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收拾好朝内,待到国内平稳再考虑出兵。
    说来可惜,若不是国库不允许,他会一劳永逸地把羌人也打下来,到时候统一调度、安抚也更省事不是?
    “你急着收服鞑靼,就是为了打鲜卑吧?”蔺维言失笑,“你算计这些事多久了?”
    唐佑鸣站起身,笑着说:“现如今,大平朝流民众多,良田荒废,自然不能继续苛收钱粮养兵养马,惦念着寻个外援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自然早就在考虑了。皇兄派我监军,可是天上掉馅饼呢。”
    更何况鲜卑骑兵一样名满天下,他不拉扯出一支骑兵怎么陪他们玩?
    蔺维言深深地看着唐佑鸣意气风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撇过头去,淡淡地问:“你就这么把这些事对我讲了?”
    唐佑鸣哼了一声,抬手捏住蔺维言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笑容满面地说:“蔺大人,其实你可以期待付出和收获持平的,为什么总是担心我不信任你?实话实说,我相信你,不止是因为我喜欢你,也因为你值得信任。知我心者宁我意,得我心者分我忧。”
    说完,凑到前面去,在蔺维言唇角轻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细软的触感却同淡淡的清凉香气一起缭绕不散,韵味悠长。可惜没留下任何回味的余地,唐佑鸣便带着极其愉悦的表情退了回去,暧昧难明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回去的时候也与傅大人说一声,蒋泽要倒了,他要做好心理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得意地表示,自己越来越攻了有没有?
    蔺大人点头,确实越来越诱(划掉)了,快到火候,可以准备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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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林翰茂生辰的时候,曹郜章到底跟他说了啥#
    “林小将军,您怎么跟王爷摆脸色啊?”曹郜章百思不得其解地追上了林翰茂,“王爷庆贺你的生辰,您该高兴才是啊。”
    林翰茂怒道:“高兴什么!”
    曹郜章挠挠头:“哎呀,您二位青梅竹马,有什么事儿说不开?”
    “曹将军该多多看书了。”林翰茂冷漠.jpg,“青梅竹马是形容一男一女的。”
    “……对对对,我是粗人,林小将军别跟我一般见识。”曹郜章想了想还是劝道,“反正您二位一起长大的,有什么说不开啊,我最有经验了。我给您讲啊,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青梅竹马的。我那时候好吃,又胖又黑,还不灵巧,跟对门玉莲开玩笑说,等她长大,我就去她家提亲。哎哟她哭的呀,打那之后看见我就打,可凶啦。后来我俩都长大了,她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见我终于有好脸色喽。啧,您看我,又跑题了,您二位都是京城富贵人家长大的,跟我这到处乱跑的熊孩子可不一样,是我不自量力了。”
    忽然想通了的林翰茂拍了拍傻人有傻福,一句话就蒙中事情本质的曹大将军的肩膀,提着鸟笼子,轻轻松松地走了。
    ==完==
    ☆、冒进(三)
    唐佑鸣目送蔺维言离开,福海低着头进来,百思不得其解地搬走了两个墩子。陛下和蔺大人谈事情,怎么不坐龙椅偏去坐墩子呢,而且这两个墩子还靠得这么近……算了,陛下的事情,他甭多嘴就行。
    收拾完,福海准备问问唐佑鸣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一抬头就看到唐佑鸣倚在榻上,手里举着折子,眼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瞎子都能看出唐佑鸣眼神带笑。哎哟喂,陛下的眼睛本来就勾人,现在这样可真是……他缺个部件都觉得要了老命了。
    唐佑鸣心情是不错,至少扳回了一局不是,蔺维言碰他时丢人的反应可以抛在脑后不再去想了。
    蔺维言则没这么轻松,去了蔺府,立刻被傅善志和蔺勤捉进书房。
    “陛下怎么说?”蔺勤问道,“没恼了你吧?”
