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朝却不在乎地继续说着:“没听过吗,失恋就像是一场重感冒,我现在
就在重感冒中,你指望我能有什么好的状态。”她淡了一句,等到侍者将叫的东
西全部送上来之后,她微笑着看向简思:“别担心,沈让不爱我,爱的是你,你
很幸运。”
“顾小姐……”
顾西朝在想什么让她看不清,不明白她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又想表达什么?
顾西朝冲着简思笑笑:“得,别顾小姐长顾小姐短的,叫我顾西朝,或者西
朝,反正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简思喝了一口长脚杯中的白水。
她有此无力。
时于顾西朝她并不希望有更多的接触,可是顾西朝却时她没有任何的恶意,
所以她不能。
顾西朝眼中闪烁着浓烈的光芒,就像是万能灯照耀在脸上一样。
“别担心沈让的家庭,他要娶一个人,谁说了也不算,所以那些小说里三流
的套路在他哪里走不通的,把心放在肚子里。”
简思看向顾西朝。
顾西朝的睫毛长而密,上下忽闪忽闪,双手支撑着下巴。
顾西朝直视她:“看我千什么?觉得我很奇怪,叫你出来就是为了和你讲这
些?”
顾西朝切着手中的牛排。
“我也想拿出一沓钱或者一张支票给你,打发你,就像所有小说电视剧里演
坏人的角色一样,可是我不是别人,我是顾西朝,找来自名门,我有我的教养,
没了沈让我还能遇到什么张让、王让的,我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过了这一阵子
也就好了,毕竟我现在是因为心里不舒服,谁让我实在不觉得你哪里有能比得上
我的地方,简思你得承认吧,其实我张的挺好看的,家事也不错。”
简思苦笑。
顾西朝这算是夸她还是损她?
莫名的两个人就化敌为友。
女人之间的友情就像是男人和女人的爱情一样不可理喻,难以明白。顾西朝
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她开朗活泼,虽然脸上有压抑的低气压,但一点都不影响她
的美。
简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明明有韩晓宇的例子,她应该对顾西朝有所防范
的,可是她却没有。
顾西朝也比简宁大不了几岁,简思想,她应该是喜欢顾西朝的,因为她的毫
不隐藏的讨厌自己。
她说讨厌你,说讨厌死了你,可是她是用说的,而不是埋在心底。简思的心
稍微放松了一点,可就是有种说不明的情绪在心间盘旋。
她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很怪。
顾西朝看着简思微笑的脸,有那么一秒的时间终于明白沉让为什么会喜欢她
了。
看着简思,心中那可浮躁的心就会随之淡定下来,她身上没有一丝的尘气,
有的只是一尘不染,让人难以控制的去接近。
如果她是沈让,她也会爱上这样的女子。
××××
顾西朝看着简思微淡的脸盘。
幸福的人也就如此吧。
暖暖的冬阳映照在顾西朝的脸颊上,她的脸有一点刺白,有一点瓷白。
被勾画得卷翘的睫毛细细煽动,掩盖住她内心的荒凉。
对,荒凉。
“简思……”她伸出有些瘦弱的右手,脸上带着微弱的笑意:“我们做朋友
吧。”
既然是沈让选择的,那么她给予尊重。
喜欢简思了也就等于喜欢沈让了。
阳光打散在简思如玉一般的白瓷面孔上,她点点头伸出手,和她瘦弱,娇小
的掌握在一起。
吃过饭之后顾西朝和简思告别。她们分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顾西朝脸上挂着笑容,真诚的笑容。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的奇特,她竟然和心底里该是最讨厌的人成了朋友,
风一吹,吹的西朝的脸有些红。
顾西朝,该振作了。
笑笑,拉拢拉拢衣领。
简思走了从餐厅出来,慢慢走着,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打在脸上的暖暖,感受
着鞋子和地面做最亲近的接触,街面上突然响起刺耳的救护车声音,她转过头,
顺着车子看过去,人太多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太远了。
她笑笑,看向天空。
冬天马上就要离开了,春天就要来了。
笑意闪现在唇瓣。
而另一边……
顾西朝,笑着倒在地上。
她闻见了春天的气息。
××××
简思下班的时候沈让来接她,他就站在银行对面的马路上,腰背依靠在车子
上,看着她。
这个时候天气还是很冷,他的鼻子有些红,风吹乱了他的发丝随风飞在空中
,沈让天生身上就有一种不羁,即便是就是穿着乞丐服坐在街上也一定还是这么
的风花雪月,简思暗暗想着。
她小心的笑笑,正要走向他,听见……
“看见没?”有人说。
“什么?”又有人问。
“马路对面的,沈备山的孙子……”
“沈备山?那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是他女朋友在我们银行工作,想当初是托了我行长走后门就给弄进来
了,不然你以为呢,资源本来就紧张,听说是学外语的,专业不时口什么都不对
口,能怎么进来?”
