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上班了。
想到两个人因为这种事而双双缺勤张唯谨心里惭愧得不行,自己一个老油条倒也罢了,邢亮还是个高中生,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能对他下手真的只有用禽兽来形容,偏偏自己还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那点控制力就跟个吸白粉的差不多……
电话接通之后张唯谨连忙收敛了心神,清了清嗓子,“小杨啊,今天我有点不舒服不过去了,那个报名资质审核……呃……”
一本正经地交代工作之际,突然察觉到有人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张唯谨不由得顿了一下,那人紧接着贴在他身上,抱得紧紧的。
“今天一定要完成所有报考人的资质审核,然后全部交到顾处长那儿去,嗯……”他越说越费劲,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赤`裸的胸膛恶作剧似的挑`逗,温暖的吻也印上了后背的脊骨。
极力忍住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张唯谨飞快地了一句:“有什么事就打给我,或者找刘姐,回见。”
他挂了电话之后那人手上的动作反倒停了下来,张唯谨甚至能听到身后促狭的轻笑,一转身没好气地将那家伙抓进怀中,作势要掐他脖子,“小王八蛋,你成心的啊!”要是刚才在电话里对女下属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他往后还怎么回办公室混日子。
“你居然逃班。”邢亮笑嘻嘻地,到底是年轻,虽然没睡多久但是精神仍旧很足,“请问张副处长贵体何处抱恙?”
“靠!你个小白眼狼。”张唯谨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这不是担心你才留下的嘛,真是狗咬吕洞宾……我也给你请了假,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嗯。”听他这么一说邢亮收起笑容低下了头,轻轻吐出几个字,“刚才我还以为你走了。”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他真的吓了一跳。
张唯谨连忙抱紧他,“别胡思乱想。”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会尽快接你回家。”
虽说昨晚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母亲摊牌,但是想到她心脏有毛病怕是经不起刺激,张唯谨不免有些踌躇,又怕自己越拖越久委屈了邢亮,一时间不由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不用那么着急。”邢亮原本在他怀里趴着,听到男人的话突然抬头说了一句,“我住学校挺好的,你不要去催张大哥啊。”他以为张唯谨的意思是要尽快将张正严一家打发走,生怕引起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
张唯谨见他这么懂事体贴,舍不得给他增添烦恼,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再睡一会儿,我下去给你买卷饼油条和牛肉粉。”
33
张唯谨回家后一直在琢磨怎么能让母亲试着接受自己和邢亮的关系。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拼着被老妈凌迟处死他也是绝不会抛下那孩子的了,可是如果因此而气坏了高堂父母,那他们俩岂不是要万劫不复,邢亮的立场也将会变得十分尴尬。为此男人反复斟酌良久,竟然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弟弟心事重重的样子全都被大哥张正严看在眼里,只是他回国任职的计划申请正在走审批程序,这段时间不是在研究所就是在医院照顾父亲。等到化疗一个疗程结束,张敬安的身体状况也恢复得不错,这位兄长才得空将弟弟约出来说说话。
单纯男人之间的聚会,两个人坐在以前最喜欢的小饭馆里,叫上了啤酒和小菜。
“咱们多少年没好好聊一聊了。我不在的这些年,这么多事都让你一个人担着,真是挺内疚的。”张正严长相和弟弟颇为相似,只是他习惯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有些老气,再加上个性比较严肃内敛,不如张唯谨那么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因而单从外表上看来没有弟弟那么抢眼。
“大哥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原本就是我份内的事,有什么好内疚的。”张唯谨给哥哥倒上啤酒。两兄弟从小感情不错,他一直以来都以有个特别会念书的哥哥为荣,更是从未想过要将家里的责任推给兄长。
“嗯,我出去转了这么十几年,事业算是有点小成,如今也是时候回来承担点义务了……”张正严啜了口酒,声音有些低沉,“妈给我打电话说爸得了胃癌,除了给她钱以外我竟然帮不上一点忙,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
“这……”张唯谨当然希望大哥能回来一家团聚,但是也有别的考量,“国内国外的体制毕竟不同,你回来能呆得惯吗?”他听说很多海归学者回国后极不适应,还有人因为承受不了压力做出极端行为,不禁有些担心。
“这个你放心,我又不是在玻璃屋里长大的书呆子。”张正严对他微微一笑,“两边是怎样的情况我都很清楚,我说要回来就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听哥哥这么一说张唯谨登时放心了,也是,大哥年轻的时候从学习外语到申请学校全都自己一手包办,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还需要做弟弟的提醒,“那就太好了,你不知道老妈多想你家张念榆和张念梓,刚回来那阵子成天挂在嘴边,巴不得打包带回来……”
“哎,那两个小讨债鬼不说也罢……说说你吧,以后怎么打算?”张正严看了弟弟一眼,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主要是想问问,你和那个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事儿妈知道吗?”
