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根本就不是人的家伙,压根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伟大神圣的真理,想要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只有两个字,做梦,所以,只能惨兮兮的抬起笑的快要抽风的小脸,然后转向满面慵懒,却使得空气骤然降了几度的大殿主人,粲轶涯。
    以她目前势单力孤的不利处境看来,硬碰硬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如今,也只有实行各个击破,一对一单挑的模式,也许方能安全化解危机。
    “二师兄,我是上街的时候遇到…”说道这里,语气一顿,无力的眼神便转身那七束想要用目光杀死自己的身影,而后又是一叹,方才继续开口,“他们的…”这生活,总是懊恼的让人惆怅,什么时候,总是闭着眼睛上班工作的老天才能睁开那双老眼呢?
    “哦?”拖长尾音的呢喃明明慵懒如斯,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威压,幽深的黑眸泛起危险的冷沉,眼底深处的阴鸷深不可测,让人不由的心神俱裂,幽幽眯起的黑眸带着蛊惑的暗沉射向屋内的几名男子,淡薄的唇倏地上扬,“落花无情是月儿的侍卫,本宫知道,六师弟虽出现的突然,但是本宫亦可以理解,只是这三位…”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隐匿在其中的意思,却是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粲轶涯面上荡漾着闲适温和的笑容,似笑非笑的俊颜却没有给人半点的温暖,斜睨着赫连风月,默言和羽蝶若的目光那样赤果果的嫌弃,仿佛在说他们是如此的多余。
    闻言,流皓月水眸一眨,有些复杂的忘了一眼被针对的三人,虽然很想要开口帮腔,但是在感觉到周身逸散的冷气时,却非常识时务的闭上了粉唇,毕竟,得罪千年狐狸的二师兄,绝对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默言发挥了一贯无视人的欠扁风格,压根没有将粲轶涯的话停在耳里,一双幽深的眸闪烁着莫测的光芒注视着想要作壁上观的流皓月,冷幽的瞳孔逐渐的染上了一层淡漠的寒气。
    完了,在看见默言那微乎其微变化的神情后,流皓月脑子轰然一响,两个鲜红的大字便那样骤然砸向了自己。
    羽蝶若望着面色危险的粲轶涯,绝美清逸的小脸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而后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转向紧抿粉唇的流皓月,浓密的羽睫小扇子般的轻眨着,在非常巧合,的迎上某月抬起的水眸时,琉璃眸一眨,浓郁的水汽便荡漾在眼眶之中,嫣红的小脸也恍若受惊般的刹那失去了血色,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娇嫩的唇瓣,一双白皙没有下次的双手死死的扭缠在一起,单薄的身子也无辜的颤抖起来。
    不甚强壮的小心肝一抽,某月心软的眸底沾染上了浓浓的愧疚,紧蹙的眉峰望着迷路小鹿般隐忍着害怕不安的羽蝶若,本来不怎么坚定的心也好似打了鸡血般的稳定下来。
    “呜呜,月,我怕”在某月准备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准备和某个用气压震慑人的狐狸谈判时,一声委屈加颤抖的呢喃就那样不顾廉耻的响起,一抹白影也闪电般的掠向流皓月,双臂一环,便紧紧的搂住了那没有温度的纤细身子。
    赫连风月将那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的刹那,空茫的心顿时变得满足,一双沾染着冷澈漠然的黑眸此刻染上了真实的暖意,原来,不知所谓的虚度大半年时光之后,才知道,不是心漂浮不定,而是有人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偷走了他。
    流皓月酝酿中的气势就那样滑稽的被赫连风月的不按理出牌打算,蔫着一张小脸,无语的望着某个神情满足的家伙,话说,那张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猪头脸还真是有够碍眼,刚想要发作,狠狠的一脚踹飞这个吃自己豆腐吃的不亦乐乎的混蛋,却发现,有人的动作比自己还要快。
    “……”静静饮茶的粲轶涯黑眸骤沉,一双本就深不可测的黑眸逸出锋利的锐芒,森冷骇人,指尖的精致茶盏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射向不知危险来临的赫连风月。
    “找死”默言薄唇一抿,修长的身子便仿佛利剑般的移动,紧握的铁拳带着惊人的寒气袭向某个倒霉蛋。
    “混蛋”冷厉的呢喃不带半点温度的吐出,御寒炎寒彻的黑眸一眯,肆虐的怒意便彻底了燃烧了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
