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脑子里已经不太记得夏依容的模样的,可背脊却隐隐的发凉,一丝不好的预感慢慢袭上心头。书包网
    身怀龙裔(五)
    让冉秋着了礼物送到兰亭宫,然后领着红袖暖儿亲自去了五华门接娘亲和姐姐,想起马上便能看到多日未见的娘亲和姐姐,心里的寒冷顿时被丝丝温情替代。
    到五华门还不到未时,我走下步撵,红袖给我披上披风:“娘娘还是在步撵上坐着吧,夫人和大小姐要过了未时才来。”
    我摆摆手,透过朱红的五华宫门,隐约能看到依稀宫外的景象,心里蓦然升起一丝对宫外生活的向往,毕竟我是从未想过要入这后宫的。我也是望着能只得一人心,百头不分离的。可是似乎太多太多事情已经是身不由己,果真是万般皆是命啊。
    伸手轻抚着胸前放金丝荷包的地方,隐约还记得初次侍寝的那夜孜慕在我耳边的誓言。我知道孜慕对我确为真心,可是这六宫佳丽三千,若是夺尽宠爱只能惨死,若是不争其宠便只能老死。所以这宫中才人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为了扶上自己的子嗣而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毕竟,兔死狗烹,这后宫向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对于这些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多说,因为在上官雪儿事后,我已不是那般单纯善良的莫云汐了,为了自保我也只能除去眼前的一切障碍了。
    接了娘亲和姐姐回水宜宫已经是未时三刻了,宛如一早便让人备下茶点。娘亲和宛如寒嘘了片刻,宛如自然明白的没有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说出来,大姐却在桌下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虽不解也寻了借口带云碧走入内殿。
    云碧坐在一边的软塌上:“我已经听闻上月的事情了。你本来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现在有了身孕,一定要万事小心呀。”
    我眼皮一跳:“大姐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皇上是压制着处理的,想是不会传出去才是。”
    云碧点点头:“虽然皇上旨意上是说着上官斐去边疆慰民,但是突然之间举家迁出京城却并不是小事,更何况上官雪儿正好抱恙病逝,多少我也能想到一些。”
    我神色一紧:“爹爹和娘亲知道么?”
    云碧皱着眉摇摇头又点点头:“没见有什么反应,只是爹爹在朝廷里这么多年,明眼人一看都懂的事情,爹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你在宫中有姑妈照料着,想是没什么吧。”
    我点点头:“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说姑妈万事照料着我,但我总不是事事都依靠着姑妈。”
    云碧起身关紧了门:“又起了什么风波?”
    我细说了上官雪儿前后之事,又道出先前兰亭宫传来的喜报,心中忐忑尽露。
    云碧也蹙起眉:“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你刚怀孕了,她就怀了。更何况上月皇上才临幸她两次,这事恐怕悬。”
    我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宛如姐姐却说我草木皆兵了,说是夏依容在宫中也是不惹事的主。”
    云碧抿了抿薄唇:“上官雪儿的事后我想那纳兰雨嫣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这兰昭容的身孕要好好查查,还有,记得我之前向你提过的馨妃么?这次,如果此事真有蹊跷,那么咱们不妨让人先出了头。”
    “馨妃?”我皱眉:在宫中的日子虽说不长,但是也是各位嫔妃都一一见过的,妃,那么位阶在我之下,可是为什么会没一点印象。
    云碧看出我的疑惑,微微一笑:“馨妃是商羽王轩辕羽的二妹轩辕瑾。后宫对这种外族联姻女子一向是不待见的,怕若是有了子嗣会危害国之根本,所以外族女子入后宫哪怕被临幸也是要喝红花水,不准有孕的。”见我眉眼中的疑惑更甚,云碧干脆放下茶盏:“但据说此女子面若桃花,朱唇皓齿,当时皇上也是宠爱有佳。但再宠爱也是外族女子,自然是被太后压制下来了,赏她住在齐国佛庙和许多太妃住在一起,你晚入后宫,不知道也不稀奇。”
    “既然她不住在后宫之中,那么怎么让她出头?”我接着问道。
    云碧一笑:“元春佳节,商羽自然也是有使者要来大齐觐见的,到时候作为商羽的二公主她当然要出现在晚宴之中,然后肯定前后要在宫中停留几日。既然是公主出生,那么性子如何,如何利用,蕊儿自然是不用我多言的。”
    我舒了容颜:“姐姐如何探听到这些的。”
    云碧宛然一笑:“妹妹进了后宫,做姐姐的当然是要把路给铺平的。虽说咱们一家从未想过要把女儿送入后宫来攀得荣华,但既然已无可选择的入了后宫,那么定不能输予别人。”
    我敛了眉目,心里有些动然:真真是我一人在宫中,却操劳了无数人。哪怕连已经嫁过苏府的姐姐也要为这些琐碎来伤神思。这些消息连在宫中的我都甚少听闻,可想而知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探听到的。
    下意识抚抚小腹:孩儿啊,你还未出生已经这么多人为你操劳忧心了,所以你定不能辜负了我们,一定要平安的降生。
    转念想到夏依容,唤来在屋外侍候的冉秋,细声在她耳边嘱托了几句。冉秋微微蹙了眉,然后立马应过退出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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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极度郁闷。
    刚刚来电,所以今天这么迟才更。本来准备去网吧,但是未满18岁。
    原谅我吧..