    蔺勤和傅善志知道蔺维言和唐佑鸣说得上话,好好经营,日后直上青云也有可能。正因如此,他们绝不会贸然要求蔺维言去刺探什么,若是惹恼了唐佑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去找唐佑鸣这件事是蔺维言自己提出来的,只说自己有分寸。
    蔺维言这样表示,蔺勤和傅善志自然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比他们想象得要好,只是依旧有些不放心罢了。
    唐佑鸣跟蔺维言说正事儿的时候竹筒倒豆子似的,蔺维言当然不能知道什么说什么,只是简练道:“陛下自有打算,这只是个开始,他想对不听话的大臣下手了。”
    傅善志立刻找到重点:“比方说谁?”
    “蒋泽,不过也不局限在他身上,朝中有异心的人不算少。”言罢,蔺维言看向傅善志,“您也要做好准备,毕竟三公已去其二。”
    傅善志变了下脸色。
    三公去其二,按制,这二人的公务都该交由御史大夫办理。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形容的了,不止文武百官的考较评定尽在他手,朝堂上的大小事务亦要尽数经他手处理,为帝者如何能忍?
    蔺维言见他表情不好便知他误会了,不得已只好道:“提醒您是陛下的意思。”
    傅善志的表情松了松,虽说依旧猜不透唐佑鸣的意思,不过陛下对他没有恶意就是好消息。
    蔺维言仔细回想自己和唐佑鸣的对话,试图再挑拣出一些可以说的,犹豫再三,决定将动荡的事情透个底:“陛下的动作会很大,恐怕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傅善志思考了一会儿,拍拍蔺维言的肩:“独说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唐佑鸣打算怎么处置蒋泽这件事没必要说,唐佑鸣打完鞑靼立刻准备对鲜卑动手这件事不能说,剩下的皇族秘辛更要憋在心里。这么一想,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蔺维言即刻告退。
    待他离开,傅善志才疑惑地问蔺勤:“陛下跟独说关系不错?”
    蔺勤也在纳闷:“可不是,借独说之口提醒您小心就很奇怪。”这种事从来只靠臣子意会,指明了说的可不多。
    想不通便不再想,反正又不是坏事,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即将产生的动乱。傅善志站起来:“我回御史台把近几年牵扯到官员的卷宗准备出来,说不定陛下会用得着。”
    “我也去帮忙。”
    蔺维言回到小蔺府,蔺笔立刻满脸难色地迎了上,递上一封信:“大人,家书。”
    蔺维言接过来,随手拆了,一目十行地看过,随口道:“父亲让我回徐州过年,你替我记着吧。”
    蔺砚正好搬着一座莲形的大鱼缸路过,听了这话嘴一撇:“不是听说您跟陛下关系好才想让您回去的吧?”
    蔺维言敲了他一下:“别胡说。”
    蔺砚不甘心地撇嘴。每次回去,夫人都要塞一堆乱七八糟的女孩给大人,不是娘家的侄女儿就是风评极差的“小家碧玉”。也不看看大人是什么人物,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而且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封疆大吏,哪里是她想塞的人配得上的?老爷也是糊涂的,不懂笼住大人就算了,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净让大人受委屈!
    蔺维言没想那么多,只是奇怪地看着那座鱼缸:“哪来的?”
    蔺砚搬了半天也累了,小心地放到一边才道:“您忘啦,您在会稽郡住的时候,陛下特意买进宅子装点院子用的。”
    “……你搬哪去?”
