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告知赵少侠来灵武的真正目的,所以想请赵少侠继续保护我的安危外,协助我一起查清楚双鱼佩中的秘密。不过……一路走来,赵少侠也见到有多危险,若是不愿意,我理解也绝不强留。”
    赵慎琢此行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临阳侯安危,自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裴岳棠有几分意外,这答应的也太快了。
    赵慎琢为自己想好了理由,“反正我近来无事,而且裴公子也答应给我酬劳,何乐而不为。”
    裴岳棠的表情十分愉悦,但一闪而过,接着有些苦恼的说道:“可惜有唐堪在侧,不知他几时回京,你我相处谈事多有不便。”
    回想这一个多月,他和赵慎琢能单独说上话的次数实在寥寥,路上一个在马车里一个在马背上,半路歇息或是住店时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总会被唐堪拉去,与杨瞻一道说些他没兴趣的话题。
    “所以呢?”细微的神色变化骗不过赵慎琢,他知道裴岳棠心中已有计划。
    裴岳棠眼角余光瞥见唐堪又走过来了,附耳说给赵慎琢听。
    “你!”赵慎琢眼睛一瞪。
    裴岳棠一脸无奈,叹道:“裴某愚钝,只想到此招。”
    “……好吧。”转念一想,赵慎琢接过裴岳棠塞过来的画像,转身离开。
    唐堪瞪着策马离去的赵慎琢,问道:“老关去哪儿?”
    “接一个人。”裴岳棠微笑道。
    唐堪疑惑道:“谁?”
    裴岳棠不愿多说,“来了你便知晓了。上路了。”
    在灵武兵马的护送下,裴岳棠一行人安全抵达刺史府。刺史甄赫亲自率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官吏,在府门前迎接他们。
    “侯爷,有失远迎啊。”甄赫客客气气的拱手,请众人入厅堂坐下,“得知侯爷要来,我即刻命人在衙门附近选了一块好宅子,已经打扫干净,安置好了日常用具,好让侯爷无后顾之忧。”
    裴岳棠客气道:“让刺史操心了,裴某惭愧。”
    “诶,”甄赫忙摆手,“您是侯爷,又是灵武司马,本官有您辅佐指导,是本官之幸,灵武百姓之幸。小事一桩,只稍稍操心费神了而已。”
    临阳侯无权无势,此次任命是圣上震怒罚来吃苦的,这件事在朝为官的无人不知。可甄赫堂堂一郡军政长官,却对临阳侯客客气气,唐堪不由地多看甄赫几眼。
    互相客气几句,甄赫表示已经摆了接风宴,有什么公事都吃喝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
    就在众人准备前往酒楼,有小吏来报“门外有一位夫人自称临阳侯之妻,要见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
    ☆、重圆
    唐堪惊讶不已,“岳棠兄,你妻子不是……”
    “他与我重归旧好。”裴岳棠一脸幸福之色。
    甄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知晓临阳侯早知妻子要来,庆幸自己备下的宅子够宽敞床也够大。他吩咐小吏,“还不快请临阳侯夫人进来。”
    “我亲自去接。”裴岳棠摆摆手,抬步出去。
    “侯爷与夫人真是恩爱。”甄赫笑着跟在后面。
    唐堪与杨瞻对望一眼,小声道:“可真是蹊跷,怎么一路上都不曾听岳棠兄提起?”
