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过了一刻,孙时茂才急急忙忙从太医院赶来,给我诊过脉不禁微微蹙了眉,我心下不禁一紧,连忙抓过孙时茂的衣袖追问道:“孙太医,我怎么了?我的孩子可有事?”
孙时茂缓了缓神色:“回娘娘,娘娘不过过于担忧,幸乃发现的早,胎儿并无大碍。只是娘娘四肢和脸上都生出了红色的小疹子,想是也要几日才能消退了。”
听到胎儿无恙,不禁松了一口气。一向以慈爱面目示人的太后露出少有的厉色,坐在一旁冷冷出声:“孙太医命皇上为玉蕊夫人的专属太医,怎么会发生此等事情?”
孙时茂连忙跪下身,擦了擦额间的汗:“回太后娘娘,微臣每日都为娘娘把脉问诊,一直都是安妥无恙。而今日微臣还未问过脉,想是今日娘娘接触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
冉秋连忙会意的唤过我身边的四名药女和红袖暖儿,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孙时茂自然怕出了纰漏怪罪自己,细细一个个问起来。
冉秋跪在最左,思博片刻:“娘娘今早和柔婕妤娘娘苏夫人一齐用过血燕粥,芙蓉春卷,素八宝,枣泥糕,杏仁酥,金钩鲜饺,玲珑包。用膳前也照例验过毒,并让人试过菜才端上让娘娘用。”
孙时茂点点头转头看向緦茵,緦茵想了想细细说了我今日的穿戴贴身之物以及房内的沉香摆设等事无巨细。一旁的红袖也是照例说了今日大殿的琐细。孙时茂均是点点头神色间夹杂了一丝疑虑:“照这些所看,娘娘所用所食并无异样...”
暖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一拍额头打断孙时茂的话:“启禀太后娘娘,今日早上兰亭宫还差人送来一株紫金铀兰...”
孙时茂蹙蹙眉,冉秋连忙让人回宫将花带来慈宁宫。
慈宁宫中有一时的寂静,殿中涌动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各人心中神思着不同之事。我看着明黄的幔帐发愣,却被殿外宫监尖细的声音拉回神:“皇上驾到...”
我心头一酸,连忙拉过被子盖住脸,又是一阵静止,直到熟悉的体温从指尖慢慢传来时,头顶上才传来孜慕的声音:“蕊儿,这是做什么,因为朕去了兰亭宫一日,竟不让我见了?”
我心头泛起丝丝委屈,眼泪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蕊儿脸上生了疹子,臣妾不想惊了皇上。”
孜慕轻轻拉被子,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心疼:“小傻瓜,说什么傻话呢?朕岂会在意这等事情,快让朕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我随着孜慕拉开被子,丝巾被泪水吸附在皮肤上,轻轻拉开素色的丝巾,只见红色的疹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孜慕皱了皱眉,转头向殿上跪着的一干奴才怒吼道:“朕当初是怎样下的旨?如今你们竟把你们主子给伺候成这样了?都给我——”
我心下一惊,连忙“哎哟”出声,果然孜慕连忙回头看我,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孜慕给了枕高了些软垫,轻轻拉过我的纤纤玉手:“待会朕让人取了最好的宫中拿去水宜宫,朕每日给蕊儿涂,不消几日疹子便会褪了。只是蕊儿不许再哭了,母妃这样哭皇儿在肚子里也要难过的。”
我慢慢靠在孜慕的怀里,紧紧环住孜慕的腰,受了惊的心终于得了一丝安定。孜慕轻拍我的后背,在我耳边柔声说道:“我说过和蕊儿山无棱天地合方才能绝,如今怎会为了这微不足道的疹子就背弃蕊儿?这几日我为了朝前和兰妃之事确也忙昏了头,忽略了蕊儿,才会有今日之事...”
我哽咽着呢喃出声:“慕郎...”
