道呢。
新贵人不一会就婀娜蹁跹的走进来,眉清目秀到不像一般草原女子的粗模样,小脸精致得像是景德镇的瓷器一般,白白细细的,仿佛用指甲壳子可以掐出水来。
胤礽一见新贵人就愣住了,转而怒目瞪了康熙一眼,康熙仿佛浑然未觉,只是看着太子的眸子就像是深潭一般,似乎能慢慢的将人吸进去。
康熙抓住新贵人的手让她到自己身旁坐下,笑道:“辛苦你了,自己可曾吃过,于是将自己刚才用的筷子夹了片烤肉送到新贵人口中。”
胤礽立刻将手藏到衣袖中,那烤肉也只是匆匆看了看,一点不曾动。
胤褆和胤禛都尝了尝送来的烤肉,果然是肥而不腻,吃完觉得唇齿留香。
三人又同康熙呆了会儿,新贵人起身拿了个靠枕替康熙垫在背后,动作细致又周到,胤礽呆呆看着,心里有些小情绪在胡乱的波动,真是,还以为自己会因此一身轻松呢。
又聊了会儿,太子说家中有事,三人这才告辞出来,走了一阵,胤礽和胤禛说些闲话,而最喜欢说话的胤褆一直沉默不语,过了几座桥,胤褆因为想心事竟然撞在胤礽身上,那家伙一抬头,猛然看见胤礽的脸忽然跟见了鬼一样,胤褆一击掌:“对了,难怪觉得那新贵人如此面善。”
胤禛早发现了,只是不便说,见胤褆提出来,胤礽不大高兴,胤禛于是不着痕迹的拉了胤褆一把:“大哥,咱们是皇子,议论皇父的嫔妃于理不合啊,大哥慎言。”
胤褆瞟了眼胤礽阴沉着的脸笑道:“我就这么说了一句,不说就是了,太子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的。”说完胤褆拍拍胤礽的肩膀,胤礽冷冷的盯着胤褆放在他肩头上的手,胤褆不自在的将手拿开,胤礽拂袖而去。
胤褆看着胤礽远去的背影,咧着嘴乐:“我说,胤禛难怪皇父对那新贵人只宠不幸,只看不动手,你知道为啥不?”
胤禛忙道:“大哥,弟弟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办,先告辞了。”
说完胤禛一抱手,匆匆与胤褆擦肩而过,好像生怕沾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胤褆楞了:“这小子,我说的又不是他,他气什么?”
“哼,拍太子的马屁也轮得着你吗,不过跟我一般是庶出的,还未必入得了太子的眼呢。”胤褆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后,冷哼一声去找他母妃去了。
惠妃坐在梳妆台前正仔细打扮,两个宫女分别在两边拿着镜子照着,刚熬好的桂花友散放着淡淡的香气。惠妃记得,康熙以前最喜欢这味道,只是不知道现在喜欢是否变了,见有人进来时,惠妃的眸子瞬间亮了下,却见胤褆大步走了进来,微微楞了会儿神,惠妃笑着冲胤褆来点点头道:“今日怎么有闲来看额娘。”
“额娘,最近好像清瘦了,是不是皇父不怎么来看你。”胤褆虽然心胸狭隘,嘴里不饶人,可是对母亲是极其孝顺的,过来替母亲将最后一支碧玉簪别在发间,笑道:“这宫里,就我额娘还可以看看。”
惠妃微笑着拍拍胤褆扶着她的手:“你皇父早就不来了,也不是这几年的事,额娘习惯了,就盼着你能有出息,额娘下半生便有依靠了。”
胤褆自然听得出惠妃的言下之意,叹道:“儿臣虽然立下许多战功又如何,比不过东宫那位在皇父面前晃两下,随便拿本书摇头晃脑的念上两句,你没看皇父那样子,跟自己娶了新媳妇似地高兴得不得了。”
胤褆想起先前在康熙面前时,康熙喜悦的眼光一大半都放在太子身上了,太子吃核桃没叫身边的人帮着,他也要管,先是夸太子万事都亲力亲为,然后还亲自帮太子把核桃弄开,太子是他儿子,难道自己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不然,胤褆也不会处处针对太子,说起话来绵里藏针拿枪带棒的,他难道真想自己变得那么讨人厌吗?