简思正要离开的脚步有此僵硬。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就掉在了脸上。
是这样吗?
她以为是她努力所得……原来……
终究还是靠了沈让……
又听见有人说:“真搞不懂那个女人,你说靠上沈备山的孙子这棵大树还来
和别人抢什么啊?不知道这个饭碗可以毁灭多好人的心吗?”
风吹的她有此冷,简思拉拢拉拢大衣的领子,想把自己的头埋进去,因为太
冷了。
她慢慢走向沈让的位置,然后坐上车,视线不是定在脚下就是定在外面。
“今天不高兴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沈让越过她的身体为她系上安全带
。
简思哦了一声,依然没说话。
几个月以来心中的欣喜全部飞走,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灰暗。
她以为是靠自己的力量得来的,以为自己是真的可以,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
他为自己划下的范围,原来都不是,就好像是孙悟空,怎么翻依然在如来佛的掌
中。
沈让摸摸她的额际,简思将脸扭过去,贴在车窗上,什么都不想说。
沈让皱皱眉,敛下眸子。
两个人一路无语,一直将车开到楼下,沈让突然刹车。
“怎么了?”这一刻他又成了那个霸道的男人,脸上刮着冷风。
一个人的本性是遮掩不了的,他是一个猎杀者,骨子里拥有的是血腥、杀戮
,他疼简思,喜欢简思包容她,可是却不能包容她无理的取闹。
简思依然不说话。
沈让用沉沉的眸子凝视着简思,眼神一闪不闪,最后伸出手捏转过她的脸,
让她面对自己。
“我在问你怎么了?”
这不是她,简思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脾气。
他虽然喜欢她,可是无理取闹他决不姑息。
简思的清眸对上他的,闪闪发亮。
“银行的工作是你帮我找的。”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的头发扎在一起,在后面是个长长的发尾,光洁的小脸上是一片淡然冷漠
,顺着腮边光映下去,是高领的白色衬衫,从衬衫看过去可以看见一点点的白瓷
。
沈让没说话,一道车门将外界的吵闹隔绝。
空间中有腕表秒针走动的声音,车子里有真皮座椅的味道,有淡淡的干燥味
道。
简思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车外,而他依然坐在车内。
她不肯动,沈让也不动。
两个人僵持着。
良久沈让降下车窗,车内的热气立马散了出去。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让看着简思,一直以来他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全数送到她的面
前,只希望她能高兴的对自己笑一笑。
可是简思排斥他所给予的一切,他给她母亲买的东西很少能看见她送出去,
更多的都是摆在家里。
在她和她母亲的世界里,没有沈让,没有他这个人。
到了今天他沈让想给她简思一个名分,可是她简思反倒不希望这样。
简思眸子和沉让接洽。
她说。
“我希望靠的是我的能力,是我自己的能力,就算是送报纸也好,送牛奶也
好,靠我自己的双手换来的,你是在施舍我,觉得我可伶,在拿这些东西施舍我
对不时?
从离婚一路走来,她经历过太多的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满身的伤痕淡去,她
不想在依附在任何人的身上,就算是沈让也不行。
曾经那些悔恨,那些希翼她不能在被遗弃了,只有自己的才是真的,别人的
在多,再好都是假的。
沈让的两根手指支撑着眉心,就那样淡漠的看着她。
眸子里的温度慢慢散去。
他觉得自已就是个笨蛋,眼前的人,他是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做再多也只是招她嫌弃而已。
“小乖……我是你什么人呢?”沈让说这话的时候似轻声呢喃,似低声的调
笑,似石块砸入古井,咚!一声,破音。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可能是因为他们都累了,她在车门外,他在车门内,然
后沈让关上车窗,没有在看她一眼,车子蹿了出去,轮子和地面发生摩擦,然后
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简思静静的站在车后,看着消失掉的车影。
她坐了一夜,坐了一整夜。
大米禁不住困意,早早睡了过去。
一整夜,她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到天亮。
她明明也很困,可是就是睡不着。
心里很乱。
门外沈让也足足站了一夜。
车子蹿出去以后,他又发了疯似开了回来,可是到了家门,却只是靠着墙站
着。
按道理来说,简思现在是他的女朋友,那个房子是他的,她惹他生气了,他
有权利将她赶出去。
他没有。
一整夜就靠在外面的墙上,一只腿半支在墙壁上,脚下的烟蒂落了一地。
沈让内心极其的不能平复。
是他错了吗?他为她找好去路,想让她更加美好的生活着,想让她更加的自
信,想让她……
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付出,简思从来不说我爱你,也不说找喜欢你,在她的
心底,自已到底算什么?
一个被傍的人?那他这样做,她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为什么要生气?
一整晚电话都没有响过一下,整个十七层就只有两家,而许圆圆那里已经荒
凉了许久。
明明该是感觉温暖的早春,可是他却只觉得身处孤岛,一个人,永远都是一
个人。
他付出了,她不回应,也不响应,也不说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