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修边幅的萎靡样子与平时风度翩翩的他大相径庭,让一干女下属差点没敢认。
    因为晚上总是闹腾睡不踏实,张语恬终于感冒了,张唯谨只得请假把孩子送去看病。家里一老一小都进了医院,男人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地团团转,几天来最奢侈的念头就是睡个囫囵觉。
    好容易熬到周末,以为邢亮会回家的男人带着身体刚好一点的女儿眼巴巴地在家里等着,可是过了中午也没见他回家,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
    “爸爸……恬恬要吃大虾!”邢亮做的油焖大虾是张语恬最喜欢吃的菜之一。就这道菜而言小人精连张妈妈的手艺都看不上,总能吃出奶奶出品和哥哥出品的细微差别,稍有些不一样就不肯吃了,“要亮亮哥哥!”
    张妈妈一大早已经去医院陪丈夫,留下张唯谨在家里看孩子,其实也是让他在家里休息休息的意思。听女儿这么一闹,原本就想邢亮想得厉害的男人终于获得了最有力的支持,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张唯谨在送邢亮去学校之前,给他买了个手机,是当时的最新款,花了不少钱。那天邢亮没有推辞,默默地收下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主动给张唯谨打过电话,只是回复过几次短信,大概说了说一些自己在学校的饮食起居。
    手机只响了两声邢亮就接了,张唯谨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
    “怎么没回家?”
    因为实在太过想念对方,男人甚至忘记了寒暄,直接将心里所想说出口,那语气竟是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委屈。
    “嗯,昨天测验,今天早上老师要讲卷子。”邢亮倒是很平静,不过下一句话仍旧泄漏了他的心思,“张大哥他们到了吗?”因为担心地方不够住,他今天其实没打算回去。
    “还没,他们要下个星期二才到。”立刻听出他的顾虑,张唯谨心里微微一疼,“今天回来住吧,我……恬恬很想你,一直闹着要吃你做的油焖大虾。”总算是悬崖勒马,男人实在没好意思把自己也加上。
    一个星期没见,张唯谨再看到邢亮的第一感觉是他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的伙食不够好,还是学习太累。还没发表意见,邢亮见他一副颓废潦倒的样子倒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靠,你怎么跟个山顶洞人似的。”毕竟是个帅哥,张唯谨平时挺注重形象,也收拾得很清爽,这么胡子拉扎头毛乱飞的样子连邢亮都很少见,即使是谭翠屏和他闹离婚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落魄,“胡子几天没刮了?再过两天可以直接当猪鬃刷子使。”
    见他笑得慧黠张唯谨心里蓦地一热,当下跟着傻笑起来,连替自己辩解的念头都没有,“剃须刀突然坏掉忘记买……”
    “哎,你床头柜的抽屉里不是有个新的么?”这个理由让邢亮有些不可思议,“去年过生日张守平送的,你还嫌样子不好看。”
    “哦,我没注意。” 每天忙得团团转,男人何曾关心过这些东西。
    “家里有菜没有?要不我去买点……晚了虾就不新鲜了。”邢亮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就想起刚才男人说张语恬要吃油焖大虾,立刻又打算起身出门。
    “等一下!”受不了邢亮一回家又要出去,张唯谨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朝自己一拉。激动之下劲儿使大了些,男孩没防备失去平衡,一下撞进他怀里。
    “唔!”鼻子撞得生疼,邢亮哼了一声,接着便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28
    “没事吧?撞哪儿了?”张唯谨连忙搂着邢亮上下查看一通,见没什么大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即觉得不妥立刻又把手放下,“我先去收拾收拾,恬恬这会儿在睡觉,等下叫上她咱们一块儿去超市……”
    话音未落,邢亮的双手已经圈上了他脖子,两个人身体紧贴。
    “哎,怎么了?”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张唯谨仍旧察觉到邢亮这个动作背后明显的依赖。男人心里知道这孩子和一般离家求学的同学不一样,没有亲人的他一个人出去住,肯定会感到寂寞和不安,心疼之余忍不住在他的脊背上轻轻拍打抚摸,“好了好了,过阵子我一定去接你回来,先忍耐一下,我……”
    见他这样子张唯谨真是舍不得,嘴上安慰着,心里一个劲在想该怎么说服母亲让这孩子回家住。此刻男人心里很惭愧,如果当初忍住不对邢亮胡来,现在也不会弄得他有家不能回。
    邢亮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将对方的脖子拉下揽得更紧,抬头主动吻住了喋喋不休的男人。
    张唯谨的脑袋里一晕,数日来对他的记挂牵念如同洪水溃堤一般汹涌袭来。
    虽然没有经验却学习得很快,邢亮凭着本能贴着男人轻轻磨蹭,反倒是张唯谨心中有了顾忌,显得有些迟疑。
    发现对方似乎不在状态,邢亮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狗一样直朝张唯谨怀里钻,嘴唇也从他的唇瓣慢慢滑到嘴角和下颌,短短的髭须扎在脸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痒麻。对男人迟钝的反应仿佛有些不满,男孩埋怨似的在他上下滑动咽喉上轻轻一咬。
    “小亮……”张唯谨的呼吸立刻乱了一拍,声音也变得粗戛,忍耐地按住邢亮已经伸进他家居服里的手,“别淘气。”
    听他的口气竟然像是在拒绝,邢亮的动作僵了一下,抬头望着张唯谨,眼神有些委屈,“你不喜欢我亲你?”
