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怎样。
    不过也总有为难人的,像隔壁寝室的王天立。见陈辞一脸倦怠地问他旁边的座位是几号,他忽然意识到这还是陈辞第一次和他讲话,心里愤愤,开口说:”这么近你不会自己看啊!”声音不算小,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似乎没有人喜欢多管闲事,那些人只是侧目看着,也有幸灾乐祸的掩嘴偷笑。
    陈辞找了半个教室也是倦了,连再开口都觉得累,便站在原地就这么挨着。好在就快站不住的时候一个监考老师过来了,是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远远的就觉得陈辞眼熟,尤其是那慢悠悠的动作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等陈辞侧过身来看清他的表情时,忽然记得是那个金教授的学生,更记得这个学生提前十五分钟便交了一张完美的数学竞赛卷。
    即使金教授和他没关系,这样聪明的学生也会让老师们偏爱吧,更何况他还是令金教授和颜悦色对待的学生呢。中年女人走近陈辞的时候堆了一脸和蔼可亲标准人民教师式的微笑,可惜了她不知道陈辞根本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她问陈辞几号,没等陈辞回答,看了眼王天立旁边的座位号47,便又问是不是47号,陈辞说是。
    立即地她又恢复了中年妇女的神态转向王天立,语气不善地:”你故意不让他进去的是不是?快考试了你知不知道!让同学站在一边难堪你就能考得好吗?”
    王天立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差别待遇,心里有怨又恼全写在了脸上,出口也忘了怎么尊敬老师:”我哪知道他是47号,他又没说!”
    本来中年女人也只是摆摆样子做给陈辞看的,没料那个不懂事的学生竟敢顶撞,事实是怎么样的已经无关紧要了,挽回面子成了第一反应:”他没说干吗站你边上,啊?你那个班的学生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讲话是不是,啊?你说我为这个事给你个处分应不应该?”中年女人说话的表情,用面目狰狞来形容恰到好处。
    王天立是一听处分就害怕了,纵使心里有万般怨恨委屈也不敢再支一声,周围了解情况的同学也看得出这老师就是向着陈辞说话的,谁也没啥到站出来帮王天立解释解释。
    局面僵持的时候,开口的是陈辞,”老师,我没跟他说我是47号。”陈辞是快站不住了,只希望眼前莫名其妙生出的事端快点平息。
    中年女人也实在没什么立场了,狠狠瞪了一眼王天立,”这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试试!”
    王天立心里虽然庆幸处分什么的不会有了,可是对陈辞的怨恨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他等那个女人转身走的时候才摔着书本的站起身来,陈辞走进座位擦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数学卷陈辞答得昏昏沉沉的,大概算了一下约莫自己能过,便想提前把卷交了。可是交卷的话又得让其他人站起身,他不想麻烦谁,于是坐在那等到下课收卷。
    陈别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晃悠到材料馆接陆希因。大冷天的他本来想在寝室窝着,可是废了一只手连打游戏都不方便实在无聊得很,便答应了陆希因来接她。
    看见张铁男提前出来了,一问之下只是想上厕所才提前交卷,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了也不至于,心里还担心能不能挂呢。陈别笑他没出息,又央他陪自己等会陆希因,顺便对对答案也好啊。
    张铁男便陪着陈别在材料馆门口不远处等,被风吹得缩了脑袋,心里埋怨陆希因那个丫头真能挑个好地方让人等。
    打铃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陈别靠着棵树也不转头看,他等着陆希因自己找过来。张铁男不住地向门口张望,还念叨着哪个女的男的长得不错之类的昏话。
    念着念着张铁男没声了,用胳膊拐陈别。陈别又不耐烦的拐回去说你省省吧,没料张铁男说:”那个。。。。。。不是咱哥哥吗?”
    陈别像是被什么东西往心脏上重击了一下,又本能地转身望去,动作僵硬。
    陈辞走出材料馆不远就被人挡住了。他停下脚步抬眼,正在辨别那人是谁的时候对方开口了:”你是故意的吧,那个老师跟本就是认识你是不是?故意装什么看不见的把老师引过来是不是?啊?”