“大哥,你……”张唯谨一下子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哥哥会突然问他这个。
见弟弟突然陷入沉默,张正严挑了挑眉,“是你嫂子跟我说的,她说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大对。一开始我还真没想到那儿去,后来你们张语恬和我说爸爸和哥哥在沙发旁边玩游戏……”
“大哥!”张唯谨听到这里,一下子窘得没边,汗都差点下来了,原来做坏事的报应都在这儿等着他呢。苍天大地,这一家子人,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张敬安之外,老的小的一个个都精得跟诸葛亮投胎似的,想要瞒天过海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做过了?”看他副这模样张正严也知道没什么好问的,游戏都玩到客厅里还叫闺女瞧见,那想必该做不该做的都差不多了,也没有必要再去讨论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以他对弟弟的了解,张唯谨绝对不是那种想尝尝鲜寻求一时刺激的人。
“嗯。”已经完全放弃隐瞒的念头,张唯谨干脆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争取落个宽大处理。
“原本这种事情我不该多嘴。”张正严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为难,“不过,我瞧老妈那边你估计不好过关。”
“唉。”大哥这一句话说中了张唯谨几天来的心事,他不由得长叹一声,肠子都快成了海带结,“妈一直怨我呢,还找了个借口把那孩子送到学校里去,不让我和他见面。”想到邢亮孤零零地一个人过日子,张唯谨连觉都睡不好。
“她心脏有毛病,不能刺激她。”张正严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慢吃下,“你们这事儿,我看只能慢慢来。”
和兄长相处多年,张唯谨听他的口气,知道他准是已经替自己想出了好主意,不由得立刻喜上眉梢,“大哥!”
34
虽然兄长打了包票要帮忙,可是张正严也说了,等他一家搬进新单位给安排的房子起码还要半年,父亲的身体也还需要用心照顾,这段时间张唯谨得暂且忍耐一下,“这事儿不能急,时机成熟了我自有道理,你再等等。”
张唯谨一想邢亮再一年就要高考,的确也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闹家变,自然也无异议,只是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能好好照顾那孩子,心里不禁有些内疚。
高二的暑假学校只放了十天,这期间邢亮只跟张唯谨在家里匆匆见过一次面,因为张敬安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了。
第二个疗程还没开始,老爷子就一直喊背痛,医院给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果然是复发了,而且病灶已经转移到双肺,这次恐怕是回天乏术。
张唯谨心里明白,父亲是个几十年的老烟枪,生病之后医生明确下了禁烟令他简直度日如年,回到家里才如蒙大赦似的,经常躲起来偷偷抽烟,根本没把病情当成一回事。张唯谨碰到过几次,怎么劝他也不听,被儿子教育得急了张敬安还撂狠话说你让老子死痛快点就是尽孝道了,搞得张唯谨很尴尬。
秋天到来的时候,张敬安在医院溘然长逝,去世前儿子媳妇都在身边,连邢亮也从学校赶回来见了他最后一面。老人的葬礼办得简单而隆重,只有三岁半的张语恬还不太理解死亡的意义,对抱着她的邢亮得意地说哥哥你们都被叫去磕头了,恬恬没有。
因为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全家人虽然难免悲痛,却也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尤其是张妈妈,带着两个儿子体面地将丈夫的丧事办完之后,每天照旧晨练买菜帮儿子媳妇照看孙子孙女,该怎么过怎么过。有亲戚见她身体硬朗人又开朗随和,说要给她介绍个老伴儿,老太太微微一笑说这辈子有这一个就够呛了,您还让我再去找个死老头子来伺候啊。