    邢亮低哑的嗓音响在耳边,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就像是要嵌进他的胸膛,对他疼到骨子里的张唯谨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考验,大冬天的汗都出来了,“你还小,我不能对你做这种事……”母亲说得没错,邢亮是个男孩子,而且才十几岁,作为成年人他必须得控制住自己,否则将来这孩子怪他怨他,男人只是想一想也觉得难以承受。
    “可是你都这样了,不难受吗?”因为试过一次,邢亮深知这其中的痛苦。那天张唯谨吻得他七荤八素之后就走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花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两个人的身体仍旧紧贴,邢亮屈膝在男人的鼠蹊恶作剧似的蹭了蹭,立刻感受到对方那明显的欲`望,“那里……会疼吧?”
    “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个小祖宗,是想要将他凌迟处死吗?张唯谨不打算任由邢亮继续在自己身上胡来,一方面又真切地感受到他热情如火的痴缠,舍不得将他推开,那一刻真是冰火两重天。
    “为什么要忍?”邢亮微微喘气,挣脱男人的手探进他的休闲裤内,“我帮你……”数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男孩想起那时候张唯谨脸上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蓦地浑身发热。
    “小亮,你做什么!”张唯谨差点跳起来,感觉那孩子微凉的手精准地抓住他发烫的阴`茎上下摩挲,纯粹生理上的愉悦让他差点发出呻吟。被那稚嫩的手法撩拨得眼前金星直冒,欲`望淤积太久的男人没花多长时间就射了,精`液沾了邢亮一手。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先输了一招,张唯谨忍无可忍地将邢亮整个放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拉住他的手用纸巾擦干净,恨恨地骂了一句:“小流氓,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看见张唯谨的眼底充满了压抑的欲`望,再感受他粗重温热的鼻息喷上敏感的肌肤,邢亮的双颊立刻泛起了红晕,却并没有反省的意思。他就是想这么做,他想张唯谨抱他,亲他,想和他更为亲密地接触。即使年轻如邢亮也隐隐知道,这些举动对两个人来说意义非凡。
    “以前……帮别人做过一次。”气恼张唯谨刚才的拒绝,邢亮调匀了呼吸故作冷静地说。为什么还嫌他小?他十四岁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还是张唯谨自己教的。
    “什么?”男人震惊得声音都变了,一颗心炸成玻璃渣子四处乱飞,“什么时候?你跟谁做的?”张唯谨简直是痛心疾首,这孩子什么时候受了坏人欺负,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畜生……平时温和无争的男人此刻竟然有了杀人的冲动。
    “嗯,是前几年……”邢亮轻轻吐出这几个字,见张唯谨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露的样子,才隐隐察觉玩笑似乎开大了,他一着急便全盘说了出来,“哎,那时候有人喝醉了酒躺在沙发上,裤子也不穿……我一时好奇才去摸了几下,谁知道他就……他就射了我一手一脸……”
    邢亮没好意思说下去,一张脸越发红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唯谨拼命回忆才隐约记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那似乎还是在女儿出生之前发生的,当时他一直以为自己做了个很舒服的春`梦——能记得这些,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一直记得邢亮偷偷在厕所里洗内裤被他撞见的事,还很欣慰这孩子长大了……现在想来难道是因为这个?
