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植入人造心脏的人崩溃,全无体面的一帮人聚集的场所,真是去时容易,归时难了。你还能这么威风凛凛的么?」
「在这一带胆子这么小怎么能和黑市的人打架呢?」是一种不知哪儿要浮起的轻松语调。「喂,路克,你明白吗?奇利阿从心里变得胆怯,突然消瘦憔悴,不注重外表,就是因为缠住了里奇。那种不知能不能赚钱的糟糕事,我们……这一点你真的明白了吗?」
「喂,难道不行吗?」
凯伊屏息凝神,对于在难辨方向的黑暗中探索着走向悬崖的自己的无知,不知不觉脚步迟钝起来。这不是为忍耐无聊而进行的胆量测试游戏。脑际不断回响起奇利阿的悲鸣。
「凯伊,对于抢先出风头的担心,无聊,但也是好事。虽然好象是多余的,但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开玩笑,如果不是这样,谁喜欢做这种不讨好的牵线人。奇利阿在那儿看到了什么我们有知道的权力,是不是?更何况这还关系着里奇。」是一种让人回味的有所保留的语调,低沉的声音中包含了一种不象路克的真挚热情。「走吧!好不容易才取得了联系。」
几乎是被催促着推着向前。噶依事到如今却开始后悔了。后悔让他们毫不顾忌的说出对里奇的不满。在浓郁黑暗中的领路人带着中间人给的随身听耳机和墨镜。
凯伊一边在黑暗中摆玩着接受毫无感情的指令的耳机,一边细心回味着里奇留下的话,「人都会变,否则就活不下去。人也不可能始终保有纯真少年那幼稚可笑的正义感。不管怎么说,只有自己才是最可爱的。」
「不是那么一回事,里奇,先不谈什么正义感,可我们不是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吗?我不想让你腐化到那种地步。」
里奇再一次从贫民窟消失己经整整两个月了,这对于当时和里奇争吵着分手的凯伊来说是长夜无眠的两个月。这时耳机中传来了停止行动的命令,屏住呼吸的两个人神情紧张地窥视着周围的动静。
路克的牙齿和舌头颤抖着,一分钟,两分钟,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漫长的时间中默默等待。在这地狱般的死寂中,突然感到了脚下传来的震动。几乎同时,两人向自己脚下看去。这时微弱的诵念声抓住了脚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路克与凯伊就在惊慌失措中被拖进了地下。脚下黑暗在鸣叫,两个人直到视野被柔和的光线充满才发现那是个电梯。
「让你们受惊了。」耳际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
四肢的强劲融化于堵塞的呼吸中,凯伊几乎是无意识地好几次舔了嘴唇。即使这样还是感到不安。不规律的脚步声似乎象征着两个人内心的混乱。穿过走道尽头的那扇门就是让人哑然的另一个世界。充满空间的长绒缎上,桌子和沙发庄严地夸示着它们的存在。若无其事地挂在墙上的画沉稳且有一种华丽的色彩。在屋角连酒吧台都有一席之地。两个人痴痴伫立,只是视线在不断浮移。与地上的散乱相比,这里远被豪华所覆凯伊,一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更让两人目瞪口呆的是一位美少年用还没有完全变声的柔和嗓音说:「欢迎你们,我叫基哥」。他就是这样自我介绍的。
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开什么玩笑,真正的基哥可能在别的地方窥视着这一切吧!怎么也不可能把基哥和眼前这位美少年联系在一起。
也许己经习惯了吧,基哥苦笑了一下,「请不必担心,你们眼前的不是替身。不过,今后最好注意,在这儿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你们的踪迹。」
「不好意思,牵线的人什么都没多说,只是说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路克端正了姿势,翘了翘嘴,张开很好看的嘴唇。
「如果不守秘密就当不上中间人了。他啊,也很珍惜生命。当然会在必要时刻遵守我们一生不可动摇的规则『不看、不说、不听』。而且,你们只要在这里也无法例外。」基哥用沉稳的语调向他们委婉地说,另一方面却用锐利的眼光毫无顾忌地言明波利不是有治外法权的例外。被幼稚的容貌迷惑而加以轻视就会不小心受伤,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全部是事实,凯伊和路克对这点是心照不宣的。
「总之,请先随便坐,那样站着我们也谈不成生意。」
被那样催促只好坐下,但却不是一种随便的心情。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情报?」
「我想先问一下,关于我们获取情报的事不会泄露到外边吧?」
「情报公司是奉行的信誉第一。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凯伊点头会意,然后压低声音问:「什么事情都可以调查吗?比如关系生命的,非常棘手的事情……」
「那要看你们的开价了。不过,太危险的话我们也会罢手。虽说是做生意,但毕竟还是性命重要。」
「但是,我听别人说,即使是很难办的事情你也会一下子就搞定。」路克的称赞,既不是讽刺也不是奉承,而是他所听闻的传说中的实力。
「传言不可信,人们会根据厉害关系而不负责任地发表言论。对传言的判断,总要把握住事实三分。不过虽然不敢大夸海口,但我们也确实是凭借这才能混碗饭吃的。」
「我想让你们调查黑市与加第安的关系。」
一瞬间,基哥的双眼锐利地向上挑了一下,「啊,有那种充满火药味的传言吗?」
「我想了解在黑市是否有一个叫卡崔的经纪人,我特别想知道那家伙的情况。」
「原来如此。不过,卡崔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调查中稍不小心就有人头落地的危险。当然,价格也就比较高。」
「这个世界好象没有公认的市价,总不会把弄到手的情报全部再来敲一笔杠吧!