    杨瞻叹道:“其实一路来,裴公子与我们甚少谈话。”
    “这样吗?”唐堪疑惑的看他一眼,抓了抓头发,快步出去一探究竟。
    刺史府前,一辆朴素青帘小马车,裴岳棠亲手掀开帘子,另一只手握住从从车厢内探出的手,对车内之人微微一笑,笑意中满是宠溺。
    “小心。”他叮嘱道,小心翼翼的扶着妻子的胳膊,看她步下车辕、小凳。
    唐堪瞪圆了眼睛,此女子头戴帷帽,白纱遮面,穿云纹白色襦衣,下着素雅的水绿色缠枝海棠纹裙子,外套一件同色半臂衫,臂间缠绕如烟般的帔子,与一身月白色圆领袍的裴岳棠站在一块儿,极为相称。
    甄赫真的感叹一声,“一双璧人,天造地设。”
    明明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赶着拍马屁。他撇了撇嘴,拉着杨瞻到僻静处说话。
    在指引下,临阳侯夫人对甄赫稍稍欠身,“甄刺史。”
    “夫人好。”甄赫拱拱手,
    裴岳棠摩挲着妻子的手,“宝瑾一路辛苦了。”
    甄赫机灵,当即说道:“正好,侯爷不如到宅子里看一看?就在隔壁街上。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让下人在咱们喝酒的时候,重新布置。”
    “好,有劳甄刺史了。”裴岳棠攥紧妻子的手,在白纱边低语道:“刺史为我们安置了宅子,宝瑾一会儿好好休息,为夫很快回来。”
    “好。”
    甄赫让其他人先在衙那门里等,带着临阳侯夫妇步行前往新宅子,唐堪与杨瞻正好说完话,看几个人离开,连忙快步赶上来。
    “唐公子,许久不见了。”
    唐堪听见熟悉的嗓音,不大情愿的笑着说道:“嫂子。”
    杨瞻倒是笑眯眯的打招呼。
    很快,新宅子到了。甄赫指着没挂牌匾的门头,解释道:“不知要刻什么字才好,所以等着侯爷定夺。”
    宅子门面就不大,但在灵武郡中算是气派的了。前后三进院子,比侯府的秋阳院大不了多少,但是幽静雅致,几颗绿树红花,墙上的爬山虎生机勃勃,已让人十分满意。
    “裴宅就好。”裴岳棠牵着妻子,在院子里转悠一圈,现下宅子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没有下人,剩了些麻烦事。
    甄赫早发现跟在侯爷后面的随从全是男的,又说道:“既然侯爷夫人也来了,没有伺候的丫鬟可不行。我从自家调拨两个得力的丫鬟,供侯爷夫人差使吧?”
    “多谢甄刺史好意,”临阳侯夫人突然开口,“丫鬟就不必了,侯爷喜好安静,身边有我照顾即可。”
    甄赫琢磨了会儿侯爷夫人的意思,觉得她八成是容不下其他女人在丈夫身边。再看侯爷一副宠爱之色盯着妻子,点头称“没错”,于是不再勉强,“好,但若侯爷夫人哪一日有要求,尽管与我来说。侯爷,您看宅子里还有哪些需要改动的?”
    没有陌生人进入新住所,裴岳棠已经很满意了,“甄刺史心细周到,裴某十分感激。”
    “诶,侯爷不必客气。你我一同为灵武百姓造福,我解你后顾之忧是应该的。”甄赫搓搓手,“若没问题,侯爷,咱们去酒楼吧?”
    “等一下!”唐堪忽然高喊一声,继续笑嘻嘻的对裴岳棠说:“岳棠兄,你看我和杨兄刚到灵武,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合适的住处。我们认识这么些年,如今只身在外,也该有个互相照应,能否让我俩也在这儿住下?放心,放心,我们会交伙食费的!”
    甄赫一拍脑门,连连告罪:“不知唐公子要来,未准备住处,罪过罪过。”
    唐堪还高兴他不知道呢,摆摆手要他不用在意。他又怕裴岳棠不同意,拉出一只默默跟在后面的红素衣,“还有红女侠护我们安全呢!岳棠兄,现在嫂子也在,你不希望出什么事吧?”
