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体瑟缩、涕泪横流的模样,他深深地痛恨起自己,明明承诺了不会让他再痛,却差点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帮他整理好衣服,却不放心就让他这样走,唯有紧紧抱在怀里,才能确定他真正存在。焦珩从来都是骄傲的人,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从不知道失去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是,这个瘦小纤弱的少年却让他彻彻底底的品尝过了。
“纪攸茗,不要钻牛角,也不要只看表面,听字面,你倒是深入的了解一下啊。”亭诺看了看表,接着说。“我要去打工了。被你浪费那么多时间。”亭诺的时间概念多半是受他家少老板影响。
“……学长,你……你的脸……”纪攸茗怯怯的指了指有些红肿的脸颊。
“无所谓,经常跟人打架。”亭诺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的说。“不过这次是最没理由的。你早想清楚最好,不要让我白挨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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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出来,纪笨蛋!”焦珣火大地嚷着,和纪攸茗进行被子拉锯战。“快出来!等我骂完了,你想憋死或者闷死自己随你!现在给我出来!”
龟缩在被子里的人闷闷的说:“阿珣,改天给你骂好不好。我要睡觉啦!”
“睡觉?!纪笨蛋你说笑哦!”焦珣怒极反笑,指着被中隆起的包,没好气地说。“要睡可以,第一,头露外面。第二,讲清楚为什么撒谎又扣我电话。第三,从来积极面对任何事的纪攸茗,突然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做缩头乌龟的原因是什么?!说啊!不然的话,我就去学校广播站通告全校,为你征野蛮女友哦!”
不出三秒,被子掀开一道缝隙,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外面。焦珣抢上前去,一把兜开。纪攸茗惊得“呀”了一声,歪倒在床上,又挣扎着坐起来,仰头望着怒气高涨的好友,咧开嘴讨好的笑了笑,怯怯的说:“阿珣别气了,你看,我都自罚过了哎。被子里真的很闷啊。”
焦珣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戳着纪攸茗的额头,威胁道:“不要总是把事憋在心里!照你的性格和智商啊,想破脑袋也解决不了的事,说出来也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啊!老实招了吧,不然就去广播站为你征女友哦!”
“阿阿阿珣,你这样,太没道理了!”纪攸茗护着自己的额头,试图据理力争。
“没道理?哼哼,我就是道理,怎样?”焦珣挑起眉梢,眯起眼睛,绷着脸的时候,像极了某位律师。“干脆挑明了说,没去报告会,是躲着我哥,还是根本就见过面了?”
纪攸茗腾地一下脸红了,眼神不自然的乱飘,声音细若蚊喃:“……是……是有事啦……”
“喂,你表情根本藏不了事好不好。”焦珣火大的一脚踹过凳子,大喇喇坐下,抱起手臂,斜睨着纪攸茗。“纪笨蛋,我是很想等着看大哥踢铁板,可老实说,你常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哎。就怕大哥铁板还没怎么踢,他脚不疼,铁板同学你啊,我都替你先疼了哎!你到底有没明白啊!”
“……不明白。”纪攸茗小声回答。
“那要怎样你才明白?”焦珣简直出离了愤怒。“难道要他捧着玫瑰、钻戒,跪到你面前求婚?”
“咦?!才不是!”纪攸茗震惊的后仰,“嗵”的一声撞在墙上,捂着后脑半天没动静。焦珣无言的望天。“……我是男生哎!”许久,纪攸茗呢喃了一句。
“你介意这个?我和苑森是男生吧,你家小暴龙和我家况队长也是男生吧,你都没有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任何异议,到自己身上,反而计较起来了?”焦珣难以置信的说。
“那是……不一样的……你们为什么都这样说?他怎么会……会……我呢?……但是,但是,我们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吧。而且还……还……怎么会呢?他根本就是想补偿。事务所的工作,还有后来那么多的事……就连,就连在那个房间里……他……他都是想,想帮我摆脱掉噩梦哎。我就是一直在给他添麻烦啊……他就是嫌我碍眼,又怎么会……”
焦珩十分无奈的看着低垂着小脑袋,偏偏又倔强的只认死理的好友,叹了口气,问:“你一直讨厌我哥吧。你恨他,对吗?”
