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注意到木屋最靠近门口的角落站了一个女孩,看着和他孙儿相仿的年纪。
是小辙的心上人吗?
据她派出去的人回报,资料中似乎从未提到任何女孩,她甚至一度以为孙子是受了父母太大的影响。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孩的来历,但只要是小辙选的便就什么都可以了。
“奶奶,她是左悠然。”汐辙牵过悠然的手,将她带到华妇人面前,介绍着。
看着孙儿紧握着女孩的手,目光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专注,华妇人了然地微笑,“悠然,真是个好名字。”
“奶奶,很开心见到你。”悠然有礼地打着招呼。
“嗯,我喜欢你叫我这声奶奶。”华妇人满意地含笑,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两个如白玉般清亮的孩子。
左悠然从汐辙奶奶的眼神中读出了那意味深长的含义,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她本想着开口解释,,却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从他们的对话中,她隐约了解了一些事,汐辙恨他的爸爸!只是她没想到汐辙竟是这样的身份背景,而他进入娱乐圈只是因为他的离家出走。她虽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感觉得出眼前的这名华妇人是汐辙极其重视和尊敬的。之前她不懂汐辙为何会带她来这里,现在她大概猜出了几分,只是为了让他奶奶安心吧。
“奶奶,我只是来看一下你,等会就走。”汐辙说道。
“今天是奶奶的寿宴,你不能为了奶奶留下来吗?”华妇人听到孙子这么一说,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我回来只是想见你。”汐辙整个人似乎都是冰冷的,只有看向华妇人的时候是暖的。
“奶奶不许你走。”她知道这次她若任孙儿就这样离去,那下次想再见到他不知又是多久以后的事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总归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汐辙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答应奶奶,今晚就留在这里。”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华妇人的眼神里带了丝恳求。
悠然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汐辙能让眼前的这位高贵妇人卸下雍容的面具,流露出深深隐藏的孤独和寂寞。别人所看到的大概永远是郗家主母高不可攀的仰望和无懈可击的优雅吧。
“奶奶。”
汐辙为难地看着,悠然知道他心底其实是没有答应的,只是又怎么说的出拒绝的话呢。
“就当是奶奶今年的一个生日愿望,过完之后奶奶也不强留你了。”华妇人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疲累,她完全拿这个孙子没有办法,他就像自己心头的一块肉,一刀刀地疼。
“奶奶,我们留下来陪您。”悠然实在不忍气氛僵硬,汐辙竟是那么地冷,华妇人的哀伤她已看得动容,偏偏那个当事人就是不点头答应。于是她就自作主张开了口,虽然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最没有资格插话的一个人。
没想到话已说出口,两边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的错愕。汐辙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转头怪异地看着她。而汐辙的奶奶则是惊喜地望着她,眼睛里充满赞许和感激,一扫先前的失落:“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悠然,奶奶该怎么谢你好呢?”
“你……”汐辙终究没有说出口。
但华妇人知道孙子已是默许了,赶忙按了墙上一个突出的按钮,没过十几秒钟,就有一个佣人匆匆跑了过来,恭敬地站在小屋外面,问道:“请问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一小时后开宴。”华妇人立而含威。
“是。”那佣人立即领命离去。
豪门夜宴,金镂玉衣,金光熠熠。
郗家老太太六十岁的寿辰,单单吃的,喝的就已让人眼花缭乱。六十道冷菜系,六十个素菜,六十道天上飞的,六十道水里游的,六十种中式西式点心,六十种名贵饮品,六十种珍稀水果,一个六十层高的生日蛋糕,却不是拿来吃的,只为了点燃插在最上面的那根六十岁蜡烛。而那蜡烛是经过特制的,足足可燃烧整整一夜之久,燃烧时火焰却是七彩的,甚是美丽。
郗家老太太年纪大了,愈发喜欢清静,这次寿宴也是尽量地从简。邀请贵宾名单只限定于六十人,除去这一大家族里的大大小小之外,还有就是一些与其交情已有二三十年以上的老朋友。这当中竟没有一个不是非富即贵的。
在汐辙奶奶的安排下,汐辙和悠然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有着无数的惊愕和赞叹。在寿宴开始前的一刻钟前,汐辙终于答应了奶奶,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礼服,精细的剪裁,使得汐辙不同于往日的狂傲,别样地****洒脱。而他身边的悠然也是一袭同样款式与颜色的小晚装,浪漫的白色花朵长裙使她如同降临人间的女神,纯净而神秘。
谁都不曾预想到郗家最纯正的小少爷会在今晚突然出现,他身上天生有着闪亮的金色光环,夺目耀眼。而这样一个人物,他身边的女孩自然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悠然见到了汐辙的父亲,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他见到汐辙时的表情是欣喜若狂的,却又是落寞不已的。他只眷恋地望着儿子的身影,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在宾客交杯之时,汐辙的父亲有了片刻的恍惚,似透过那张结合了他和漪的优秀因子的脸,思念着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悲伤。
悠然还见到了许多自称是汐辙姐姐哥哥的公子小姐,他们大约都是汐辙几个姑姑的孩子。那些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似乎都有着一个通病,说话间透着非凡的自信和自负。他们对于汐辙这个表弟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是郗家的稀有宝贝,极其受宠的太子。但与这个表弟的交往却是非常少的,只觉得他的存在总是无形地给了他们压力,他们虎视眈眈的那份东西却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
谁都看得出来郗家老夫人今晚特别开心,拉着汐辙去认识那些爷爷伯伯们。汐辙其实是不想去的,但不想扫了奶奶的兴,便特别乖巧的陪在她身边。他回头看了一眼悠然,悠然只朝他微微一笑,让他不必担心自己。
“左小姐。”一位美丽的贵妇端着两杯酒走过来。
左悠然只带着询问的眼神望着来人。
“我是小辙的二姑姑。左小姐是小辙带来的吧?”