    身怀龙裔(六)
    因娘亲和大姐入宫,孜慕虽是分身无术但还是前来打过了招呼。而夏依容有孕在身,孜慕夜里是定会歇在兰亭宫的,我也不多做挽留,只让孜慕趁着天色还亮便去,省得天黑路滑。孜慕称了我几句便往兰亭宫去了。
    而娘亲进宫必然是要去慈宁宫与太后唠嗑片刻的,留下云碧和宛如陪我在宫中闲话。晚膳过后,我让殿中之人退下,唤过冉秋到跟前。
    冉秋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请娘娘过目。”
    我慢慢打开细细看到,这是上月宫中嫔妃的手抄记录,确为李德海的字迹,夏依容不过是在初八和十三各侍寝了一日。表面上见是没什么异常:“查了是哪位太医侍候兰妃么?”宫中嫔妃有孕便升位分,夏依容自然也是爬到了正二品妃位。看了看云碧:在入宫前大姐便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小心纳兰雨嫣夏依容等人,可是大姐却迟迟未告知我为何要小心此人。稍稍叹声气凝了神思看向冉秋。
    “回娘娘,是孙韫之大人。”
    “孙韫之?”我蹙了蹙眉。
    冉秋收好羊皮卷:“回娘娘,孙韫之大人正是太医院左院判孙时茂大人之长子。前些日子才入的太医院,孙时茂大人在宫中侍候十余年从未出过差错,皇上对孙大人也是颇为倚重,于是让孙韫之大人侍候兰妃娘娘。”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若是孙时茂之子,那么此事查起来便轻松了许多。孙时茂是先皇在世时最倚重的太医,当然也少不了慈宁宫的照拂,所以孙时茂也可以称得上是太后的心腹。而如今孙时茂被遣来侍候我,当然也是一心一意丝毫不敢怠慢:“兰妃有多久的身孕了?”
    冉秋稍稍思忱片刻:“回娘娘,奴婢记得孙太医说是刚好一月。”
    我点点头:“让李德海把这一月里兰亭宫所食所用之物从细查仔细。”
    冉秋低头应过:“禀娘娘,兰亭宫中有名叫顋茵的宫女,与奴婢也算是同乡。奴婢已嘱托人好好照顾她家中的老母亲。”
    我笑过:“这些事你办好便可。用人这方面我想你是要比我精利的,你觉得信得过便好。”
    冉秋又说了一些兰亭宫中的琐碎事情,便俯身退下了。
    一旁的宛如和云碧从头至尾没有出声,我抿了口茶:“姐姐们怎么看这事?”
    宛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上回事之后也让我生了许多警惕。只是,你这般确定夏依容有蹊跷么?”
