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划统治十六国的一颗棋子,但她死后,太祖便将她的名字在天朝的记册上删去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荷清婉’这个名字,也几乎没有人知道太祖曾经有册立过皇后,毕竟‘明月贵妃’这个名字,在那样的时代里,才是最鲜艳的史记……
她的身子一动,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将眸光转落到她身上,却见她已经睁开双眼,且额头上的冷汗连连,在看到他时,竟是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焦急了唤了一声皇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她依恋的轻唤时,心头竟是一痛,这痛似乎要将刚才的思绪全部碾成粉末一般,他望着,看着她看着自己的眸光,拿起丝帕轻试着她的额头,轻柔的安慰道:“做噩梦了……”而后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顺便找了一个借口,低声道:“还好没有发烧……”
她的眸光显得楚楚可怜,令他动容,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哄她入睡,但是却见她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手,只是此刻的力气竟显得有些虚弱,而后道:“臣妾……有没有说梦话?”
他的手一僵,眸光划过一丝紧张与慌悸,但是在看到她眼中的不安时,被自己强硬的压下,他有些心疼的低首吻了一下她轻煽的长睫,却依旧纠结于她的那句‘我不爱你’,闭上眼,而后浅笑着对她道:“明月说很爱朕……”
她一愣,而后却是带着调皮的道:“皇上在笑话臣妾……”
“没有……”他带着焦急的脱口而出,伸手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早已敛下,但却在看到她面容上的错愕时,才察觉自己又失控,他有些挫败的闭上眼,将她的身子带进怀中,在跟她将话说白,可是偏偏吐了一个‘朕’字时,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紧搂着她,亲吻着她的发丝,叹息的低呢:“朕等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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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东方渐渐泛白,早已醒来的他一直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昨夜,或许是真的累了,竟是一直蜷缩在他的怀中,如同一只乖小可人的猫儿一般,紧紧依偎着他,仿佛他的胸膛就是足以她栖息的地方,并且在窗外的丝丝冷风弥漫时,更为贪恋的靠近他,寻取温暖……
他有些失笑的将她搂在怀中,让她安心沉睡,可是自己,却是一夜烦乱,无法成眠,昨夜发生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不断的重复,她说‘我不爱你’时的决绝口气一直回荡在自己的心头,他并不想纠结在这个像是魔咒一般的无形网中,可是他的心却怎么都不允许他停下来,他介意她说这句话,更是介意她叫唤太祖的名字,该死的介意……
五更天的锣鼓响起,再一次打断他的思绪,门外,秦安的脚步声,而后,屏风后面的声音响起:“皇上,该起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闭上了双眼,而后低首望着怀中的女子,第一次不想去早朝,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却……将她的身子搂得更紧,而后低沉的道:“传旨下去,朕身体不适,今日不早朝……”
秦安的身影在屏风后僵了僵,而后低声道了一声告退,便小心退了出去……
“朕留下来陪你……”在寝殿门关上之时,他低首轻柔的对怀中的女子道,而后靠近她的气息,与她相对,他从来都不曾对一个女子爱不释手到这种程度,可是他所有的第一次,都像是预兆了这一个不吉利的开端,就如他第一次迷上的女子,竟是一幅画像一般……
闭上眼,薄唇轻柔的吻着她精致的面容,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轻道:“就算不爱,朕也打算将你一辈子拴在身边,你死心吧……”他不想对她狠,但是,在今日之后,他似乎应该对她狠一点,毕竟,她被他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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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高升时,秦安再次来报,说欧阳迟求见,他小心的离开她,独自起了身,欧阳迟还没有将冷孤云交付给他的征集兵马的任务完成,却还有心思来管别的烦心事,他倒还真的是‘老当益壮’,薄唇抿出了一抹冷笑,他让秦安在屏风后为他更衣,而后大步走出寝殿,叫秦安让欧阳迟在‘未央殿’的西侧偏殿等候……
待他到西侧偏殿时,欧阳迟似乎已经等待多时,在见到他时,赶忙下跪拜礼,叩首道:“老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拧紧剑眉,却是冷笑道:“相父大人还真是有心,但倘若朕当真万岁,那岂不成妖怪了……”说着,他瞥了一眼欧阳迟瞬间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负手道:“丞相有事快说……”
欧阳迟弓着身子,先是赔了一个笑,而后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老臣并非有意打扰皇上调养病体,只是老臣今日上朝之时,听到帝都内流言四起,说上官尚书贪赃枉法,不得好死云云,老臣见事态严重,所以才贸然见驾,还请皇上恕罪……”
上官忠……他剑眉紧拧,在他所谓的‘流言’二字上定格,上官忠虽然并非一个老实臣子,但是他作风一向检点,当年,他将他提拔上来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虽然深藏不露,但却作风正派,行事检点……
“传言中说了什么……”他拧着剑眉问欧阳迟,但心头却对这件事诸多疑惑,倘若当真在帝都城中能传出这样的流言,那么必然是有人故意中伤,而这个人……
“回皇上,老臣也只是让轿夫去询问了一下,据轿夫回报说,帝都百姓称上官大人贪污受贿,行德败坏,且强抢了一名男子的娇妻,呃……老臣也曾打听过,据说上官大人家中的确有这么一名小妾,据说长得娇柔美艳,不过在半年前就以病死为名下葬了……”
“死无对证?”他冷笑的望着欧阳迟,欧阳迟一怔,但却严词庄重的道:“这件事算是死无对证,但是那名小妾的丈夫却尚在,并且有证人可以证明,至于上官大人贪污受贿之事,老臣也已经找到了几个证人,他们都可以证明……”
“那依丞相的意思,是要立刻查办上官爱卿?”他冷沉的道,脑中思绪着究竟是谁要致上官忠死地,但在想起萧童与明月所设下的投尸入井的计划时,心一怔,眸光猛的一眯,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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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不敢,但是老臣与朝中百官的确听到了对上官尚书不利的谣言,因而才冒闯‘未央殿’求见皇上,皇上,倘若上官尚书身处清白,那么彻查此事并非会对其名誉受损,反而更能说明我天朝的威严,震我皇威……”欧阳迟大义凛然的道。