「刚才也说了,这笔买卖信用第一,其实如果你不是用现金支付,我们可能会找别的买主。」
「明白了。总之,拜托你,要尽快办妥。」
「知道了。」以恒定不变的殷勤送走了两位顾客,基哥在酒吧台上毫无造作地喝起了酒。这也说不上是什么商谈成功的庆功酒。带着深思的表情,慢慢把玩手中的玻璃杯,只喝了润唇的一两口就离开了凳子。就这样,基哥悠闲地踱进里边的房间。
那里就是和沙龙的豪华毫无牵连的机密室。摆满墙边的计算机系统是基哥完全信赖的伙伴,无论何时它都细心地给予基哥无私的关爱。基哥像往常一样给了它和蔼的飞吻,然后拉了一张扶手椅,把钥匙插入右边的抽屉,熟练地输入密码。从那里取出己经落后于时代的便携电话,按下了红色的按扭。长、长、短,重复了两次,然后深深地俯下身。「啊!是我……」脱下美少年的假面所露出的也许是基哥的本来面目吧。
「明白了,我们会再跟你联系。是的,再见。」卡崔放下话筒,紧锁的双眉间竖起了皱纹。这对面无表情的卡崔来说简直是件稀奇事,更何况有客来访时。
「从谁那儿来的。红色b频道好象不太稳定。」在连里奇都没有进来过的卡崔的私人房里,伊阿索转过头来问。
「是基哥。」
「什么?」
「有人想调查黑市与加第安的关系。」
「啊,有意思。不会是奇利阿泄露的吧!是什么样的角色?」伊阿索冰冷的笑声从灵魂深处浮现出来。「贫民窟的臭小子们竟然都想做一些出格的事。不过,这种想从正面超越的气魄还是应该表扬的。对基哥说,不要太强求了,不然反而会变得很麻烦。」
「如果这样还不行,到底要怎么办?」
「这就要看基哥的手腕了。」伊阿索冷峻地下了断言。
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呢?把声复杂地扩大,末端就会有几处腐烂。用恐怖束缚人心是很容易的,然而仅仅那样不能培育出真正的忠诚。不过,由爱情招惹出的和睦却更加脆弱。束缚一个人,要求准确的操纵自己的知,情,意。每当仰视他的眼睛时,经常会掺杂全盘的信赖和同等的畏惧,存在于黑市的伊阿索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的。卡崔感到脸上的些微疼痛,已经体味了好几次是一种无论如何也不能忍耐的焦灼的感觉,这一切沐浴在伊阿索冷峻的视线上变得更明确了。
「别让我失望了,卡崔。」伊阿索以一贯的沉稳态度说。
「我明白了。」好象回味一样,卡崔点了点头。在这儿有与伊阿索和里奇之间的障碍不同的东西,无法挣脱的羁绊,已经成为卡崔生命的组成部分。
「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能忍受无聊就可以做的事,里奇也明白。真有那个心思,现在也不晚。」
「不过,你的语气好象不太能让人感动的样子。」
好象洞悉了卡崔的心一样,伊阿索微笑了。「说实话,里奇是金发贵族的麻烦,但却是值得珍惜的。虽然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但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挑里奇的毛病了吧!不过,把他当作自己手足一样去爱抚又会另当别说吧。一定会令人感到困惑,用不下去吧。可对我来说里奇不只是一个宠物,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如果是命令我就只好服从了。」
短暂的沉默被伊阿索打破。「是吗?那么我就拜托你吧!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就行了。」
「真的吗?」卡崔压低了声音问到。
「并不是完全放手,我的本意是希望里奇能经常出现在左右。不过,听说吃、睡、被抱在怀里就这样混日子非常地毛骨惊然。同样都是死,与其在贫民窟里窒息而死,还不如在黑市中游荡。里奇曾经注视着我的眼神说:『没有任性,也就有里奇的妖媚。』我对于他的『任性』一直是非常欣赏的。」
在伊阿索语气平淡的叙述中,卡崔只是认真地盯着他,并没有说话。对公事一向不夹杂私情的伊阿索竟然……想到这就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后唇齿间吐出的声音连卡崔自己都没有想到,「你喜欢里奇吗?」
预想中的怒骂、嘲笑都没有。不仅如此,此刻印在伊阿索脸上的是过去从未曾见过的暖昧的近似于苦笑的容颜。卡崔暗暗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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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
日暮西山之际,在一向都肮脏不堪的地下组织指挥部,路克唠唠叨叨着醉后的胡言乱语。
「真可笑。唉,凯伊。奇利阿不也怕的要命?守卫的儿子不就为这而生气?可笑至极!真是这样,是谁在捏造守卫进行生体实验这样的谣言就很清楚了。」
他们都很清楚:这些自暴自弃的说辞并非路克的真心话。
但——
「玩笑不要开大了。路克!在那里解剖尸体已够让人反胃了。」
希德笑嘻嘻地唱着反调。
诺利司一边擦着眼屎,一边嚼着固体食物。
凯伊叹着气抬起头,「但更重要的问题是,经费出自黑市。奇利阿的人会死咬这一点不放的。」
虽然故意岔开了话题,但那深深的苦恼还是沉甸甸地押在肩上,守卫和黑市的勾结给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沉重打击。
凯伊幸拧酒瓶,一边喝着不含酒精的「加义」,一边想着从基哥那听到这消息时的痛楚。
「守卫中称之为精神顾问,实际上是提倡安乐死。」那时基哥用柔和悦耳的声线说道。
凯伊记得那一瞬间他的头脑全空白了。
凯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基哥又余余的说出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