孜慕听罢也紧紧搂着我:“我在..蕊儿不用怕。”
不一会孙时茂从殿外赶进来:“启禀皇上,微臣已查清——那盆希图进宫的紫兰确为稀有品种,希图四季如春此话自然是无异样的。可是京城却干燥十分,宫廷中又是百花共簇,才会引起如此严重的花粉过敏。但微臣查阅外族书籍后,发现上面记载到:希图紫金铀兰花香芬芳,花粉香蜜,可制为各种发油面膏。但其花粉不宜与其他香料或花卉混合,否则吸入气管严重的将会短时间窒息或是休克。”
我愣愣的听着孙时茂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我的心上,我木然转头看向孜慕,孜慕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最后化作一脸寒意,冷冷的出声:“宣兰妃来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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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呼,真是手忙脚乱。今天实在晚了,给大家超级加量,有2700余字,顺便解释一下大家的问题。
为什么蕊儿的人物不够立体——因为故事刚刚步入高潮,后面一定还会有很多波折。
还有孜慕喜欢的并不是蕊儿的美貌,而是善解人意和入宫前迷住他的那份纯洁笑颜。
至于为什么蕊儿才进宫一个月就这么深的城府,毕竟亲身经历了中毒从鬼门关前回来了,自然会警惕很多,蕊儿并没有主动害人,而是除去了在害人的人。
还有为什么蕊儿会先怀孕...——因为孜慕一个月在蕊儿那里停留的时间最多...
差不多了--..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再问。
身怀龙裔(八)
夏依容听了旨连忙跟着小德子风风火火赶到慈宁宫,看到我虚弱的躺在榻上脸色霎的变得苍白,急急的跪下。
孜慕慢慢起身:“那株紫金铀兰可是你让人送到水宜宫去的?”
匆匆忙忙来到慈宁宫的夏依容本就不知前因后果,听了紫金铀兰不觉疑问,听孙时茂详细说过后脸色不禁越发苍白:“臣妾并不知什么紫金铀兰。”我隔着丝巾看过去,脸上并未有一丝惊慌:若她说的不是实话,那么此人就真真是厉害角色了。脸上的神色连我看着也觉得是千真万确不知道此花之事。
孜慕深深看着夏依容,良久未出声。太后轻咳一声:“蕊儿的近身婢女说是兰亭宫着人送来的,兰妃莫非是忘记了?”
夏依容眉头簇得更紧:“臣妾早上服侍皇上上了早朝后,身子便觉得乏继续躺下歇息了。并未差人往水宜宫送过东西。不知是哪个宫女看到我的宫人去送了东西?”
太后神色上明显的不满,唤过红袖和暖儿,看向兰妃:“这是蕊儿的陪嫁丫鬟,莫非兰妃认为是受了他人的差使?”
夏依容连忙低下头:“臣妾不敢,只是臣妾真真没有派人往水宜宫送过任何东西,或者可以让她们二人去我宫中指认。而且这紫金铀兰虽为稀罕花卉,但宫中不少嫔妃宫中都有并非兰亭宫一宫独有,望娘娘明查。”
太后看向孜慕:“皇帝,此事你如何看。”
孜慕没有回头,朝着小德子冷声道:“让她们去兰亭宫指认,看早间送花的奴才是哪个。”
小德子得了旨连忙领着红袖暖儿往兰亭宫去,夏依容跪在地上,孜慕并未让她起身。此事虽有关我的安危,但总归同有身孕,若是伤及她肚子胎儿如何是好。我拉了拉孜慕的衣袖轻声道:“皇上,兰妃在此跪了多时,好歹也是有了身子的人,况且此事还尚未查清,皇上还是先让兰妃起身休息吧,影响了孩子就不好了。”
孜慕神色稍稍缓和,反握住我柔若无骨的五指:“只有你到了此刻还顾着别人的身子。”转头看向兰妃:“先起来吧。”
兰妃面上带了些许委屈,但还是恭敬的谢恩:“谢皇上,谢玉蕊夫人。”然后让人扶着退到一边。
孜慕坐在榻上,孙时茂端着刚熬好的药慢慢走近殿,俯下身:“启禀皇上,这是微臣刚刚熬的药,娘娘每日每隔三个时辰便要服一次,三日后身上的疹子自然会慢慢消退。稍后微臣回太医院再给娘娘调膏药,每日涂抹疹子自然不会留下印子。”
孜慕点点头,挡住冉秋接住药,转头柔声道:“朕来喂你。”
我挣扎着要起身:“臣妾哪里就这么柔弱了,臣妾自己喝便好了。”
孜慕没接我的话,用药勺搅了搅棕褐色的药汁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来。”
我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随着孜慕笨拙的喂着药,虽说是身上的疹子甚是难受,但心中却随着滚热的药汁变得温暖。
孜慕帮我轻轻擦去唇边残余的药汁,刚想拿蜜饯让我去掉口中的苦涩,小德子便带着红袖暖儿急匆匆的回宫复旨了。
孜慕让我含着果饯然后转身看向小德子:“怎么样?认出来没有?”