“如此说来,朕倒是要感谢国丈大人了……”他握紧拳头,对欧阳迟的话不屑一顾,但却在想起明月之时,不禁闭上了双眸,冷清道:“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便交于国丈去办,朕相信国丈决不会让朕失望……”
她终究还是要除去上官婉儿,当初,她曾陷害过上官婉儿一次,但是却没能成功,如今,竟又卷土重来,而他,却只能再成全她一次,握紧的拳头泛起青筋,心头泛疼……
“老臣尊旨,老臣定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以宽圣心……”
欧阳迟分外欣喜的道,但是话说到一半,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眸光转动一圈后,忙跪拜在地,恭敬的道:“皇上,关于皇后娘娘言语失德一事……老臣已经有些时日未能见到皇后娘娘,不知今日可否求见?”
果然是老狐狸,他的薄唇抿起冷笑,道:“连国丈大人都知道皇后言语失德一事,看来朕的皇后的确该好好学学礼教七出了……”他转身走向殿内,坐在龙椅上,冰冷的望着欧阳迟,等待他的下话……
欧阳迟的面色顿变,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道:“皇上所言极是,皇上所言极是,那……老臣告退……”说着,竟将额头在地上重重一拜,可谓是落地有声。
“不送……”他眸光别具深意的望着他,浅笑道:“国丈一路小心……”
“承蒙皇上金口,老臣自当谨慎……”欧阳迟冷着脸说完这句话后,随即转身离去……
他轻敲着御案,撑起额头冷笑着看他离去,但却在打算重回‘长生殿’陪明月之时,眼角却瞥见了一抹素洁的身影从石柱后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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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梅开时 25帝王篇,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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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他与欧阳迟的对话……大殿中央,他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她迅速消失在外殿中的那抹素洁,袖中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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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央殿’的旁殿中回‘长生殿’的途中,他来回徘徊了许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如此的徘徊,明明心里很想见她,陪伴着她,但是却在想到她竟是那样一个聪慧绝顶的女子,即便他对她再好,她也不放弃自己的计划时,他的心就像是置身云里雾里,不知道到底该恨,还是该继续这样再装傻下去……
从当初的挣扎到今日全心的沉溺,他也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痛苦折磨才决心继续与她在一起,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女子他舍不去,也放不开,但是,她的心却就像是一池潭水一般,明明清澈得很,但却始终不见底,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楚她的所想,只能一直像猜谜题一样看着她,猜测她的用意……
望着那扇寝室门,脑海中想她此刻的神色,而后闭眸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她还在睡,他紧眉望着偌大的床榻上躺着的那小小的人儿,心头有些疑惑的走向她,她的呼吸均匀细腻,并不像是在假装,但是半个时辰前她分明在偷听他与欧阳迟的谈话,可此刻怎会……他有些担心的走上前,看到她睡得香甜,不觉一笑,坐在一旁,伸手轻抚着她的秀眉,但却感觉她的肌肤似乎有些烫,一惊,随即对着门外道:“快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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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太医在把脉之后高呼恭喜,而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无法形容出心头的激动,韩太医告知他,明月的身子康复得极好,但是身子还是不够健朗,所以有孕这段日子要多加注意,因为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无法适应初孕而时常呕吐与厌食……
这是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一切,他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得到了,但是在韩太医告诉他,她的身子骨不一定能受得住孕育子嗣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害怕,那种感觉深藏在心头,让他惶恐,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任何一个女子为他生育子嗣,可是在她出现的时候,他突然想这所谓的‘家’完整起来,想成为了一个丈夫的同时,也成为父亲,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再无情寡义,对于自己的孩子,终究是难以割舍……
想到她的腹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心头的担忧掺杂着喜悦,让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不顾及大殿内还有数名太医,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她已经是他的妻,且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
韩太医望着他,欣喜之色于然外表,与众太医再次跪地,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他握着她的手,薄唇起了笑意,第一次觉得人生之中的确有什么值得恭喜,于是轻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但眸光却始终凝视着沉睡中的明月,在感觉到她似乎有醒来迹象之时,忙转首对数名太医道:“你们退下……”
韩太医叩首称是,而后带着众名太医踏出寝殿,而此刻,睡眼朦胧的明月却也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她可人的神色,心头顿时温柔,于是环着她的身子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亲吻着她的眉眼,百般疼宠的对她柔声笑道:“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