    蔺砚抹了把汗:“陛下离开会稽郡之前特意跟我说,他特喜欢这个鱼缸,一定要把它运到京城,等他有时间了要搬王府去的。”
    ……忽然发现唐佑鸣把手伸进他的宅子里了,还特别自然?蔺维言摆摆手:“随便放哪吧。”唐佑鸣能想起来就怪了。
    回到书房,蔺维言拿过扬州来的消息看了起来,可唐佑鸣凑近的那一幕不停地闪现,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
    比起一时间的旖旎,唐佑鸣的话让他更加在意。
    他们之间一团乱麻。
    唐佑鸣有一句话说得不对,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付出大于收获,唐佑鸣对他有一丝真心便足矣,这东西没什么等价交换。
    唐佑鸣是真的信任他,但唐佑鸣不需要考虑后果。喜欢就是喜欢,有一天不喜欢了,唐佑鸣也没什么损失,而他……就算他愿意付出这个代价,他们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蔺维言再次拿起手边的信纸,不再考虑这些事情。
    宫中的唐佑鸣不能见别的大臣,不然会被骂;也不能见蔺维言,不然要被嫌黏人……想一想都觉得心酸,所以他决定见见能让自己身心愉悦起来的人,比如太后,再比如季同。
    季同跪在地上,挂着镣铐,头发披散,形销骨立:“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
    唐佑鸣正在摆弄他皇姐最新寄过来的信。
    依旧是一个精致的信筒,系着颜色鲜艳的缎带,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非常善于搭理自己的生活。
    唐佑鸣把玩着信筒,随意地说:“朕没让你说这个,朕只是好奇你跟鞑靼的协定是什么。你放鞑靼过咸丰城,鞑靼要给你什么?”
    季同垂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脸上的表情,声音毫无起伏:“他们不需要给我什么,只要拖住想要进京护驾的军队就可以。”
    “朕不信。”唐佑鸣笑,“想拖住进京护驾的军队有很多办法,你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串通鞑靼?”
    季同沉默不语。
    唐佑鸣哼笑:“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有一个私生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没跟你的姓氏?现在大概在荆州吧。”
    从唐佑鸣的角度能看到季同的咬肌鼓了鼓,果然,他再开口时便是咬牙切齿的口吻:“你敢动他!”
    唐佑鸣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他今天必须把季同所有势力挖出来,他不怕季同的党羽在朝中惹事,但他担心那群人会再将大平朝的门户卖出去。
    “笑话,朕有何不敢?”唐佑鸣笑得特别嚣张,“朕曾让黑宁古勒父子团圆,也可以看在你鞠躬尽瘁数十载的份上帮帮你。”
    “放过他!”听到唐佑鸣提起黑宁古勒,季同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颓丧起来,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精气,“我会将所有与鞑靼联络过的人名告诉你,求你……”
    唐佑鸣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在向别人心上插刀子:“你的私生子年纪很小,比你大儿子小了十多岁。朕猜,你发现你那好儿子有短袖之癖后放弃了他,所以才会有这个私生子的出生。你的发妻不知道这事吧?”
    季同的发妻是治粟内史杨平的嫡女,性子颇为泼辣,也是当年有名的才女,嫁与季同后,几十年没出过一丝错处,季同很是敬重她。
    季同已经没了拿乔的资格,深深地叩首,额头紧贴地面:“是的,罪臣发妻数十年来相夫教子,从无错处,对于罪臣的叛逆之举亦是一无所知,还请陛下……”
    “舒舒服服地做老夫人是不可能的。”唐佑鸣不至于为难一个妇人,“但留她一命可以,削了发做姑子罢,朕可允她在家庙中修行。”
    “多谢陛下。”季同缓缓抬头,背脊弯了下去,“罪臣会将所有与罪臣有关联的人默给陛下。只一点,有几人虽然与罪臣有所牵连,却是被罪臣威胁,既不知道罪臣的打算,也没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还望陛下对他们手下留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佑鸣点点头,“我会考较他们再做决定。”
    两个时辰后,季同再次被人押走,唐佑鸣则捏着手里的单子冷笑连连:“来人, 把唐松叫进宫来,朕有事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还是每天8点更新,如果没有就没了我开始申榜了,应该能够保持日更的。(づ ̄3 ̄)づ
    ps:改了个bug。
    ☆、冒进(四)
    唐佑鸣继续装了几天鹌鹑,直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好说话。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下手?”齐国公操碎了心,前几年眼睁睁地看着外孙子的名声一点点败坏了,本以为终于熬出了头,不需要再隐瞒什么,结果还没两天,他的好外孙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齐国公曾经也是一员虎将,泥腿子出身,家里三儿两女一点没娇生惯养,从小在泥地里滚作一团,彼此之间关系非常好。
    三个儿子现在俱是外放为将,防地都在特别艰险贫瘠的地方,粮草也跟不上,守了几年倒是练出了几支精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