    “小亮,我……”让这孩子走上歪路的罪魁祸首原来就是自己,张唯谨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听他说自己竟然还射到他的脸上,难以想象那幅画面的男人于惶恐之中竟然夹杂了一丝悸动的颤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额滴个神,原来不止初吻,这孩子连右手和梦里的第一次都给了自己,那一刻男人自觉罪孽深重压力巨大,又喜又忧连胃都疼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虽然声音越来越低,邢亮毕竟还是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突然间男孩住了嘴,因为张唯谨的手已经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见邢亮身上的牛仔裤兀自绷得紧紧的,脸上和脖子都泛着娇艳的红晕,张唯谨心中又是喜欢又是疼惜。犹如初尝情味的小毛头一般,男人抖着手将他抱起来靠在沙发上,花了好一阵才打开他裤子上的纽扣。接着他缓缓地半跪在地上,将头凑了过去,隔着薄薄的布料虔诚地描绘着那个青涩凸起。
    “嗯!”
    第一次享受这种经验的邢亮有点惊吓,差点坐不住,张唯谨立刻按住他的手,男孩这才安静下来,捂着嘴浑身发颤。
    张唯谨的技术并不熟练,却胜在认真和执着。吸到后来邢亮咬着牙关几乎难以自持,虽然全身的衣服都一直穿得好好的,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赤`裸着身体被张唯谨包裹在温暖的怀中无所不为,这种想法让他感到羞涩而狂乱。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张唯谨的一记深篌让早已溺毙的邢亮连警告对方的余裕都没有,一个挺身全部交代在男人口中,嘴里呜咽眼角发红,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张唯谨吞下那些青涩的体液,他只觉得激动并不感到特别难以下咽。抬头见那孩子用手挡着脸,薄薄的胸膛不住地起伏,男人这才有些惶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格的举动吓到了他,“小亮……?”
    听到他有些担忧的呼唤,邢亮这才放下手睁开眼睛。泪眼模糊中他看见张唯谨的嘴角挂着一点点白色,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邢亮难以自持地扑进他的怀中,两个人跪在沙发边上紧紧地拥抱着,男孩凑上去舔掉他嘴角上残留的精`液,然后颤抖着双唇和他接吻。
    事情好像有些偏离了轨道,可是张唯谨没法放开他。原本就铺着地暖的房间仿佛一下子升温了好几度,张唯谨慢慢压在了邢亮的身上,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印下无数激情的见证。
    “爸爸,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张唯谨的大脑皮层,两个人才从无边的情潮中浮出水面。邢亮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推开张唯谨,拉好已经被推到腋下的t恤,张唯谨也慌忙拢上衣襟。在小女娃纯净的眼神之下,两个人如同被抓了现形的贼一般无地自容。
    “哈哈,爸爸和哥哥在玩游戏……”张唯谨欲哭无泪,只得干笑着对女儿解释。话一出口他瞥见一边的邢亮又是尴尬又是忍俊不禁的表情,心里也止不住的懊恼,这个借口的确太他妈挫了,恐怕也只有三岁的孩子才能接受。
    想起老妈的忠告,再看看女儿不解的表情,张唯谨此刻恨不得自断双臂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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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严博士携全家回国之后,张唯谨将自己的卧室腾出来给哥嫂和侄子暂住,自己则带着女儿住进了邢亮的房间。一下子多了两个小哥哥一起玩,恬恬倒是很高兴,只是晚上仍旧见不到邢亮,小姑娘每天不免要缠着爸爸问东问西。
    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张敬安也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医生嘱咐家属一个月之后再让病人回医院做化疗。
    张唯谨知道外科手术不算什么,真正折腾人的还是化疗的副作用带来的痛苦,大部分患者都很难熬过这一关,而张敬安又并非一个特别合作的病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没底。好在这会儿全家人都聚齐了,凡事有母亲和大哥拿主意,他反倒回归了没心没肺做幺子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