    我淡然一笑,看向云碧:“大姐,在入宫之前你说让我小心夏依容,我至今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云碧放下茶盏:“这后宫中啊最可怕的从来就不是把心里之事放在表面上的人,藏的越深的人便越是要提防。切莫相信这后宫里还有善男信女,更何况那夏依容的父亲不过是区区户部侍郎,既不是六部的重部,又不是要职。家中无人帮她铺路,若她没有几分心思如何能爬到今日高位?”稍稍顿了顿:“从古至今,越是心有城府之人,表面上就越发的柔美乖巧。你可切莫小看这些人,百炼钢可是敌不过绕指柔的。”
    我一愣,万万没有想到云碧心思是如此缜密,轻叹一声:也难怪,那几年我未及并时,就是大姐随着爹娘入宫朝见的,想是也明了许多后宫之事。我刚进宫一月余已是如此,何况是那风云迭起江山换位的几年。
    翌日清晨,我正与宛如云碧在大殿用着早膳,红袖和暖儿端着一盆紫金色的花卉从大门走了进来:“启禀娘娘,兰亭宫兰妃娘娘为谢娘娘贺礼还了这盆希图进贡的紫金岫兰,娘娘要将它摆在哪里?”
    我微微拭了拭唇,起身朝红袖暖儿走过去:“确实是盆好花。”刚准备伸手去触,却被一旁的掌侍药女思吟拦下。
    她小心端过花盆轻轻嗅了嗅,又拨了拨泥土:“娘娘,这盆花虽说是无毒,但是吸入花粉是对胎儿不益的。所以奴婢请娘娘不要将此话放在通风口,以免吹得满殿花粉。”
    我点点头,让红袖暖儿拿下去,突然觉得右手手背有些瘙痒,不经意的挠了挠无事般继续用着早膳,却不知危机已在暗处慢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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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要进入本章高潮内容了,那株紫金岫兰到底有什么问题呢?明天就知道拉~
    身怀龙裔(七)
    卯时刚过,我携着云碧往慈宁宫请安,走出天芙宫迎面扑来一阵寒风,我用手绢挡了挡,绢上的淡淡凝神香味掩去了空气里飘散的微薄花粉味,我蹙了蹙眉,颈后忽感一阵瘙痒,刚想唤过药女却转念一想身边万物都经过了查验的,想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淡淡一笑和云碧踏上步撵。
    刚刚踏入慈宁宫便问到冬梅清新的香味,我深深吸了一口,挽着云碧的手:“还是姑妈宫中好,哪像水宜宫里,难得找出几株花草,只有那些凝神香安神香的味道,真真是让人受不了。”
    云碧笑了一笑:“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切莫像从前那般任性了。皇上也是为了你的身子好。”
    我也笑笑,慢慢走入殿中。太后想也是刚用过早膳,手抱着九凤盘龙怀炉靠在一旁的软塌的,见我们来了也没有坐起身,只是挥挥手示意我们过去:“刚刚御膳房还做了点心送来,你们二人可真是算好了时间过来。”
    云碧宛然一笑:“自从碧儿出嫁后一直未寻得机会进宫给姑妈请安,碧儿可甚是思念姑妈。”
    太后俨然心情不错,拉着云碧的手问了许多苏府之事。我坐在一边吃着桂花糕,只觉得手背和颈后异样更甚,我蹙了蹙眉,轻轻的挠了挠,可慢慢的连后背也泛起一阵瘙痒。站在我身后的冉秋别过身帮我斟茶,不经意瞥我过脸色一变,茶盅“啪”的掉在地上裂成几瓣:“娘娘...娘娘..您..怎么..?”
    聊得正欢的太后和云碧听到响动撇过头一看不禁也变了脸色,太后神色立马崩紧:“快宣孙太医!——再去御书房请皇上立马过来!”
    我不解的看着太后和云碧,面带尴尬一笑:“可能是近日少出宫,今日闻了花粉皮肤有些敏感吧,姑妈和姐姐也莫太紧张了!”抬起手伸向颈后轻轻挠了挠,云碧一把挡下,转头看向冉秋:“让緦茵先进来!”
    奔来药女是要随身跟随的,但是太后向来喜静而与嫔妃有孕无利害,自然也就不用严加防备,药女们便候在殿外听旨,緦茵听到殿中出了事连忙跑进殿中,面上尽是惊慌之色,当日皇上下旨之时便说,若是我有个不适一定不轻饶她们。看到我脸色时,緦茵也怔住,连忙唤了人烧热水,又把花全部搬出殿,又拿干净的丝巾蒙住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