    落花无情见状,周身的温度也骤然下降,死寂冷沉的黑眸漫不经心的敛下,蓦然,四抹身子默契的飞掠,抬起的长腿不约而同的揣向了某个欠抽的家伙。
    唯有身子单薄面色凄楚的羽蝶若身子不动,但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那双迷离朦胧的琉璃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寒芒,恍然之间,水袖下的小手微不可察的移动,一粒石子般的金色光芒便颇具灵性的飞向某个惹了众怒的家伙。
    “啊…”本就伤痕累累的脸在被那蓄满内力的茶盏击中之后,赫连风月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厉的惨叫。
    “唔…”还未等脸上痛楚过去,一只完全没有留情的铁拳便重重的砸向了自己的后背。
    “嗯…”感觉到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那一拳打散,痛楚还没有结束,四条长腿便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的踹中了倒霉的肩背。
    “哦…”没有给人喘息的时间,两只胳膊顿时如同被人折断了般痛着,随着两粒金子的落地,罪魁祸首也浮出了水面。
    “喂,赫连风月”感觉到腰间骤然加剧的力道,流皓月一个倒抽气,险些要被勒晕了过去,刚想要发怒,回首却印入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而且,那沿着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色更是让她呼吸不由的一窒。
    “不。不要…离…离开我。”一声几乎要随风而散的呢喃之后,赫连风月无力的垂下了俊脸,而流皓月无疑的就成为支撑他身子的拐杖,。
    “赫连风月…”瞳孔倏地睁大,看着失去意识的某男,流皓月惊呼一声,想要动,却发现,即使昏迷,那双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始终没有放松半分。
    群龙逐凤 第一五零章 只为追随
    “柳儿,我饿”
    “柳儿,我好难受”
    “柳儿,我”
    僵身立在床榻边的某月,一双清透的水眸早已布满了浓浓的怒意,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家伙,紧握的粉拳恨不得抽死他。
    一连几天的别人当做贴身婢女使唤,即便她耐心再好,也被磨得要发疯了,照理说,这偌大的东赫皇宫想要挑出一个丫鬟简直是易如反掌,偏偏这个病号根本就不懂得迁就,一张俊脸噙满委屈的不安,说他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丫丫个呸,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根本就是天下第一无赖,硬是无视所有人的心情,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一抓就是几天不放。
    好,说到底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就算是自己不忍的想要负责吧,但是好歹这个家伙也该懂得适可而止,一会一个要求,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个小时来用,她流皓月就算是有再多的歉疚,也在这个家伙那无理的要求下烟消云散了。
    更让她抓狂的是,这家伙一句话一个柳儿,天杀的,她叫流皓月,跟那个什么柳儿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固执的跟头牛一样的混蛋就是死性不改,任由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让人想要砍人,还说什么自己就是他一个人的柳儿,那个一听就弱到不行的名字有什么好的啊?但是这个人就是叫的又快又熟悉。
    慵懒斜倚着的赫连风月很是委屈的眨眨黑眸,然后在流皓月那一张几乎快扭曲狰狞玉颜的注视下,哀戚的垂下了俊颜,一双修长完美的大手无措的纠缠在一起,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让人不忍责怪半分。
    “柳儿,对不起”诺诺的声音柔弱的如同闺中小媳妇,“我知道这几天让你受累了,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也不知道,那日只是因为久别重逢忍不住抱了你,就遭到了那样的对待,如果我知道,绝对是不会那样做的,但是我不知道”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仍旧在继续,平静的语调却没有因为那不间断的话语而有丝毫的波动,垂着的俊颜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可是那低靡的话音却让人大概知道,说话人的神情是多么的低落。
