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永远都是他在猜,她那
骄傲的自尊心比他沈让值钱,比他拥有更高的位置,在她的内心里,他做什么都
是应该的,因为是他想做的,不是她逼的……
简思就坐在客厅,抱着大腿看着门外,下巴倚在腿上,就定定的看。
她只想拥有一条自己走出来的路,错了吗?月亮退下,太阳升起,日夜交换
。
她垂下眼帘。
他淡下眸子低低发笑。
×××
红晕爬上了天空,一点一点将整个天空盈满。
又是新的一天,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沈让弹开手指中的长长细细的薄烟,白色的烟体在空中横翻,侧翻然后缓缓
降落。
西装的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子融合,沈让左手
抚着额头,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手指按在眉心。
他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叹口气。
沈让,你真是没有原则了。
要是放到以往,早就一个耳光甩过去了,哎。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进门就看见了如雕像一般坐在沙发上的人。
大米还在睡,听见开门的声音,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沈让一下
,又睡了,还打着轻轻的呼声。
看见简思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烦躁就消失了。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男人呢。
简思活动活动腿,从沙发上站起,腿和手骨都有些僵硬,应该是长时间没有
动的后遗症。
缓缓步入厨房,将洗好的鸡肉放在案板上。
没一会儿就从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沈让将西装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天还是雾蒙蒙的,玻璃上有哈气。
他从后面抱住她,重重叹口气。
“为什么不高兴呢?”他的声音从喉咙中一点一点磨出。
简思拿着刀用力的在案板上剁剁剁,那样子仿佛躺在上面的不是鸡肉而是沈
让。
“看着我以为靠自己的实力而高兴的样子,你在背后该有多么的嘲笑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皱眉。
简思的一缕头发从脑后滑下,慢慢遮挡住了脸,沈让从发丝中间看过去,隐
约可以看见她唇角的笑容,自嘲的笑。
简思低低说着:“是啊,我欠了你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的大恩,如果你事先
要是告诉我的话,我至少也会带着感激的心去乖乖听话……”
沈让板过她的身子。
“小乖,别像个孩子一样,这件事我以后不想在提,你当时需要肯定,而我
有这个能力,以后你慢慢还给我……”
简思打断他的话:“至少要告诉我的,至少不应该让我像个傻瓜似的在背后
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告诉你了……”
“我不会接受,不管还是送报纸送什么都好,我也不会在欠你这份人情……
”
沈让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我们是什么人?我就算帮你了,又有什么不对?
”
简思低笑:“有什么不时?沈让要是放到以前的话,就算你为我铺好每一条
路 我都不会反抗,因为你是主子,但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对等的,我希望你尊
重我,支持我。”
“你太幼稚了。”他的头有些疼。
“这种幼稚的东西是我的自尊心,知道吗?你也有宁可死也要守护住的那颗
伟大的自尊心,为什么觉得我没有呢?”
“所以,你在同情我是吗?原来一直对你来说,我只是那个彷徨贫因无力的
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必须要你沈让来可怜的人,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伸出援手,
就应该感傲万分的去抓住,对吧?”
她的手碰触到他的,然后转身离开。
沈让一个人站在厨房中,胸口似乎有此疼。
大门传来碰地一声。
大米被门声振醒,半眯着眼睛来到厨房,看了看男主人,然后栖身于他的脚
下。
简思的心口很闷。
一个人坐着长途车。
这个城市太繁华了,真的是太繁华了,车子启动,一点一点开起来,两边的
景色在快速倒退。
暖暖的阳光罩在她的身上,她闭上眼睛,这个时候才觉得累。
一动都不想动,心里很乱,说不明是因为什么。
4小时的路程原来很快。
下车的时候打了一辆出租,当车子停妥在小区的门外,简思从口袋中掏出钱
付给司机,打开车门,天气转暖了。
远远就看见母亲的背影。
母亲应该是才洗完衣服,端着一个大盆,一件一件的晾着,她那娇小的身子
拿着那个盆也许有些吃力,脚下的步子在也没有了原来的稳定,惦着脚尖将衣服
一件一件搭在公用的绳子上。
简思下了车,从门外看着母亲,先是她后面花白的头发,然后是她不再挺拔
的腰身。
简思吸口气将眼中的泪水抹掉。
快速走进院子里,从后面抱住母亲的腰身。
简母吓了一跳,心脏快速震动着,转过头一看是简思。
简思的唇埋在母亲的肩上,就是这一副肩膀替她杠起了风风雨雨,就是这一
副肩膀给了她存活下去的希望。
简母转过身拍拍女儿的脸:“回来了,就进去吧,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叫人
看见多不好,多大了。”
简母尽量不将头转过去 因为一转过去她就会哭,她忍住眼泪。
从小呵护了几十年的玉娃娃长大了,想起自己的丈夫,简母红了眼眶。
国政,谢谢你,我们简思过的很好!