“今天又找太子的晦气了?你小心点儿,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惹他他指不定真对付了你,皇上还是站他那边儿的,额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算讽刺他几句又能如何?你必须要从权力、地位和皇上的宠爱上赢过他。”
“是,儿臣会努力的。”胤褆忙应道。
惠妃又命人取了她的妆奁过来,打开给胤褆看:“这些是额娘这些年攒下的,你拿去送给大臣们吧,朝廷里得多几个人帮衬,你要同太子争,这些花销切不可省。”
胤褆叹了口气:“额娘,儿子让额娘操心了。”
“你是我儿子,不疼你还能疼谁呢。”惠妃拍拍胤褆的手,一时间,两母子都有些感动。
惠妃忽然又感叹道:“怪之怪你皇父的儿子太多了,这不,新来那丫头说不定明年又该给你添个弟弟了。”
“额娘,放心吧,皇父最近的那个新贵人不足为惧,皇父一定不会宠她的。”胤褆冷笑道。
惠妃吃惊的瞪着胤褆:“怎么?”
“哼,我怕皇父抱住那女的却似乎看到自己儿子模样,他要怎么下这个手。”胤褆想想那情景忽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额娘,咱换个话头如何?”
胤礽才回宫没多久,又被康熙传唤了去,胤礽不大有精神,甚至连他皇父又牵了他的手,也没发觉,康熙于是就握住他的手不放开了:“太子不舒服。”
胤礽摇摇头,忽然觉得跟皇父单独相处有些喘不过气来,大概是——要下雨了吧,空气窒闷极了,胤礽的鼻尖微微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康熙看着他的脸,皮肤上淡淡的毛在阳光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像熟透的蜜桃一般。
康熙捏捏他的手,唤回太子有些游离是思绪:“胤礽,朕觉得新贵人很像你的妹子,不像朕的嫔妃,朕以后把她当女儿一般的养,你说好不好。”
“随皇父的便,这个不管胤礽的事啊。”胤礽终于反应过来抽回自己被握得有些发红的手,却被康熙一把抓紧,“真的不关太子的事?”
“是,皇父教过胤礽一心读书,不要被闲事所扰。”胤礽淡然的道,又挣扎了下,依旧没能将手抽出来。
“李德全,今夜传新贵人过来。”康熙冷声道,李德全支支吾吾,蹭着墙壁闪了出去。
胤礽吓得看了看康熙的脸色,又飞快的低下头:“对了,的确管儿臣的事,儿臣府邸里新酿制的鹿血酒,怎么皇父就知道了,等儿臣回去,立刻给皇父送来。”
胤礽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要站起来,被康熙抱住腰身整个搂进怀中,两人都是微微一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拥抱,康熙凑近胤礽的唇边道话语像醇烈的酒,立刻催红了怀里人的一张俊脸:“朕不需要什么鹿血酒,不信的话——你要不要试试。”
胤礽仿佛被人狠狠的用针刺了下,慌乱的推开康熙大步冲出去,康熙并没有追他,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找到一根头发,是刚才胤礽挣扎时掉的,康熙笑道: “看在你最近几次都表现不错,朕再给你点时间适应,但是下次嘛……”这样想着,皇帝就觉得喜滋滋的,比他第一次大婚时候那种期待的心情还要迫切,那种既珍视又恨不能狠狠毁掉的复杂心情,竟然汇集成一种极其美妙的滋味,让浑身百骸都悸动起来。
皇帝心满意足的叫了李德全过来:“刚才朕的话都不做数,对了,李德全,朕又要赏你,至于理由嘛,朕认为你是知道的。”
保泰失仪
十一月时,裕亲王福垒等至京听勘,胤礽于府里设宴接风,席问丽人谈起民间出了朱三太子蛊惑人心,意图谋反的事情。
明崇祯帝后裔朱三太子朱慈焕如今化名王士元,入赘浙江余姚胡家,在江南声势日益壮大,一批前明遗老们蠢蠢欲动,意图拥戴他与大清抗争。