小德子摇摇头:“回皇上,奴才带红袖和暖儿去了兰亭宫,并让所有的宫女太监一字站好给她们辨认,她们却说早上送花之人不在这些人中。”
孜慕倏然起身:“让李德海给我去查,看哪些人宫中有紫金铀兰,统统给我去查!”
我皱了皱眉:这宫中的奴才成千上万,更何况这紫金铀兰是稀罕品种,各宫自然是争相让内务府送去的。何况各宫的奴才频频调换,一时之间要在宫中寻找一个奴才,等同于是大海捞针。莫非是纳兰雨嫣?心下里摇摇头,应该不会,现在明明就是风口浪尖之时,她怎么会那么笨的去当冲头鸟。只是一般人不会对这种罕见花了解的如此详细,若不是夏依容所为,让甚是喜爱兰花的夏依容背黑锅也确实是良计。
孜慕似乎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夏依容:“你先回宫吧,这冬日里如此奔波怕对身子不好,待会朕让御膳房给你熬了药膳送过去。”
夏依容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照例谢了恩退下。
太后见一时查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携了云碧和宛如进了寝殿,一干奴才也会意的退下。一时间偌大的偏殿中便只剩下我和孜慕。
孜慕叹声气,我轻轻拉起孜慕的手:“蕊儿也无大碍,慕郎何必和兰妃如此置气。”
孜慕顺势搂住我,声音里有些许沙哑:“朕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她,连朕自己都不知道睡在朕身边的是些什么人了。”转头看向我:“蕊儿你三番两次的深受其害,又何必帮别人说话?”
我苦笑一声:“臣妾与她们都是皇上的妃子,若真真算起来也可以称一句姐妹。正所谓相煎何太急呢?”
孜慕揉揉我额前的碎发:“你啊,就是太过善良了,压根不会保护自己...”
我宛然一笑,靠进孜慕怀里:“不是有慕郎保护蕊儿么?蕊儿要晓得保护自己做什么?”
孜慕叹声气,也紧紧环住我,浓烈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我轻轻闭上眼睛:想想我们确也都是为了皇帝生儿育女的妻妾,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在这偌大的后宫争得一席之地。所幸是我在孜慕还有一定的位置,可是其他人呢。上官雪儿是早就嫁入了王府,自然是比其他人老谋深算,可是夏依容也不过比我早进宫几月而已,即便真是她加害于我,想也是为了巩固自己孩儿的地位或是——受人所迫。
摇摇头不再多想,靠在孜慕怀里沉沉睡去,梦里恍然自己还是那个涉世未深的莫王府二小姐,还在蕊阁对着芙蓉谈诗书——远离开了这繁杂的后宫争斗和如履薄冰的宫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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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妃回宫(一)
虽说孜慕下了旨是要严加追求,可宫内一直有不成文的规定:在元春前十五日至上元节是不论罪处决犯人的。宣景宫和内务府也忙着准备元春晚宴的事项,细查之事也自然的向后推延了。
但在元春节前出了这等事情还是让人有些忌讳的,所幸是天芙宫已然修葺得差不多,我便也好搬回宫去住。太后一年也难得见到娘亲几次,也就干脆让娘亲住在慈宁宫,只留云碧随我回了天芙宫。
修葺后的天芙宫比初时的天芙宫更显华丽,连宫门前的阶梯都由白璧琉璃玉砌成。我沉香木包镂金丝帛的鞋底在阶上走过,发出清脆的声响。走过宫门看见前院中细心栽种的几株木芙蓉。慢慢的挽着云碧走进内殿:连着服了几日的药,又涂了孙时茂调配的膏药后,身上的红疹确实消退得差不多了,我便也偶尔在后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