简思眼中的泪水滴落在母亲的衣服上,然后被吸纳。
简母满是皱纹的双手抚上简思的手,看了一眼,快速转过身子,满是老茧的
手抚上简思的脸,简思还在哭。
“怎么了?告诉妈妈怎么了,别哭……”
简思吸吸鼻子将眼泪全部逼回去,然后笑笑,挎着母亲的胳膊。
“没有,只是好久没回家突然想你了,想妈妈做的饼……”
简母抱住女儿,抚摸着她的头发。
老简,简思真的很漂亮对吗,因为她是我们的女儿。
简思死死闭着眼暗,抱住妈妈。
“好孩子,见到妈妈了,还哭什么,上楼吧,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母女两个人消失在院内。
韩晓宇的妈妈拎着垃圾走出楼口准备去倒,正巧碰上了对面楼的张阿姨。
张阿姨笑眯眯地道:“哟,大富婆还倒垃圾啊,听说晓宇怀孕了?”
韩母得意地笑,点点头:“怀啦,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说是个男孩儿。”
张阿姨不以为意笑笑,男孩子怎么?什么世道啦,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我才个儿看见了简思。”
韩母脸呱嗒撂了下来,面色一黑。
“回来就回来呗,也就只有她乐意回来,晓宇说了,谁还在这破地儿住啊,
那边给我买了房子,过两天我就和老韩离开这里了,住了几十年了,也怪舍不得
你们的,有空去玩,我免费招持。”
张阿姨心里这个气啊,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就谁还住这破地儿?
这里怎么了?怎么就不能住人了?
张阿姨回嘴:“那是,你们我看是住不了了,你们家韩晓宇了不得啊,我总
是告诫我女儿啊,做人得讲讲良心,朋友的丈夫都去抢,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韩母将手中的垃圾往张阿姨脚下重重一甩,里面的一些不知名的液体甩了张
阿姨一身。
“你眼睛是瞎的啊,往哪儿摔呢?”
韩母恶狠狠地道:“摔谁你不知道,讲这话什么意思?谁抢谁的了?我女儿
清清白白一个好娘家的,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我告诉你,别再背后给
我乱嚼舌根子,你是看见了还是怎么着了?”
张阿姨本就不是能忍气的人,上去抓住韩母的头发。
“没看见怎么了,你家韩晓宇是什么货色谁不知道?可你们也好意思还请我
们去吃喜酒,要不是你那缺德的好爷人家老简能死?告诉你,坏事做多了早晚会
招报应的,生孩乎没屁yan。”
韩母听了这话还了得,双手耗住张阿姨的头发,两个就打了起来。
你来我往,骂的是这个难听。
后来有邻居将她们两个拉开,张阿姨口头不饶人。
“看见没,人家简思过年的时候回来不要太好,看看人家的男人,你们家缺
德的女婿算什么?告诉你,能找狐狸精的男人也会找免子精。”
张阿姨主要是心里有火,自已过了三十多年的老伴竟然和一个小寡妇弄到一
起去了。
恨不得天下所有抢别人老公的女人马上就都灭亡了。
韩母狠狠淬了一声。
“我呸,简思,简思你看见了?我告诉你,简思现在就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
头子一起,在晓宇的婚礼上我亲眼看见的……”
大家一愣。
大消息啊,简思竟然跟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转念一想,也是啊,现在离了婚的女人上哪去找一个好的,也就那么过了。
韩父拉着韩母赶紧上楼,上楼的时候韩母还在唧唧歪歪。
韩父叹口气:“你怎么乱说话呢,这不是污蔑吗?”
这个小区本就是退休闲来无事的人居多,自已老伴这么一说,明天吐沫星子
还不得淹死简家的母女。
韩母恶狠狠地瞪了韩父一眼:“我告诉你,少说话,管你什么事,我就是见
不得老简家比我们家强,你同情她,你跟她去过啊。”
韩父叹口气,罢了,为了一个外人犯不上的,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简思给父亲上了一柱香,母亲在厨房忙活着给她烙饼。
她站在厨房的小门前。
“妈,跟我一起住吧。”
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简母手很利索,快速将饼放入锅子里,一转,
然后笑笑:“妈,在这里生活都几十年了,习贯了,你爸也离不开这里。”
简思没有在说话。
饼烙好了,简母又做了个蛋花汤,简思吃的很幸福。
简母看着女儿,一边为她整理头发。
“简思啊,喜欢读书吗?”
简母这些日子也想了挺多的,那时候吧,一心就想让简思去读书,毕竟是她
爸爸的愿望,可是前些天,简国政给她托梦,说孩子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她一想
也是,简思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何必非逼着她去念书呢,俗话说的好,行行出状
元。
简思愣了一下,吃了一口饼。
“开始的时候很苦,觉得自已特没有用,别人一秒就能搞定的东西,我要花
上一天或者更多,觉得自已就挺像个废物,活得太难过,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
,妈,我不苦,一点都不苦。”
简母点点头。
今天没有课,银行那边又轮休,吃过饭已经过中午了。
简思和母亲告别,又一个人返回那个繁华的城市。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到了今时今日她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以前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