纪攸茗惊讶的抬起头,使劲摇了摇。
焦珣万分无奈的再叹口气,同情的看着纪攸茗,说:“纪笨蛋,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从头到尾,你根本介意的是我哥他究竟喜不喜欢你,而不是你喜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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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警告过你离他远点,你偏偏不听。我哥最讨厌人的地方,就是有让原本极讨厌他的人变得喜欢他的魅力。”焦珣狠狠瞪了犹自发呆的纪攸茗一眼,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一个个都要被你气死。你纪攸茗面子大,害我们一个个甘愿变鸡婆 。拜托你痛快一点。谁成天想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对不起……”
“以后对不起要少讲一点,这样我们就都轻松了。”焦珣摇了摇头。
这时,音乐声响起,纪攸茗拿起手提电话,听见师傅惊慌失措的声音:“小茗,今晚不要来店里!好好呆在学校!”
“喂?师傅……喂喂?师傅——”
“怎么了?”焦珣连忙问。
“店里好像出事了!”纪攸茗利落的跳下床,抓了外套就往外冲。
焦珣皱起眉,想了想觉得不妥,也出了宿舍。
纪攸茗先一步感到面包店。周围不少人围观。他拨开人群进去,却见店里店外被砸成一片狼籍。师傅坐在唯一完好的凳子上唉声叹气,脸上青紫一片。纪攸茗连忙奔过去,着急的问道:“师傅,你怎么样?哪里受伤?究竟怎么一回事?!”
师傅慌忙站起来,一边推着纪攸茗往外走,一边说:“你这衰仔!叫你不要来,怎么不听!快回学校!”
“师傅别推,到底发生什么事!”
“就等你来哦!”一个不陌生的阴森声音从背后响起。
纪攸茗一下顿住,头皮一阵发麻,转过身,猝不及防挨了狠狠一巴掌。来者果然是枫淮家商校长两个太保儿子中的弟弟——耿海晏。
纪攸茗使劲晃了晃脑袋,让嗡嗡作响的头冷静下来,双肩却被紧紧钳制住。
耿海晏阴阴的笑笑,吊起眼睛,冷冷说道:“要怪就怪你那个姓林的老公。到处乱囧捅的结果就是,自家老婆被别人轮x。早警告过别管拎背家事,那小子偏偏不知好歹诳我大哥。拎背要他好看!带走!”
“小茗——”上前阻止的师傅被耿海晏一脚踹开。
当焦珣赶到的时候,远远看见纪攸茗被一伙人挟持上了车,飞奔离去。“妈的!”焦珣狠狠啐了一口,招手拦车,钻进去,掏出手机拨号:“哥?——不是啦!纪攸茗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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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的门被突然打开,助理小姐吓了一跳,见自家少老板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着疾步走出,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客人。正疑惑着,听见少老板寒风刺骨的声音:“通知彭法务来会客室与客户会谈。接下来的行程全部推迟。叫邓律师和舒亭诺来我办公室。”
“是!”助理小姐脚底抹油的跑了,当然不是因为办事效率高了,而是被吓得。
焦珩一回到办公室,便走到书橱前翻找,抱出一摞卷宗放到桌上。刚刚坐定,邓怀生与亭诺前后脚进来。因为最近少老板心情不好的传闻,饶是邓怀生这种粗神经的都开始小心翼翼。他偷瞄了焦珩一眼,被后者狠狠瞪回。
亭诺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上前问道:“焦律师有何吩咐?”
“这摞卷宗,枫淮家商所有的资料。你两个迅速整理一遍,把所有对其不利的证据全部备案,越致命的,越提前列出来。一个小时以后,亭诺带着可以上枫淮名声扫地的至少十条证据去枫淮董事长办公室,我在那里等你。”
“老老老老大,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邓怀生被焦珩冷酷决断的口吻吓到,口齿不清的叫道。“枫淮使我们vip客户哎,你你你你怎么想要扳倒他叻?!”
