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快点成为他的新娘,这样他就不担心她反悔不嫁他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地笑,什么时候他这个****郗少也需要用这招来绑住一个女孩了,正如他那些死党说的,他这次真的栽了,不仅栽了,而且还是笑得非常白痴的自动跳进去。
    四月,她和老公提前一周从日本回来。她没有事先告诉儿子,家里的司机送她到儿子住的大厦附近后,她让司机不用等她,过一小时后再来接。她穿过大厦内的小花园,沿着小径准备去儿子住的其中一幢楼,天空突然飘起了雨,虽不是大,但却湿湿的。
    头顶多了一把伞,天蓝色的面,人工染印上的白云,浮在伞面上,一个漾着柔美笑容的女孩站在她后面,为她打着伞。“阿姨,你去哪一边,我送你一下吧。”
    女孩虽没有仙袂飘摇的脱尘,却多了份灵动;女孩虽没有珠光宝气的富贵,却多了份素雅;女孩虽没有绫罗绸缎的绮丽,却多了份精致。她散着淡淡清香就那样静静地对她微笑着。
    “谢谢,我到前面的17号门。”对于这样难得一见的女孩子,她自然倍增好感。
    “好巧,我也是去那边。”女孩柔柔的嗓音。
    当她们进入电梯时,又发现了一件极其凑巧的事,她们都按了22楼。难道她是儿子的邻居?这边的大厦有个特点,就是每幢楼的每个楼层都只有两户人家,且电梯门是对应而开的。
    可是当电梯门打开时,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出现了,他们连走的方向竟都是相同的。难得是她记错了儿子的住处,她有些怀疑是自己弄错了,正犹豫要不要按门铃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漪,你回来了?”一个愉悦的声音,一个穿着休闲服的英俊男人开了门。一定是他的漪回来了。早上她有个好久没见的朋友打电话说想见见她,他那时还赖在床上,难得的美好周末清晨偏偏被个不知趣的家伙打扰了,他赌气的装睡,无声抗议漪丢下他一个人。
    后来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他在屋子里闷得发慌,想开车去接漪,偏偏她又不告诉自己她在哪里,说等会自己打车回来。还说若他无聊可以出去找朋友玩,他才不要去呢,他宁愿乖乖呆屋子里等漪回来。他那帮爱玩的死党如果见到他必会闹到半夜才结束,这样他和漪的周末不是彻底分开了嘛。
    唉,他百无聊赖地在客厅看电视,电视台从一台换到九十九台,再从九十九台换回一台,漪怎么还没回来?刚刚他听到门外有声响,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漪,百米速度冲刺开了门。
    “妈?”他错愕地张大了嘴。妈妈不是和老爸还在日本吗?怎么会来这边,而且是和漪一块上来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她瞪儿子一眼,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是改不了。不过难得他周末乖乖在家,她以为他又去哪野去了呢。
    “妈妈,你和漪怎么……”儿子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女孩,一脸的迷惑。
    “臭小子,还不介绍一下。”她是何许人也,儿子这样的反应,她早就了然一切。
    就这样,她和她的可人儿媳妇在不知情的地点相遇,而那把撑开一片晴天的伞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情,她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原本就不错的心情在见到她后更加明媚起来。
    儿子虽然心性不定,玩心未泯,不过看他对女孩的重视程度,她相信他们会幸福的。
    女孩的静互补了儿子的动,女孩的隐忍中和了儿子的浮躁,她对这个女孩是打心底里喜欢。
    婚礼在用玖万玖千玖佰玖拾朵海芋花铺成的环形小岛上举行的。唯美的意境,巧匠良工的设计,奢华的食物。一身白色燕尾服的儿子深情地亲吻了女孩,幸福地当众宣誓着,我爱你!
    她看着这幕情景,不由地想起当年自己还是少女的时候。
    有一天,窬飏(汐辙的爷爷)甩掉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司机,不知从哪借来一辆单车,跑到她就读的女子学校接她下课,他们躲开司机的追随,骑着单车静静地享受着甜蜜的美好时光,沿着一条小路不知不觉到了郊外。
    他们惊喜地发现,那里有一片美丽的海芋花花海。她开心地对窬桓说,以后我们哪也不住,就在这搭个小木屋吧。
    窬飏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对她说,落,我爱你,此生不渝(芋)。
    那是她认识窬飏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这句话。她的爸爸和窬飏的爸爸以前都是同一个军队的师长,两人是生死之交。后来离开军队后,他们一个经商一个从政,但他们却像约定好似地先后娶了一户人家的表姐妹。于是窬飏比她早了两个年头出生,从小青梅竹马,两家人也是乐见其成他们的发展。窬飏虽然对她很特别,但却从来都是不轻易吐露感情。
    我爱你,此生不渝(芋),他们就在那片花海定下了终生。
    都说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的,但她的可人媳妇却似朵善良的解语花,比起她那些女儿还要贴心。她真觉得这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儿子因此好几次与她吃醋,告状老爸说老妈总是霸占他的亲亲老婆。儿子自从结婚后也是一改浪子本色,野马虽犟,但那条缰绳却一直在。
    他虽仍爱玩,但却玩得很有分寸,自从接管了父亲旗下的几家公司后,不管出差离得都远他都要给漪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不管是多么重要的业务或客户,他都只给对方三天时间,不管有没有搞定他都不再去管,做完决策后便把剩余的事全丢给手下的几个经理,自己则飞回来与几日不见的亲亲老婆继续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次年,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降临到这个世界。小家伙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遗传了他祖父母以及他父母的所有优良基因。小生命的诞生在郗家是件非常很重要的事,记得她那几个外孙外孙女出生的时候,皆是送了他们一幢幢风景怡然,布局典雅的房子。
    这次自然不会例外,加上老爷子似乎对这孩子期望颇高,孩子刚刚满月便命人摆了七天七夜的满月酒,所有亲戚朋友全来祝贺。虽然儿子和儿媳在兰水湾已有一套极具欧式现代风格的三层楼小洋房,但老爷子仍是亲自挑了块风水极好的地方,邀请了世界顶级建筑师亲自设计,一幢价值千万的经典别墅以其孙子的名字命名,蕴涵了让人无尽赞叹和欣羡的深远意义。