    “身上还是疼吗?”深深的吸口气,努力压下想要扁人的冲动,流皓月不自然的开口,僵冷的语调也不自觉的散着点点的妥协。
    妈的,那一句句看似解释的话,却如同一根长刺扎入自己的心底,让她想要发火,却找不到理由,罢了,大不了就当做是做慈善了,等到这个家伙好了,自己就要尽快这个堪比502胶的麻烦。
    略显苍白的薄唇一勾,钻石般闪耀的星眸中划过一丝狡诈的幽芒,赫连风月的神情是懒散的笃定,他根本就是算准了流皓月的心软和不忍,即便这个磨着白牙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的女子眼底是满满的冷怒,但是在面对自己的示弱之后,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意念来走。
    怯生生的抬起俊脸,失了血色的面容透着小心翼翼的不安,“柳儿不生气了吗?”一句话,含着三分警戒,三分试探,三分不安和一分的可怜。
    努力拉高抽搐的嘴角,流皓月脸上绽放石化似的笑靥,“我没有生气”她只是怒火漫天,差一点就要烧了东赫的皇宫而已。
    “那柳儿,我饿了,想要吃面”得到了答案之后,赫连风月一副安心的模样,眯起让人沉沦闻言,流皓月那极力压抑的怒火再次以无可阻挡的火势在全身弥漫开来。
    “好。”沉沉的从喉咙处一处一个字眼,流皓月飞快的转身阔步离去,单薄雅然的白影周围不和谐的逸散着噼里啪啦的点点星火。
    狐狸就是狐狸,她怎么能期望狐狸改变狡猾的本性变得安分守己?该死的她真的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如此天真…
    可是刚刚踏出内殿,那疾走而至的身影就让流皓月平静的心不由的起了涟漪,黛眉轻蹙,“怎么了?”二师兄总是邪肆不羁,能让他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一双深邃如潭的黑眸,此刻却如同席卷狂卷风的海浪,让人不由的心惊,粲轶涯暗暗思索,该怎么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眼前的小人。
    “是大师兄还是三师兄?”面色阴沉的小脸是让人不安的平静,流皓月瞳孔骤然紧缩,隐藏在波澜不惊话语下的狂怒又有谁能够清楚?
    之前是五师兄,接着是六师兄,七师兄,二师兄,现在,该是轮到大师兄和三师兄了吧,至于四师兄,粉唇轻勾,一抹分不清是喜是怒的弧度在面上荡漾,那人陪伴流皓月近二十年,她不会舍得伤害与他的。
    “大师兄身中剧毒,如今…”生死未卜,后面这几个字,粲轶涯却是没有说出,一双暗沉的黑眸只是不舍的望着那故作冷静的小脸,即便再怎样掩饰,可是闪烁在眸底的颤抖和倔强又怎会让人发现不了?
    他的月儿,单薄脆弱的让人心怜,可是,那纤细身躯下的一颗玲珑心,却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没有其他女子的懦弱和娇柔,更没有那孱弱如风的脆弱,他的月儿,即便面对种种磨难和荆棘,即便早已伤痕累累,可是却依然傲然的扬起小脸,从不屈服。
    只是,低敛的黑眸骤然一沉,窒息的心脏再次感受到了那撕裂般的痛楚,粲轶涯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夜飘扬的大学,和那单薄无助哭的晕厥的小脸,那双清透水眸中印入的不再是璀璨的明媚,而是世界被毁灭的绝望和阴暗,而这样的悲痛和苍白,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月儿再经历一次。
    “二师兄,能帮我一个忙吗?”看不到他的神情,却看到了那张紧抿的薄唇,虽然锋利如剑,却无意识的散着点点的悲凉,流皓月瞳孔紧缩,有些沉郁的小脸却绽放出娇俏的笑靥。
    自己知道二师兄的心思,那双看似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底的黑眸,却是那般真实的刻画着自己的身影,不管是心疼,还是自责,眼前的男子,确实为她付出了真心,而这样的对待,让她空茫的心顿时变得安稳。
    “月儿,我”锋锐的剑眉蓦然收拢,仿佛已经知道她未出口的请求,粲轶涯面色一变,就要拒绝。
    “二师兄,你不会拒绝我的,因为我会因为二师兄的拒绝伤心,二师兄是不会上我伤心的对吗?”粲轶涯了解流皓月,但是流皓月同样对他的心思变化了若指掌,微笑轻柔的打断他的话,一双明媚的水眸就那样布满希冀的望着那张挣扎的俊脸。
    “月儿,你好狠心啊”定定的看着那浅笑颜兮的小脸,须臾,粲轶涯薄唇微扬,却绽放出苦涩的笑靥,大手轻抬,布满厚茧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那丝滑的小脸,感觉到那冰冷的激颤从指间传入心脏,继而传至全身。
    他的月儿,从来就不曾改变,即便单纯的小脸依然明媚如初,即便那看似漫不经心下的话语是那样的无害,但是睿智如她,却是那般笃定了他的心,只因,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更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