“少废话,工作!”焦珩迅速收拾公文包,一手拿了手提电话边往外走。“……林少爷,我长话短说,你家保镖在的话带上几个,去和小珣会和。枫淮董事长交给我处理,晚些时候告诉你地点。事后怎么处理,随便你。但我要他毫发无伤!”
邓怀生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家老大消失在门口。亭诺蹙起眉,转身拿起一份卷宗,开始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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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绑囧架吧。纪攸茗被胶布封住嘴巴,脑袋上罩了一个黑布袋,双手被反囧绑。踉踉跄跄被推下车,被人拖拽着走了很远。好像是进了某个地方,很不舒服,很不好闻的味道,有一种……奢囧靡的感觉。不远方嘈杂极了,隐隐传来大叫大笑的声音,还有劲囧爆的音乐声。……是什么地方?他被人用力一推,倒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不,不是垫子,像是沙发。
很多人的脚步声,还有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有人在用很嗲的男声说话:“……耿少爷真是稀客,我们一定派店里最棒的红囧人,不知道耿少爷喜欢什么类型囧的男孩呢?”
……男,男孩……纪攸茗的心猛地一沉。……这,这里是……
耿海晏刺耳的笑着,一把拉下蒙住纪攸茗的黑布袋,说:“少爷喜欢这个类型。不过,少爷不要被囧插的。也不用什么红人头牌,来几个高大威猛的就好。”
纪攸茗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包厢,耿海晏大喇喇地坐在正中,他的一群小弟或站或坐分散在周围。纪攸茗看了一眼门的位置,有两个长相很凶的人把着。一个打扮很妖囧艳,但说话声音的确是男的没错的人,谄囧媚的笑着,退出包厢。
“录像机嘞?”耿海晏打个了响指,一个小弟很狗腿的站过来,手里捧着dv。“很好,等下要录清楚哦。我要让姓林的看看,他家小绵羊老婆是怎么被那些男人囧疼囧爱的。”
纪攸茗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耿海晏探过身去盯着纪攸茗的脸看,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嘴里说着恶囧狠狠的字眼:“你要不要提前做下准备,毕竟——会很辛苦噢。”招了招手,有人端了一个杯子过来,耿海晏接过,一手撕下纪攸茗嘴上的胶带,说:“放心,这不是春囧药。就是要你安静一点。反抗的话只会增加痛苦。你看,我还是很心地善良的,处处为你着想呢。”
纪攸茗挣扎着说“不要”,被人狠狠按住,耿海晏毫不客气的将一杯兑了麻药的水灌下。
“……你……你这是犯法!”被灌下麻药的纪攸茗狼狈的伏囧在沙发上,气息不稳的开口。
“犯法?法是什么?”耿海晏把杯子一丢,双手往兜里一插,仰天大笑起来。“对了对了,我都忘记了,小绵羊是在读法律哦。听说,还给焦家事务所打过工。那个律师是很厉害啦,不过,再厉害也是给我家工作的。你懂法又怎样,我就是犯法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你……你抓我,不就是因为,你哥哥和柏薰打官司输掉了吗?……做了错事就是有报应。假若你说的律师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们会输?”纪攸茗小声反驳。
“啪”!耿海晏毫不客气的甩了一巴掌,一把拎起纪攸茗的衣襟,咬着牙说:“胆子见长啊!那个律师也是欠收拾,我伯伯早晚要给他颜色看。林柏薰本事再大,你不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坐牢不过几天时间就会被保释,可你要是被那么多男人轮 x的话,怎么算吃亏的还是你们哦。”
麻药的作用很快上来了,纪攸茗觉得浑身无力,声音也很难发出,他咬破嘴唇,试图以疼痛压下麻药的效用,虚弱的说:“……可是……柏薰能赢第一次……就,就能赢第二次……这次……那么明显……证据确凿……先砸了别人铺子……再加绑架罪……还……还有……强制囧性囧交罪……加起来……至少十年以上……若,若连全台湾……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