    她总是觉得漪这孩子是个近乎完美的人,虽嫁入豪门成了少奶奶,却从没有少奶奶的架子。有时儿子出差去了,她便来这边小住几日陪伴她。下人们也都极爱这位平易近人,从不生气皱眉的少奶奶。私底下更是不住称赞。
    漪这孩子天生有着颗怜悯心,收留被遗弃的小动物,精心呵护着无人照顾的花朵。大概是受了她的影响,漪对于海芋花的情有独钟不亚于她。农场里的小木屋,他们婆媳俩闲着没事就把它们改造成了花房,从原先的十几种海芋花逐渐增加到上百余种。为此电视台还特意登门拜访,这次不是聚焦他们的家族史或者是他们成功的事业,而是她的海芋花吸引了外界的关注。
    漪这孩子唯一让她牵挂的就是她虚弱的身子,大概是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的缘故,漪的体质要比常人来得弱一些。生了宝宝之后身子越发显得单薄,医生说虚不受补,只能靠长期的调理与护养。儿子比她还要上心,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漪遇见她的儿子应该也是上天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如果八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一切都是那么圆满幸福。可是苍天偏偏那么爱捉弄人。
    她从没觉得儿子做过这么混帐的事,被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下了药,不由自主地受她诱惑,与她在办公室里亲热。那天是小辙的生日,事先说定傍晚五点约在法国餐厅吃饭。小辙那天似乎特别兴奋,嚷着让漪带他去爸爸的公司,然后三个人一起去餐厅。总裁的办公室在最顶层,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漪和小辙是搭私人电梯上去的,并直接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为了方便平时劳累工作的休息,总裁办公室里还有个设施齐备的卧室。当漪牵着九岁的小辙满怀欣喜地来找老公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不堪入目的镜头。那个仰着头亲吻她老公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在孤儿院的唯一一个好朋友,漪彻底绝望,完全崩溃了。
    她的目光变得迷离,她的视线已彻底模糊,她早忘记身边跟着的小辙,她只有一个念头:她想逃……
    漪就这样跑了出去。她的老公突然清醒了,茫然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难以置信自己在做的事情。他一把推开那个恶心的女人,什么也不顾地追了出去,他从未那样恐惧,漪看他的眼神让他那么地不安,他害怕就这样失去她。
    在两个大人都跑出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九岁的小辙做了什么,他拿起台几上的水果刀,满怀恨意地刺向坐在床边悠闲抽着烟的得意女人。由于小孩子的力道小,再加上那个女人往左闪躲了一下,水果刀虽未刺中要害,但也让她流血进了医院。
    当时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造成很大轰动。漪那时跑出去后已完全不知所踪,儿子像发疯似地满世界寻找,完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在得知孙子伤人事件后,立马请了两个高级律师帮她搞定警方那边的事,幸好孙子只有九岁,还构不上伤人罪。
    随即她又动用郗家强大的人际脉络,不惜砸下巨资打点各个关节,在最短时间内封锁所有信息,禁止任何媒介电台报道这件事。她决不允许有谁敢伤害她孙子一丝一毫。最后剩下所要做的就是解决那个受伤女人的问题。既然做错事,那么就要付出最沉重的代价。他们郗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漪终于在一个月后被找回来了,可是却疯了。医生说是受了很严重的心里创伤,在她失踪的一个月里,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满身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第一次恐惧地流泪,紧紧地抱住漪瘦弱的身体,乞求着原谅他,原谅他,原谅他。
    连她这个做母亲的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心酸,可是她那善解人意的儿媳妇却已经忘记了所有事,痴傻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她的宝贝孙子小辙也在那件事后变得不爱讲话,总是静静地陪着他的母亲。
    本以为漪就这样永远地痴傻下去,可是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她突然有些恢复以前的记忆,不知是哪些痛苦的记忆折磨着她,她只躲在角落痛苦地呻吟,终于在佣人不注意的时候割腕结束了自己美丽的生命。
    漪走后没多久,小辙就彻底地开始学坏。像是报复般,玩尽一切可以玩的和不可以玩的,出入龙蛇混杂的场所,五个月内刷爆十一张信用卡。
    他下很大的赌注,赌有人只要拿到他指名要的东西,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卑劣也好,正大光明也好,反正做到了,满如雪花的钱便是那人的了。
    而那个用偷用抢用骗用自尊得到的东西,他却是看也不看一眼的,冷笑着丢进垃圾桶。
    十三岁的孩子,她只能心疼地纵容着。他的痛谁又能来抚平呢?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倒遗传了儿媳妇的决绝,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家,把郗家少爷的身份也丢掉了,残忍地连她这个孤独可怜的奶奶也不要了。
    整整四年了!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华妇人回想起过往尘事,雍容的脸庞便显得十分忧伤。自从两年前她有了他的消息后便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他,虽掌握着他的一切动态,却迟迟不敢主动找他。只要他过得好就够了!
    她知道儿子比她更早获得小辙的下落,也是一直默默地关心着他,为了做了很多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太深太深,小辙到现在还是对他充满了恨意。
    “这位是?”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