    陈辞垂下眼睛,因为知道这人是谁了,便不打算说什么,心想他生完气就走了。
    可王天立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可不是一句两句就发泄完的,见陈辞对他爱打不离的心里更气,提高了嗓门:”别以为假惺惺的跟老师说一句我就谢谢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啊!”王天立的嗓子有点尖,尖得像是歇斯底里,好像不但是说给陈辞听,也要让更多人听见才行。
    果然如他所愿不少出考场的学生纷纷侧目瞧着他们,关注是一致的,表情却是各式各样。
    陈辞实在不想引人注目,也没有跟人解释的力气和心思,叹口气说:”你想怎么样?”语气是以往的平静,平静到让别人以为是在挑衅。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王天立一股火上来使劲推了陈辞一把,陈辞向后踉跄了一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脚怀一阵刺痛。
    陈辞无奈地想,怎么这么容易就会扭到,便干脆坐在冰凉的地上,至少不会再被推倒了。他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好象每个人都习惯激动,愤怒,担心,大惊小怪。。。。。。让人平静地过完日子,不好么。
    王天立正要开口再嚷什么,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还没等发出声音来,一只胳膊卡在他的脖颈上,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狠狠地向后拖出几步,摔在地上。抬头便对上一张英俊的脸,和冰冷的目光。
    陈别颤抖的拳头正要砸在那张惶恐的脸上时,右手被人用力地拽了一把,顿时力气全失地疼。
    张铁男之前没拦住陈别,这次可是不择手段了才狠心拽他受伤的右手。陈别余怒未消的目光瞪回来的时候他不禁咽了口口水,说:”别惹事啊,老师们一会就出来了,至少别给咱哥哥添麻烦。。。。。。”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为那个一向阳光一样明亮的陈别。。。。。。陈别并不理会,转头向仍然跌坐在地上的王天立,一字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敢、动、陈、辞、试、试。。。。。。”
    王天立尽管狼狈却仍然想反抗点什么,张铁男赶紧上前扶起他打着圆场的话,也只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陈别不屑地转身。
    陈辞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阴影,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熟悉的轮廓,为他挡住惨淡的夕阳,散发着遥不可及的红光:
    ”哥,我们回家。”
    。。。。。。
    [18]第18章
    陈辞在出租车上,眼睛半睁半闭地靠着玻璃窗。陈别也一句话都没说。
    下了车,陈辞揉了揉眼睛,问:”吃饭了么。”
    陈别看着眼前的陈辞的脸,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和很久很久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那张淡漠的脸,好象从来没有经历什么,或者,经历的事情埋葬的太深,无法浮现了。
    陈辞没有等到陈别的回答,接着说到:”没吃饭的话我去买菜,家里的菜是几天前的了。”
    陈别觉得从头到尾只是自己在高兴、难过、愤怒、惴惴不安,只是自己在某个狭小的空间里兜圈子。而陈辞一直默默守在他的世界里,让自己无法接近,又不甘远离。
    陈辞不知道陈别在想什么,以往他随口要求自己这样或那样,他照做就好。现在陈别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竟让他有些茫然无措。垂下眼帘,有些疲惫:”你先上去吧,我去买菜。”
    陈别看陈辞转身走了,一小步一小步的,很不自然。被推倒的时候,扭到脚了么?为什么不说,在上车之前跟在自己身后走了并不短的一段路,却一句话也不说。
    ”别去了,菜放冰箱里也坏不了。”陈别说着,上前扶助了陈辞的胳膊,若不是一只手伤了,真想背着他回去,习惯的叹气说:”一起回家。”
    他靠在厨房的门上,看陈辞摘菜。陈辞的手很好看,白而修长,指尖圆圆的,透着淡粉,菁致自然不似女人的手那么做作。他动作很慢,却不觉得迟钝,反而淡定灵巧,脏兮兮的菜经了他的手,像洗过的一样晶莹透亮。
    ”陈辞。”陈别的声音和表情都是严肃的。
    陈辞抬头,”。。。。。。”
    ”你在你们班是好欺负的么?”虽是问句,却像是在陈述一样。
    陈辞又低下头去,淡淡的:”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招惹他了?”这次是反问,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不知道。”其实是不想说太多,”那样的人气完了也就完了,没什么。”
    ”那--”陈别觉得话堵在嗓子眼里,也可能是答案堵在心里,”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和‘那样的人‘差不了多少。。。。。。”一样乱发脾气,激动了就动手,幼稚到了无耻的地步。
    陈辞再次抬头看他,而且似乎看了很久。只是那目光空灵,让陈别看不透其中是否隐藏几分敷衍,几分安慰。
    陈辞只说:”不一样,你是我弟弟。”让陈别一半淡淡的庆幸,一半彻底的无奈。实在无法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房间。
    陈辞的晚饭准备了很长时间,可是陈别并不觉得他等了很久。直到陈辞把饭端上来的时候,才切实感受到饥饿,食郁瞬间从五官蔓延到全身。
    陈辞给他碗里盛汤的时候,他发现那只漂亮的手指上多了两道口子,血已经不流了,看着还泡过水。陈别皱着眉毛抓住那只手,也不顾汤洒出来,抬眼对上陈辞的脸:”刚才切到的?”
    陈辞恩了一声,试图抽回手。眼睛模糊了,也做饭都变得困难了。
    陈别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受伤的手指,见陈辞抖了手别过脸去,却不坑声。他松开手,又无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疼。。。。。。”
    。。。。。。
    那日张铁男跟王天立开导了半天,又跟没等到陈别的陆希因详尽地解释了一番,事后打听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又给陈别打了电话,无非是说王天立也挺冤的,你那一下撂倒也够狠了所以这事就这么完了。陈别说那小子不惹事我也犯不着动他。
    张铁男想起来当时陈别冰山一样的脸,那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帅,可是却帅得让人哭笑不得。恐怕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因他而动容的,就是陈辞了吧。即使是一瘸一拐地跟在陈别身后,也是面无表情的。
    张扬从王天立当晚不绝于耳的怨恨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赵明天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肯定是装的哪有人一推就倒地上!”
    ”可不就是装的!妈的,离座位那么近还装看不见牌号,他瞎的啊看不见!”另一个室友李进激动的样子,只是当时他也在那个考场,却是半声也没坑的。
    张扬开始是根本听不进去,不过听到这里觉得奇怪,小心地问道:”可能是真的是看不清吧。。。。。。多近啊?”
    王天立一听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了,张开双臂在空中比画着说:”就这么近,就装看不见,妈的,是当他瞎了还是当我瞎了啊!”顿了一下,本来以为张扬能向着他说两句什么,可张扬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更气:”你不信是不是?你就去信那个姓陈的!”
    张扬也不跟他急,翻了个身道:”这是什么话啊。。。。。。事儿都过去了哈。”心里想的却是陈辞怎么会看不见呢。
    王天立见张扬没心搭理,自己火柴一头热的也没意思,便换了个口气怪声怪调:”我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陈辞了?”见张扬还是没反应,又躺了回去,”也不错啊,那种一推就倒的,也不知道到了床上是不是也一推就倒。。。。。。”说完赵明天和李进跟着哈哈笑得银荡。
    张扬实在是觉得这些人越来越不象话了,简直到了没法沟通的境界。用被子蒙过脑袋,假装听不见,但是却没法忽略脸上和身下的一阵燥热。
    自那天之后,陈别再也没让陈辞