张唯谨当时在场听见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但心里更多的是羡慕父母这种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的感情,如果对方是邢亮的话……虽然知道那孩子对自己一往情深,可他是那么的年轻,应该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想到这些总是让男人心中充满了各种矛盾和不安。
到了农历新年前后邢亮终于可以放假回家,因为张正严单位的房子才刚批下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每天晚上他还是得去解放路的小房子里睡觉。尽管张妈妈一再强调让邢亮留下来张唯谨晚上过去,但邢亮觉得这样不好,说什么也不同意。
两边房子相距的路途其实并不算很远,可舍不得邢亮一个人在路上奔波,已经考过驾照的张唯谨一狠心干脆去买了辆车每天接送他。
年三十晚上全家人守岁到十二点,张妈妈带着眼皮直打架的张语恬先去睡了。邢亮见时间不早怕耽误大家休息,就起身说我过去了明天再来,张唯谨一听连忙拿了车钥匙带他下楼。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车辆也极少,倒是并不安静,偶尔想起一阵阵喧闹的爆竹声,闪亮的烟花也不时散在头顶,幻化出刹那光华。
车开得很慢,却也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便开到目的地。邢亮打开车门,对张唯谨说我进去了你开车小心。
见他孤零零地走进那看起来黑洞洞的旧式单元门,在这万家团聚的日子里尤其地显得揪心,张唯谨心疼之下没有多想,连忙下了车锁好门,匆匆叫了一声:“邢亮!”
男孩听到这声呼唤立刻停下脚步,只犹豫了一秒便转身朝他奔过去,两个人在黑暗的楼道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在这儿陪你。”张唯谨搂着邢亮在他耳边低语,大手抚上他的头发,“不回去了。”
“嗯。”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间风大,邢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一进家门,邢亮就将张唯谨压在大门上,急切地抬头凑上去狠狠吻他的唇。男人一下子有些发懵,慌忙闪避着双手抱住他的头,气息微乱,“小亮,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这个……”
邢亮没说话,一双黒阗阗的眼睛直视着他,嘴角带着狡黠的微笑,仿佛在问:“真的吗?”
见到他这个笑容,张唯谨想到那次毫无节制的胡天胡帝,突然觉得没了底气。可是想着父亲新丧不久,母亲又是那种态度,更何况自己是个大人总该比这个孩子多点自制力,随即低头在他鬓边轻轻一吻,“乖,好好休息,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这种事情有什么辛苦的……”邢亮脱口而出,随即觉得对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求欢未免太过露骨,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羞恼中抬手给了他一拳。
“真的感觉那么好?”不甘心刚才被这小坏蛋摆了一道,张唯谨握住他的拳头,抓住机会朝他坏笑,想到那天做到后来这孩子差点晕在他怀中,嗓子都叫哑了,男人知道他显然和自己一样沉迷其中。
“靠!你滚!”邢亮立刻败下阵来,放开张唯谨一闪身溜进了洗手间。
可能是觉得刚才有点丢人,洗漱之后邢亮也不缠着张唯谨了,见男人在小床上铺了两床棉被,便一声不吭地自己钻进了靠墙的那一边,蒙头就睡。
张唯谨挺得意,心想我几十岁的人了还收拾不了你个小东西那可就真是白活了,随即便在邢亮身边躺下,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邢亮不耐烦地拧了一下`身体,表示不想理会他。
知道他是在害羞,张唯谨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挨了邢亮一脚,知道不可让他恼羞成怒才识相地收声。
睡到半夜张唯谨是被下半身的一阵胀痛给弄醒的,睁眼一看那小鬼的一只手早已越过边境线伸进了他的内裤里调皮捣蛋,偏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