甚至传言台湾的明朝余孽正派人迎接朱慈焕去台挎称帝,康熙震怒,着胤禛协同福全办理此案。
胤礽眼见胤禛要离开京城与福全远去江南,不免有些依依惜别,毕竟这是胤禛第一次要出远门,所以一并叫了胤禛过来。
胤禩虽然年纪小,礼数已经十分同全,加上能言善道,席问气氛颇为融洽。
胤禩是因为听说保泰来了,一定吵着要见见这个敌人。
两人再见面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褪去了少不更事,园为年龄相仿,竟然越聊越投机起来。
说起保泰以前一见胤礽就吓得尿裤子的糗事,保泰呐呐的不好意思起来,站起来自罚了一大碗酒,胤礽笑道:“耶有什么要紧的,当时还是孩子呢。”
胤禩忽然不自在的看了胤礽一眼,胤礽想起当年胤禩被扒了裤子大哭的情彤,竟然是如同咋日一般,五年弹指一挥间,以前坚持的东西正在慢慢的溃败,时间消磨了他的一些信念,无言的宠爱与关怀模糊了曾经十分深刻的痛楚,现在留下的只是习惯性的抗拒罢了。
是因为自己的不够坚持,那人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吧。
有时候,胤礽甚至会迷茫,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太子殿下,有心事'”胤禛离胤礽最近,见胤礽面有忧色,忍不住问候了一声。
胤礽发现最近很喜欢因为某些东西联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以至于多次神不守舍,不成,不可以如此沉沦下去。
胤礽于是收敛了心神,对胤禛笑道:“没事,可能是有些醉了。”
又喝了会儿酒,保泰一高兴就喝高了,福全园为康熙召见早走了,胤禩只好扶着保泰去阿哥所休胤禩叫胤禛一起去,胤禛推辞道:“天色不早,我跟太子说几句就要回府了。”
胤禩有些依恋:“四哥明日还会进宫吧,胤禩想再送进四哥。”
胤禛莞尔:“只是去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不必太挂怀。’胤礽笑着撑着下巴看他们俩:“明儿个还未我府里聚聚吧,你年纪尚小了些,又是办这么要紧的案子,二哥还有话吩咐你。
“胤禛低头称了声是,胤禩这才放心的扶着保泰出了门。胤禛坐下来,并投有像他说的即刻就走,而是将醒酒汤推到胤扔面前:“多少喝点儿,会好过一些。”
胤礽尝了几口,觉得味道太苦,就推到一边再也不碰了。
胤禛叹道:“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吃不得苦,这蜜枣可以化去苦味,您尝尝。”
胤礽眼睁睁看胤禛从怀里掏出蜜枣,颇为有些吃惊:“四阿哥随身带这东西'”
“喔,本来是给额娘送的,里面有枇杷和蜂蜜。”
胤禛淡淡的道,胤礽立刻会意,德妃的嗓子不大好,一到冬天就咳得厉害,药吃的多了,天天嘴里都是苦的。
胤禛也算是心思周全,想了个这样的好法子。
胤礽将蜜枣推回去:“你给德妃娘娘的心意,我不能要。”
“没事了,我额娘吃不得这么甜的,如果太子也拒绝的话,那臣弟立刻将它扔了。”
胤禛说完就起身去抓那小包,胤礽忙拦住道,“别,我要了,正好想吃呢。”
说完取了颗含在口里,甜香的味道很是舒服,刚才醒酒汤的怪昧儿立刻就没影儿了。
胤礽立刻叫人都收起来,好好的藏着,竟然当它宝贝一样,胤禛乐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谁说的,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吴天罔极。”
胤礽深深的看着胤禛,“二哥吃这枣子的时候,体味到胤禛是在说着这样的话。”
胤禛的眼睛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