    这话等同于打自己的脸,甄赫抢着说道:“侯爷放心,灵武虽地处西北,北邻齐国,但城内绝对安全!我亲手操练出的两万兵马,可以一敌百。”其中有夸张的成分,他不想输给这纨绔子弟。
    唐堪狠狠瞪一眼甄赫。
    “唐兄和杨兄就在此住下吧。不过内子在此,得麻烦诸位住在外院。”裴岳棠之所以答应唐堪,不是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而是想到和双鱼佩一起出现的那封信。
    信上说东西是从唐家的别庄找回来的。
    双鱼佩在唐堪手上,可以理解为事先得到消息,所以偷偷拿走了。如今与他一同来到灵武,令人不由地怀疑是不是想拿回双鱼佩。但是一路上,多番留心观察,唐堪又并无异样。
    而且唐堪身为当今圣上的亲外甥,为何要双鱼佩?只是单纯私藏救人,还是另有图谋,他拿捏不准。诸多疑点,事关性命与国家大计,必须调查清楚。
    人留在眼皮子底下,又有心细如赵慎琢在,必定能水落石出。
    想到此,裴岳棠回首对自己的妻子微微一笑。
    唐堪扑上来抱住裴岳棠,用力一拍他的后背,“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
    裴岳棠推开他,“甄刺史等许久了,我可是也饿了。”
    唐堪愣了愣,随即笑道:“走走走。”
    甄赫道:“侯爷,唐公子,还有杨参军,这边请。”他有些胖乎乎的脸上挂满和善的笑,没有长官的威严与高傲,平易近人的像个兄长,众人自然也和和气气的与他一边说笑一边往外走去。
    裴岳棠临走前,揉了揉夫人的手,叮嘱道:“宝瑾,等为夫回来。”
    夫妻两个的恩爱之情落入旁人眼中,羡煞极了。
    白纱之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
    ☆、红豆
    人走了,门房关上门缩回自己的小屋。
    红素衣跟在临阳侯夫人身后,穿过两道院门来到位于宅子最里的卧房。没有旁人在侧,她亲密的挽住侯爷夫人的胳膊,仿佛相识已久,“以后在灵武,不愁没人陪奴家买衣裳首饰,吃喝玩乐了。”
    话音未落,临阳侯夫人猛地揭开帷帽,露出的竟是一张俊秀的男子脸庞。
    “我不懂这些。”赵慎琢叹道。
    红素衣掩嘴轻笑,故意说道:“不懂,可以学。姐姐我不收一文教你。”
    赵慎琢将手中包袱交到她手上,“先麻烦红先辈教我如何化妆。”他揉了揉眉心,临阳侯为了方便私下活动提议扮作钟宝瑾,他之所以答应,一则觉得临阳侯说的有理,二则想试探唐堪。
    他看的出唐堪对“临阳侯夫人”的出现,表现的不满,这种情绪可以归结于“明明为求自保逃离裴家,却又厚脸皮回来了”。但是绑匪是知道与临阳侯成亲的是他,而唐堪能在侯府见缝插针的一面警告他一面表现出和善的模样,他故意打招呼,一模一样的嗓音再度出现,不信唐堪能无动于衷。
    可是唐堪从最开始的一句“嫂子好”后,明明有诸多机会,却再没有悄悄与他说什么。
    是尚未摸清楚状况而有顾虑,还是因为这次没有人质在手而不敢有小动作?
    如此一来,又要为唐堪是否是绑匪打上疑问。
    不过至少,唐堪一定认识绑匪。
    或许应该再等等。
    赵慎琢心里想着事情,手背忽地被红素衣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垂下手,紧接着脸颊就被一双纤纤玉手给捏住了。
    “赵郎君,你这回是真脸,还是易的容?”赵慎琢迟疑了一下,红素衣松开手,“罢了,奴家没兴趣了。”
    她不追问,赵慎琢也不接话。
    临阳侯给的画像上,是女装的真实容貌的他,所以无需再易容。唯一麻烦的是,没有了青芸在身边,他只能顶着这张脸穿女装,幸好不是没见过,倒也不觉得怪异。
    回想起在戏班时,男旦对他说,本身人生就如戏,全当在演。
    便也心安无所谓了。
    红素衣认认真真的化妆,不时调笑两句,或是告诉赵慎琢该怎么抹胭脂描眉。
    不多时,镜中映着的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位容貌秀丽的美人。
    红素衣取了蔻丹,要赵慎琢伸手。
    他忙说:“多谢红前辈帮忙,我自己会弄。”回头就忘了这回事。
    红素衣不勉强他,抱着手臂,兴奋的看着那张脸,“赵郎君满意吗?”
    “满意。”比青芸还要了得。
    红素衣打趣道:“一会儿侯爷回来,定要问这是哪家如花的小娘子了。”
    “……”赵慎琢一点也不想看到临阳侯这么问,岔开话:“请红前辈莫要告知唐公子他们,临阳侯夫人是假扮的。”
    “放心,奴家只负责保他们安全,不会谈论其它。”红素衣坐在妆台上,晃荡两条腿,“你上次与奴家说唐公子的事,后来奴家想了想,他确实古怪,总缠着侯爷不放,明明他最先是要陪伴杨公子的。”
    赵慎琢问道:“前辈有没有觉得唐堪对临阳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