“阿姨叫我悠然吧,左小姐我听着不习惯。”悠然淡淡地回答。不了解悠然性子的人或许以为她这样说是出于礼貌,其实只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慎重其事的称呼罢了。
“听说小辙现在是艺人,那你是?”
“我只是他的助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认识小辙应该蛮久了吧?”
悠然觉得若回答不是,解释起来反而麻烦,索性就不应了。
“悠然,阿姨看你还是个孩子,就过来教你件事,小辙这次回来让我们大家都很惊喜,也很开心,我不知道你对于小辙的事知道多少,了解多少,但我希望你离开这里之后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毕竟郗家是受人注目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伤害汐辙的事。”左悠然并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位贵妇,也不是为了什么郗家,而只是因为汐辙,保证着。
“很好。来,会喝酒吗?”那个美丽的女人满意的点头,递过一杯红酒,说道。
左悠然没说什么,接过酒,只看了一眼,一口喝了下去。
“二姑,你们在聊什么?”汐辙走过来,意外地看到左悠然和他的二姑姑在一块。
“哦,小辙呀。等会可要陪姑姑喝一杯。”说完转身走了。
“我姑姑和你说什么了?”剩下他们两个,汐辙问着悠然。
“没什么。”悠然回过眼看着汐辙。
“你喝酒啦?”发觉悠然的脸微泛红,汐辙问道。
“就喝了一杯。”悠然点了点头。
“不是有很多饮料吗,干嘛要喝酒。”汐辙听了,微皱眉。
“你在担心我吗?”悠然觉得自己身子都有点在飘,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轻轻地笑着。
“左悠然,你。”汐辙被左悠然这么一问,明显僵了一下,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对她似乎有了不同寻常的感觉,眼前这个明显已有几分醉意的女孩,让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做出连自己都不能解释的事。
“现在几点了?”悠然问道,她被换上这身礼服,手机也在原先那套衣服的兜兜里。
“快九点了,等会我和奶奶打声招呼,我们就回去。”
“恩。”左悠然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已经进入迷糊状态,要不是汐辙眼明手快接住了她,恐怕悠然这时候已倒在了地上。
“不会喝酒还喝酒。”汐辙扶着她半靠着自己,然后唤过一佣人,让她去和奶奶说声他先走了。毫不在意宴会正进行到****处,轻轻横抱起她走出了晚宴主屋。
“小辙。”郗家老夫人听到佣人的话,急急追出来刚好看到汐辙抱着左悠然离开的背影。
“奶奶,我有空会再来看你的。”汐辙回过头说道,脚步微停顿了一下。
“奶奶不许你回去。”郗家老夫人舍不得孙子,虽然她知道今晚的出现已经是给她最大的面子和安慰了。
“奶奶,我走了。”汐辙只看了奶奶一眼,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郗家老夫人看着孙儿离去的背影,禁不住心痛。这真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一个孙子却连见一面都是那么难。
“母亲。”一个英伟挺拔的男人来到她的身边,只拿了一杯极烈的威士忌,狠狠灌了下去,同样也是痛苦不堪的眼神。
郗家老夫人看见儿子这样折磨着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她也试过为儿子再找个女人来渐渐忘记那朵已逝去的解语花,可是谁能撼动儿媳的地位呢?就连她自己,似乎也是放不开。今天这局面让她又怎么忍心去责怪儿子,他心里其实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苦。
自从漪儿媳走后,儿子就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他一直在惩罚着自己,俨然就是个工作狂。郗家的事业做的越来越大,成为数一数二的名流家族,和儿子在商场上的狠厉无情是分不开的。
她这个当妈的看到儿子变成这样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记得以前儿子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让她头痛不已,可是现在她却更忧心儿子的日益冷血。漪那丫头已经不在了,小辙是唯一可以改变儿子的人了。但是她发现小辙的心结比她想象的还要重,看来想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
哎……
郗家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疼地看了一眼儿子,摇着头走回了主屋。
“辙少爷。”汐辙抱着左悠然走向停车场,前面出现两个男人挡住去路。
“做什么?”汐辙抬眼问道。
“先生说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